柴绍气得满脸通红,再也没有了云淡风轻地神态,白玉般的面孔也成了猪肝颜色。
“反了,反了!这还是我大隋治下的驿站吗!来人啊,来人啊!”
柴绍站在台阶之前大声呼喝。
喊了半天,却无人答应。
这一次他和李秀宁北上涿郡,轻车简从,身边仅带了两名婢女,一个家丁。
家丁正在被狂抽,婢女此刻在伺候李秀宁,自然没人应声。
“闭嘴!再要吵闹连你一起抽!”周彦瞪起眼睛凶狠地说道。
柴绍连忙一捂嘴,惊恐地望向周彦,不敢在喊叫。
莫说疼不疼,若是大汉鞋底挨着自己的脸,自己都得羞愤自杀!
“啪!”
“两千文!”
随着一声脆响,窦五大喊了一声,停止了抽击。
“驿丞大人,两千文了,咱们还抽吗?”窦五一手扯着柴小八,一边回头问道。
“两千文?怎么这么多?!”周彦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
石米二百文,两千文能买十石米。
自己每月官俸三石,足足是三个月的官俸啊!
周彦一阵肉疼。
窦五登时就急了,大声说道:“早就知道你要赖账!还好我机敏,找了个算账的兔爷!”
窦五回头大声问道:“兔儿爷,你给咱家算算,抽了可有两千文?”
柴绍一愣,突然转念一想,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壮士错了!”
窦五一愣,眉头皱在了一起,不解地望向柴绍。
柴绍笑吟吟地说道:“何止两千文!我且与你算来。刚才你用手抽了他四十一下,折钱四百一十文。随后又用鞋底抽了他五百一十二下,折钱两千五百六十文,合计两千九百七十文。”
窦五一愣,接着一阵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是我算错了!论起这算数,我确实不如你们这些穿花褂子的!”
柴绍听了脸一红,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周彦。
“切莫要这厮白使唤了你!”柴绍冷冷地说道。
周彦没有想到柴绍会唱这一出,登时待在了那里。
窦五也不说话,走到柴小八跟前,伸手拽起了柴小八。
“啪啪啪!”
三记响亮的耳光响完后,窦五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周彦,伸出手去。
“加上刚才三十文,整整三千文,拿钱来。”窦五冷声说道。
“对!找他要钱,白使唤人可不行。”柴绍笑眯眯地说道,全然忘了刚才柴小八在挨打。
三千文!
自己五个月的薪奉啊!
周彦一阵阵肉疼,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说那么多就那么多?你莫要听他挑唆!”
窦五一愣,柴绍朗朗说道:“要是他不给钱,我出双倍价钱,你来打他!”
周彦吓了一跳,连忙拉了窦五,说道:“窦五,我到前面给你拿钱去。咱们走!”
周彦拉了窦五快步出了独院,出门时窦五回头冲着柴绍喊道:“兔儿爷!你是好人!有机会下一次我帮你打人!”
柴绍心中一动,大声问道:“壮士,你叫什么名字?”
“漳南窦建德,他们都叫我窦五!”窦五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窦建德,这倒是条好汉,只不过没有脑子,不过却能为我所用!”柴绍略带得色说道。
说完之后,柴绍看了一眼瘫卧在地上的柴小八,鄙夷地说道:“起来吧,人都走完了!没用的东西,让一个粗汉给你打成这样!”
柴绍说完,转身进屋。
停了好大一会儿,柴小八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脸血污,宛如猪头。
他先去墙边,多少清洗了一番。他知道公子爷最喜干净。
柴小八头晕晕的,摇了半天,这才辨别清楚了方向。晃晃悠悠的走上了大堂。
柴绍坐在那里,发呆地望着鱼羹。
鱼羹已经凉了,发出难闻的腥味。
“爵……爵爷。”
柴绍袭了父亲的巨鹿郡公的爵位,虽说降了一级,成为县公,但是毕竟每年朝廷还给发五万文的俸禄。
隋代的爵位,说是食封而不就藩。其实就连“食封”都是象征性的。
按照爵位的等差,每年给一定数目的补偿。时间长了就成了定额,类似于俸禄。
有了这个爵位,底下人都称呼柴绍爵爷。
“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看我,三言两语就把敌兵给退了!再看看你,头被打的跟个猪头似的!都不知道用点脑子!”
柴绍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向柴小八额头。
柴小八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知道咱们回来,这院里杀猪庆祝吗?”
院外面响起了李元霸的声音。
“小人不知。”另一个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驿丁的声音。
“你们驿丞呢?让他速速来见我。”
说话间,李元霸大步进了独院,后面紧跟着裴行俨和莫颜。
裴楷等人在李元霸身后鱼贯而入,站满了愿意。
“我小舅子回来了!待会儿让他狠狠揍那个驿丞,替你出气。”
柴绍看到李元霸等人,喜形于色。心中想着待会儿怎么忽悠李元霸。
驿丁面带难色,说道:“大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只要是不逾矩,小人一定准备。驿丞大人这几天正在筹备迎接一个大人物,忙的四脚朝天,恐怕没有时间。”
“他父亲是裴仁基。”李元霸指了指裴行俨,冷声说道。
驿丁吓了一跳!
别人也就算了,即使官再大,他也不一定听说过。
但是礼部尚书则不一样,那可是他们的直管!
“裴公子稍候,裴公子稍候!”驿丁一溜烟跑了出去。
“干嘛提我父亲?好像咱们仗势欺人一样,直接提莫颜不好吗?”裴行俨不高兴地说道。
“人多嘴杂!宇文恪和那个什么破番僧绝不会善罢甘休,硬抢他们不行,但是得留神他们玩阴的!咱们能十二个时辰都跟着莫颜?”李元霸轻声说道。
裴楷向前了一步,点了点头说道:“主公所虑极是!还是机密一些好!”
“你妹……”
“我妹裴翠宁……”
“对对对,就是这个裴什么宁,你赶紧把她招来,替咱们保护几天莫颜,等见过了皇帝再说。”李元霸笑着说道。
裴行俨啪的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怎么把翠宁妹妹忘了!有她在这,两个宇文恪也别想打莫颜的主意。”
李元霸吓了一跳,转头问道:“居然这么牛!”
裴楷和裴行俨异口同声说道:“开什么玩笑!静斋庵如意神尼的入室弟子!”
李元霸一愣,不明所以地说道:尼玛如意神尼是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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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你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