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落下镇。
往昔热闹不复存在,镇子一片死寂,不时传来几声刁斗金鼓声。
整个镇子变成了军营,里面百姓可想而知。
镇口围上了木栅栏,仅留了一个小口以供进出。
戒备森严。
没有人敢靠近,只有突厥骑兵往来奔驰,巡逻警戒。
王二虎一身皮衣皮甲突厥人打扮,躲在镇外林子中朝着镇子窥视。
他身后十几名斥候,也身穿突厥人衣甲,躲在树后。
李通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大叶锁子连环甲,腰系搭搏,朱红色虎头战靴,手里拎着一对擂鼓瓮金锤,威风凛凛站在一边。在他身后是百十个隋军装束的斥候。
“我们混进去,把火点起来。四公子待营中火起,带着斥候踹他们大营接应我们!”王二虎低声知道。
“好嘞!就这么干!”李通闷声说道。
王二虎带着十几个斥候,列成一队,整齐地走向突厥军营。
远远看去王二虎和守营突厥士兵好像在说话,还不时打着手势。
“进去了!他们进去了!”斥候小个子大声叫道。
“准备!”李通翻身上马,轻声说道。
斥候们纷纷上马,有得抽出了长刀,有得撮起长枪。更有得用脚蹬开弩弦,挂上弩箭。
“火起了!火起了!”小个子又大声喊道。
落下镇西北角燃起熊熊大火。
“举旗,冲!”
李通一马当先朝着落下镇直冲了过去,身后骑手将大旗高高扬起,宛如一片移动的烈火!
突厥百夫长契必合多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用力擦了擦自己眼睛。
没错!
黑色战马,金色铠甲,瘦弱似雷公,手中举着一对磨盘大小,锤身仿佛缠绕着丝丝闪电的紫色大锤,面目狰狞地冲了过来。
“这么大的锤,真的假的!”
契必合多眼睛瞬间瞪圆了,大锤高高挥起,门前几十斤重的鹿角,被直接带上了半空。
“鬼啊!”
契必合多只喊出了这一句,眼前一座小山样的黑影压了过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倒下时看到了周围的突厥兵,也纷纷倒下。
李通一锤下去,十几个突厥兵飞了起来,又一锤过去,整个栅栏门被他砸得四散粉碎。
李通纵马直冲了进去。突厥营中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纷纷朝着着火的方向奔去,没有人顾得上营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通纵马在突厥营中驰骋,两柄大锤宛如翻花舞袖一样,不时有突厥士兵凌空飞起,更多的则是被砸倒在地上。
斥候们四散开去,往来疾驰,手中长刀,弩箭,纷纷向突厥士兵身上招呼,一个个突厥人惨叫着倒了下去,场景好像是人间地狱。
“敌袭!”终于有一个突厥士兵喊了出来。
李通大锤狠狠地砸了下去,突厥骑兵被连人带马砸瘫在地上。
突厥人发现了他,一名身材高大,骑着骆驼的壮硕突厥人,手里高高抡起长柄大铁锤,猛睁双眼,大声咒骂着冲了过来。
骆驼疾如奔马,突厥人借着冲力,大铁锤挂着风声砸了下来。
李通右手锤轻轻向上一撩。
镗……!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大铁锤飞到了半空,壮硕突厥人连人带骆驼向后翻去。
李通催马赶上,两柄大锤用力砸下,突厥人和骆驼一起变成了肉夹馍。
高大突厥人骆驼后面,原来还有两名健壮的突厥人,一个举着狼牙棒,一个举着镔铁棍跟着冲了过来。
看到仅一个回合,突厥大力士就变成了肉夹馍,两人心神俱丧,拨马而逃。
李通马快,兜了个圈子,拦住了二人。
突厥人见无路可逃,高高抡起镔铁棍冲着李通额角扫了过来。
李通左手锤抬起一挡,镔铁棍撞上了瓮金锤。
镗!
镔铁棍直飞了出去,突厥人双手流血,颤抖不停。
李通右手锤搂头砸下,顷刻间突厥人成了肉饼。
当啷!
狼牙棒掉在地上,另一名突厥人嘴里哭喊着拨马想逃。
噗!
一支羽箭从咽喉处穿过,突厥人直直从马上摔了下去。
王二虎收了长弓,得意地吼道:“四公子,得手了,咱们快撤!”
“撤什么撤!杀光这些狗杂碎!”李通高喝一声,催马直冲了进去。
李通双锤运转如飞,宛如虎扑狼群一般,突厥人沾着死碰着亡,惊叫着逃命。
李通无论追到哪里,总是引起惊叫声一片,突厥人纷纷夺路而逃。
阿史那保保立在主帐之前,看着无头苍蝇一样仓皇奔跑的突厥士兵,一股强大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英勇的突厥勇士,还没有受过这种让别人追着打的窝囊气!
火势已经救不及了,一定要杀光这群汉狗!他的眼睛慢慢瞄向正在杀得不亦乐乎的李通。
“竖起狼纛,全部向大帐集结!”
“呜~”
“呜~”
“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一队队突厥士兵从营中各处聚了过来,列成一个个方阵。
“啊哈!这是怕我太麻烦,集合起来让我打吗?”李通双臂一摇,晃动双锤,大吼道:“小的们,跟我去吃肉!”
李通一马当先,身后斥候呼啸着跟了上去。
王二虎久经战阵,看到突厥人列阵就知道不好,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圆盾!圆盾!”
“放!”
阿史那保保一声厉喝,无数羽箭宛如飞蝗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像落雨一样扑了下来。
李通舞动双锤,羽箭离老远就被锤风震飞出去,没有一支羽箭能靠近李通三尺!
“夺!夺!夺!”
羽箭不停地落在圆盾之上,斥侯兵因为提前准备,基本没人中箭。
阿史那保保看着李通宛如魔神,羽箭未曾及身就四散纷飞。现在风驰电掣一般催马朝着而来,不由得心胆皆碎。
这尼玛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地狱中的修罗!
“放!”阿史那保保战战兢兢地又喊了一句。
不待突厥人再次放箭,李通小黑马已经冲到面前,阿史那保保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李通猿臂长伸,一把将他抓在手中,一只手抓了阿史那保保一只脚,大吼一声,用力一分。
鲜血直喷了出去,五脏六腑像下雨一样掉落了下来。
下面来不及逃窜的几个突厥人,突然觉得脸上湿漉漉,抬头一看,阿史那保保已经被李通分成了两片,一个个惊叫着向前跑去。
“哪里跑!”
李通扔了两片尸首,高高举起了双锤,长长地背影映在月光下,如同巨大的魔神一般!
无路可逃的突厥人,恐惧地缩起了身子,惊恐地眼睛无望地看着李通瑟瑟发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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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烧你的粮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