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手忙脚乱地帮老爷子顺气,这才让他缓过来。
眼见老爷子平静下来,才松了口气。
李重阳尴尬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
“爷爷,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李富贵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对这个孙子,他真是没办法了,
许是人之一生福禄终有定数,自己这辈子时运加身,年轻时遇到了贵人,得其相助之下,算是富贵到了极致,赚的钱堪称富可敌国。
可惜,冥冥中就有失,
李家少子,香火不盛。
自己和老妻耕耘一辈子,也就生了一个儿子,而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这唯一的儿子幸好还算争气,能支撑起这偌大的家产,
可到了第三代彻底完犊子。
李重阳他爹努力了二十多年,自从生下这一根独苗后,儿媳的肚子也没了动静,
求遍名医也没啥用。
更让他担忧的是,富不过三代,许是真应验到了李家头上,孙子蠢的都没法提。
脑子不聪明也就罢了,还偏偏爱自作聪明,闹出了不少笑话。
哪怕到了临死,李富贵其实还是放心不下李家,
等儿子也岁数大了,这偌大的家业谁能继承?
李重阳没这么大的能力。
这么多的产业给了他,只会害了他。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李富贵悄悄叹了口气,扭过头,
“儿啊,让你家小子出去行不?”
“你爹这剩最后两天了,想死的踏实点……”
李家主脸皮抽搐俩下,冷眼看向李重阳,
“滚。”
“……咳咳,爷爷,爸,你们先别情绪这么大,这次我真用心了,准备给爷爷个大礼物,想让您高兴高兴,”
“真的,你们听完一定觉得我这次懂事了。”
李重阳信誓旦旦说道。
老爷子没准什么时候就不行了,必须尽快把事给谈妥,不然等人凉了再谈,怕赶不上。
魔都距离京都可不近,时间得抓点紧。
“哦?”
“嗯?”
李富贵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这小子怎么突然懂事了?
李家主犹豫几许,道:“爹,不行你就听听?也难得他有心了。”
老爹儿子一样亲,手心手背都是肉,
难得儿子想尽尽孝心,就别让他失望了。
“嗯,孙子,说说看,想送什么让爷爷高兴高兴?”
李富贵有些期盼问道。
“嘿嘿,爷爷,这次我送的东西您绝对想不到,我想送您个盛大的葬礼,
我保证,整个帝都谁都没比您死得更有面子,谁都得羡慕,
等您下去了,埋您周围的人得羡慕死,唉,也就是前两年我奶奶死早了,不然我也得让她风光风光……”
“您看,就是这个老头,他会个绝活,能召唤鹤桥,你看看视频……
驾鹤西去您听没听过?这比什么灵车不牛皮多了,
哈哈,想要不?”
李家主愣住了,紧接着脸上青筋冒气,腾地坐了起来,
转身就找棍子。
“逆子,逆子,今天我不打死你,你就不是我爹!”
气的他都糊涂了。
李重阳傻眼了,老爹这反应不对,
“爹,爹,我真用心了,你听我解释,听我……啊,疼!啊!”
李家主在旁边大打出手,
床上,李富贵却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平板上的老人,嘴唇开始慢慢颤抖,
没片刻,眼中竟有一行浑浊泪水流下。
“干爹,干爹,您还活着?”
他状若疯狂,不顾身体的虚弱,仰天狂笑,
“干爹啊,干爹,呜呜,干爹!
富贵想你,想你啊!”
没人知道,声名显赫的李富贵,九十多年前还是个叫花子。
当年老家遭灾,粮食歉收,饿死人无数。
在那个年头,能入口的东西全都被吃光了,树皮,野菜,甚至观音土。
后期甚至出现了惨绝人寰的易子而食。
百姓惨状不忍描述,
等百姓实在没有吃的后,不得已开始了迁徙,寻找能活下去的地方。
迁徙,迁徙,自古以来都是流民最惨。
一路走,一路乞讨,路上饿死的骸骨随处可见。
李家原本也是个大家族,整个宗族都算上足足有将近三五十口人,
可在路上饿死的,病死的,还有忍不住投河的,
等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十来岁的李富贵一人。
等到他终于撑不住倒下时候,却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
至今,他仍然记得那个场景。
一位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抱住他,询问旁边的人,
“好可怜的孩子,咱们带回家好不好?我想救他。”
“行啊,以后你就是他干娘了。”
……
旁边,李家主头皮发麻,
儿子把自己爹气糊涂了。
没听见吗,气的都叫开爹了。
他强忍着心酸,手上加了几分劲道。
“混账,我今天一定打死你,你这个逆子,王八蛋!!”
李重阳都被抽的鼻涕泡冒了出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随爷爷一起去了。
好在,这时候李富贵终于醒悟过来,喊住了二人。
“孙子,快说,这人在什么地方,这是在哪拍的??”
他干枯的手指抓的李重阳生疼,言语间很急躁。
似乎这个问题比他生命更重要。
整个人看起来竟然精神了许多。
可这种情况,对久病之人不是好事。
回光返照。
“洛城,洛城,这段视频是在洛城拍的。”
李重阳第一次见爷爷这种情况,也被吓住了。
“洛城,洛城,是啊,应是洛城啊!”
在那座城外,李富贵改变了命运。
他立刻看向旁边懵了的儿子,
平静道:
“备车,去洛城。”
“爹!”
李家主犹豫道:“您现在的身体……,”
“不如您告诉我那是谁,我亲自去将他请来见您。”
李富贵沉默片刻,落寞地摇摇头,
“在没有得到他的原谅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们任何事,备车吧,能见他一面,我死也甘心了。”
眼见儿子还想说什么,他呵斥道:
“李稷!你想让你爹死都闭不上眼吗?”
李家主双眼泛红,终于点了点头。
拿出手机吩咐了一声。
没一会,一个满载着急救器械,跟随着专家医疗小组的车队驶出了京都,前往洛城。
他们的使命,就是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送老人去完成此生最后的心愿,
然后带着遗体回来。
李稷并没有一同前往,京中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
老爷子临近大行,盯着李家的豺狼数不胜数。
直到此时,李重阳才想起个事儿,
犹豫地打通爷爷的电话。
“咳,爷爷,我忘了给您说了,视频是在洛城拍的,可陈老爷子现在在魔都。”
“你可别走错了。”
…………
房车上,
李富贵示意周管家挂断电话,
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改道,去魔都,等等,安排车把我那孙子接来。”
“要是再弄错了地,你帮我掐死他。”
车队,掉了个头。
差点跑错了方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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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陈玄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