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天气极其容易得风寒,窦许氏考虑了一下,便带着大丫鬟去了后面的厢房,换衣裳简单的梳洗去了。
这老大夫是被几个小厮给轮流着给背在背上飞奔过来的,虽然说是背过来的,但老大夫还是喘了好一会的气,小厮们到了后院那道路那儿就不能进去了,这后院里全都是女眷,可不能随便乱进的,但他们这才刚把老大夫给放下,老大夫这双脚都是软的,站都站不稳,他们其中的一个就稳稳地扶住老大夫。
老大夫对着那个小厮说:“你们啊,你们可真是,真是过分,也不看看我都是多大年纪的老头子了,还这样撒丫子的狂奔,我这要是一个不好,什么时间就在你们的背上厥过去了。”
老大夫说的唾沫四溅,手还指着他们不断地颤抖着,看上去愤怒极了的样子,对此,四喜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着,对着老大夫很是不善的眼神,开口道:“段大夫,这不是家中主子突发其病么,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您看您要不然进去看看吧,这都走到了这儿,您要是累了,要不~嘿嘿。”
四喜指了指那边壮实的嬷嬷,“您可以让嬷嬷给您背进去,要是您的腿脚还没有缓过来的话。”四喜笑得贼兮兮的,但老大夫压根不吃那套,对着四喜翻了个无情的白眼,努力的定了定心神,直接就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留着四喜在他后面嘿嘿的笑着,那位壮实的嬷嬷就跟着老大夫走了过去,说实话,要不是这位老大夫是出了名的脾气大、医术好,她才不会在旁边干巴巴的等这么长时间呢,要是换了旁人,她早就撸起袖子,把人直接给拎进去了。
四喜看着这段大夫走的他看不见了之后,他就回到前院了,其实早在老大夫向着后院走的时候,那个壮实的嬷嬷跟上他的时候,就已经把段大夫瘦小的身子挡的完完全全看不见了,四喜也就象征性的等了段大夫走了那么一两步,这便马上就开溜了。
段大夫在走过那个弯道的时候,正好能看见四喜是不是还在那儿等着,段大夫便往那儿瞅了一眼,结果就发现四喜这小兔崽子果然是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会等他啦巴拉巴拉的,结果呢,他还怕四喜等得太辛苦了,准备说让这小子先回去,这倒好,这臭小子先跑走了,嘿,也还真气人呢!
没过一会儿,段大夫这心里就美滋滋了起来,不愧是他一眼就看中的小子,他膝下没有孩子,阴差阳错之下认识了四喜,慢慢地接触了之后,这才知道了四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便向着窦家的当家人求了个恩情,想收四喜当儿子,好继承他的衣钵。
结果这一问才知道,四喜这死孩子压根就不是奴仆身,人家可是自由身待在这窦家里头,他从小变没了亲生父母,是在窦家跟着少爷们一起长大的,他的父亲是当年叛乱的时候为老太爷挡过刀子的,四喜还在他娘亲的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爹,他娘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悲痛欲绝,早产生下了四喜,他娘也就这样没了。
四喜这也就被老爷安排到府里跟着他的儿子们一起长大,一起喝同一个乳嬷嬷的奶水,早就被二少爷当作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一样的对待了,若不是四喜自己心思不在科举上面,窦家老爷高低也得给他捧出来一个,但无奈人家不想做官,窦家老爷窦博对他那可谓是要啥有啥的,所以说,四喜没被教成一个混子那也是四喜自己的控制力强了。
段大夫美滋滋的去后院给这窦家的大小姐窦瑜看病去了,却没看到他身后的那位嬷嬷略带了一些鄙夷的眼神,这段大夫看着鬼精鬼精的,结果不还是被四喜这个小滑头给骗了嘛,这不还是看着聪明,实际上也就那样,嬷嬷的对这段大夫的那些敬畏之情在这些情况之中不知不觉的就减少了,甚至是消失的没有了。
等段大夫这边到了窦瑜的院子之后,这就发现原来他还是最晚到的那一个,段大夫有那么一点的错愕,但又很快的就调整好了情绪,这还是废话少说,赶紧给这个窦家的姑娘治好了再说吧,要不然这窦家的这些老少爷们看来是不会轻易放自己出了这个窦家大门的。
段大夫看着窦大老爷领着他的四个儿子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一点腿软,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这往后他还怎么在东大街混呢?
段大夫一脸老神在在的进了窦瑜的卧房,隔着一个帐子凝气聚神的把着窦瑜的脉,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在纸上写出了这方子需要的一些药材,写完之后,提着笔在纸上楞了好一会儿才把笔放到一旁去,对着窦家人那边说:“可以来拿药方子了,去抓药去吧。”
一位壮实的嬷嬷就拿了方子飞奔而去,段大夫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子,窦博便返身把年仅三岁的小胖儿子给抱在怀里朝着段大夫走过去。
“段大夫,不知吾女可有什么事情?”
段大夫抬头看着眼前的窦博,一点也看不出这小子今年有三十六了,这么多年了,保养的还是跟十几岁的模样一样,面冠如玉,真是令人恨得牙痒痒,把自己和他放到一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只比他大了那么十几岁的样子,自己老得就跟六七十的老头子了一样,明明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好看的。
段大夫面无表情的对着窦博说:“她无事,喝上几剂药,休养几天就行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之间怒极冲心,脉象有些郁结罢了,你们多跟她说说,交流交流,一个小姑娘心思没必要那么重。”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这里面是他婆娘特地做给小孩子吃的零嘴,琥珀核桃,他婆娘做这个可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