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盯着墙上的肋骨,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这玩意儿刚才可是朝着自己脑袋来的。
还没有等他发表自己的意见,一旁的吴伟达连忙挡在他身前说道:
“别被这肋骨刺中,这肋骨刺到哪儿,哪儿的骨头就会消失!”
一边说着,吴伟达还甩了甩自己空空如也的下腿,很显然他之所以变得这么矮,小腿骨消失就是因为被这种骨头所刺中了。
话音刚落,两根肋骨再次从骨伤科科室内疾驰而来,目标依旧是两人的头部。
但吴秋刹那间便从背包空间中拿出了恨意手术刀,一阵银光闪过,半空中的两根肋骨瞬间便被吴秋斩落。
与此同时,恨意手术刀上也凝聚出了两滴诡异的血液。
诡异血液出现的一瞬间,吴秋便将恨意手术刀朝着肋骨飞来的方向扔了过去,伴随着噗呲一声,似乎是刺入到了什么肉体之上。
仅仅一瞬间,骨伤科科室内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叫声。
那种痛苦,宛如在经历钻心噬骨一般的折磨,听得门口的吴伟达以及吴秋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但这种声音的传出也就意味着诡异血液发挥了作用,里面的鬼正在经历一场自己最为痛苦的回忆。
吴秋丝毫不敢懈怠,连忙站起来,朝着骨伤科科室内两个箭步上前,恰巧看见了一个半跪在地,腰部以下近乎看不见肢体的鬼正在抱着自己的头痛哭流涕。
身后一阵血红朝着这个鬼的身上扑上去,那是吴伟达的诡异血液。
短短片刻间,骨伤科科室内的这个鬼就陷入了沉寂,被包裹在诡异血液内就像是那种被放在实验室的营养仓内泡着营养液似的。
这时候吴伟达从吴秋身后走出来,他脚下的骨头已经微微长出来一些了,身高比之前又恢复了一点点。
伸出手从骨伤科的鬼胸口将恨意手术刀拔出来,递给吴秋,同时也感到惊讶地说着:
“几天不见,你的身手和反应越来越快了,而且可以如此自由的使用恨意手术刀,意志力很好嘛。”
“吴医生,说到这恨意手术刀,我正好想问你……”
紧接着吴秋也将自己这段时间内发现恨意手术室产生诡异血液速度越来越快的情况说明了一下,让吴伟达这个造物鬼给一个解释。
不然用着这个恨意手术刀,他属实是有一点儿后怕。
要是在面对其他鬼,或者鬼谈会成员的时候,恨意手术刀产生诡异血液的速度已经快到实时了,那么岂不是会出现一边斩击一边四处抛洒诡异血液的场景。
这万一洒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直接凉了?
听到这个疑问,吴伟达重新将恨意手术刀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刀身表面,随后脚边凝聚出一团黑红色的血液,将恨意手术刀放置了进去。
没过几分钟,当他重新将刀拿出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惊讶的表情,一边将其递给吴秋,一边不可思议地说着:
“这刀竟然才尝试凝聚出和我一样的血液?”
话音刚落,半空中漂浮着的那一团黑红色的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似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吴伟达见此情景,眉头轻微皱了一下,随后便放开了对于这摊血液的控制。
就在控制权失去的一瞬间,黑红色的血液直愣愣地朝着恨意手术刀飞去,包裹在刀身上。
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恨意手术刀的刀身竟然如同海绵一般,开始源源不断的将包裹住它的黑红色血液一点点吸收。
仅仅只用了十秒钟,原本的黑红色血液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恨意手术刀的刀刃上,原本那一抹隐约可见的微红色开始朝着刀尖凝聚。
滴——
最后一滴纯黑色,散发出一抹澹澹血腥味的液体从刀尖上凝聚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滴嗒的声音。
这也是吴秋第一次见到纯黑色的血液,不由得朝着血液上面的信息栏看过去:
【血傀儡:将由持有恨意手术刀的人随意操控,具有一定的附身能力,ps:该能力不能作用于鬼身上。】
看到这儿,吴秋脸色的表情愈发怪异,他也是觉得这玩意儿是不是和吴伟达自己产生的那种随意操控的血液越来越像了。
很明显吴伟达医生也是看出来了这种情况,微笑着朝吴秋示意了一下,让他试试对于地下这滴血液的操控感。
深呼吸了一下,手持恨意手术刀,吴秋全神贯注的盯着底下的那一滴完全不显眼的黑色血液,一个念头对着它发出:
“往左移动半米”
刷——
地上的这滴血液就像是一只能听懂人话的蜘蛛似的,在吴秋念头下来的一瞬间,朝着左边瞬间移动了半米,速度之快甚至在视野中擦出一道黑色的射线。
“往上悬浮半米”
又一道指令下去,地上原本安静的黑色血液颤抖了一下,竟然真的凭空悬浮了起来半米的距离。
于此同时吴秋也发现,黑色血液的每一次移动都会导致自己的蓝条往下减少一点点,虽然很少,但依旧是在平时行为的基础上,加快了一点。
这玩意儿还耗蓝?
但好在耗得不多,自己还能接受,起码操控这玩意儿半个小时都不会出现一丝疲惫的感觉。
“它在进化,变得……越来越适应你。”
吴伟达一语点中此刻恨意手术刀的变化,作为它原本的造物鬼,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了解完恨意手术刀的变化是好事儿之后,吴秋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扑通一下落了下来。
“小君他们呢?我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呢。”
“他们在楼上玩呢,走吧,咱俩一块儿上去。”
“……”
吴秋也不知道该说这两个医生是心大,还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自己在二楼驱鬼,竟然直接将小君一个活人丢在三楼,这是真不怕他出事儿啊。
跟着吴伟达医生一路去到三楼,也算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小君他们,把买的玩具和洋娃娃等东西送给两个孩子之后,在他们的道谢和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欢呼下,吴秋心理也是有一种很惬意的满足感。
这就是小孩的童真所带来的治愈?
在仁爱医院待到近乎快要到和林月她们的集合时间之后,才在算是两个鬼医生和两个小孩儿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下离开。
期间吴秋也询问了小君关于掌柜的事情,但很可惜,他还是一问三不知,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带自己来医院的人到底是谁似的。
一旁的付雪也有些无奈的在路上安慰着吴秋,有些事情慢慢来就行了,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一人一鬼一路上唠着嗑,晃晃悠悠地到了集合的地方。
看着街边那两个带着口罩墨镜的女生,不由得掩面叹气,她们不会真觉得这样的装扮就不引人注意吧?
“你们是在cos黑客帝国吗?墨镜很酷?”
走到她们身边轻轻咳嗽了一下,低头澹澹地说着这话,那两个女生也不满地说道:
“我们都在这儿等你半个多小时了,打你电话也没有信号,你去哪儿了?”
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吴秋这才恍然大悟,他平时手机从来不开声音,以防在鬼谈会鬼故事期间突然有响动引起鬼的注意。
现在看来,似乎在仁爱医院那种充满鬼怨念的地方,更是连一点儿信号都没有来着。
“咱们约好的十点,现在还差一分钟,我没有迟到,话说你们真的不热吗?”
即使如此,吴秋撇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迟到的事情,反而是看着两人额头上都有一点儿冒汗的样子,很担心她们半路上中暑了怎么办。
尤其是林月现在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要是中暑,去那老宅子不等于是找死吗?
“大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月月要是把口罩取下来,咱们还能走吗?”
白潇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这个满脸写着无所谓的男人,没想到他连这个问题都没有反应过来。
“哦,忘记了,毕竟我又不追星。”
有一说一,这事儿吴秋是真忘记了,这林月好像是个大明星来着,街边似乎也随处可见她代言的广告牌之类的东西。
这要是在闹市露脸,确实容易引起围观,转而变成粉丝见面会。
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三人伸手拦住出租车,准备前往林月口中那个老宅子所在的地方。
于此同时,街对面有个拿着手机四处闲逛的男人,突然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和激动,在林月打开出租车的门那一刻,将其抓拍了下来。
“卧槽,这人不会真是林月吧?旁边还跟着一男的,咱报社要赚大了!”
被认出来抓拍到的林月自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毕竟这一块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大了,人群中根本分辨不出来那种狗仔的目光。
此刻的他们已经在车上开始坐立不安了。
主要指的是林月和白潇潇两人,在血影手底下死里逃生后,对于它的恐惧感不知道为什么,宛如吸血的蚂蝗一样死死地贴在她们心底消散不去了。
如今还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去找血影,坐立难安是在所难免的。
出租车最后停在镐京市外,近乎要上高速位置一个偏僻地方,前面的路全是泥泞小道,车算是过不去了。
三人下车后,穿过泥泞小道,颇有一种桃花源中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这后面还真TM有一座小村子!
“这边就是老宅子所在的村子了,也算是……我的老家吧。”
林月的语气有些低落,很明显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血影的关系,她讨厌的是整个村子。
从小道走出来后,一路到村门口,那里有一条已经老得完全没有精力站起来的黄狗,趴在那里看见林月后低沉的轻吠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它还记得我,以前我最怕它了,叫唤的声音可大了,唉,现在它也老了。”
一边感慨似的说着,一边上前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大黄犬的头。
林月站起身来正准备朝村子里面走去,却发现吴秋依旧蹲在大黄犬身边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随后还没有等林月说什么,就看见他竟然掏出一柄散着寒光的手术刀,往大黄犬的脖子处瞬间掠过。
一时间血如柱流,大黄狗本来年老体衰的身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气息,林月直接失声地喊着:
“你干什么!”
一旁的白潇潇连忙拉住林月,虽然她理解林月这种看见陪伴自己小时候长大的动物被人杀害后情绪激动的心情,但从那晚上血影袭击来看,吴秋不是会做出这种无聊行为的人。
果不其然,白潇潇才刚拉住林月的时候,就看见吴秋一脚踢在大黄狗的尸体上将其掀翻过来,露出了被它压着的地面。
那里有着一个血淋淋的坑洞,透过洞口能够看见,里面装满了形形色色的断肢残臂,甚至林月还看见了以前她最讨厌的一个村子大妈,因为大妈喜欢八卦,经常说她的家里事,弄得她很难堪。
但看见大妈的头颅就这样放在坑洞里面的时候,林月原本挣扎的身体也停了下来,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细看下去,村长,小孩,大妈大爷,甚至连村里回乡看望亲戚的表哥表嫂,他们全在这里面了……
大黄狗的尸体此刻也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迅速腐烂,变成了一条身上只剩下血肉和骨头的尸体,没有一丁点儿的皮肤在身上。
很明显它早就已经死了,刚才还活着趴在门口的样子,赫然只是一副假象,甚至于还有可能是被血影控制着的。
全村,都已经干净了。
这边还在痛定思痛的时候,江市白潇潇家的门口,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上来,摸了摸她家的木门,有些一顿一顿的说着:
“饿……好饿,香味怎么不见了……你去哪儿了……带着杂货铺味道的小子……”
他的影子在走廊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瘦弱,就像是一根竹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