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晓,你此次前来,为了什么?”
风媱欲言又止,终究只道:“不过是私心,不希望被人误解。殿下待我很好,也不愿伤了殿下这份心意。至于你与师父之间,我不敢多言……”
“明敏,是你,还是他杀的?”
风媱大惊,“什么?”她忆起当日,身子发冷,面色倏忽苍白。
明敏没了?师父何至于如此?
君梵见她如此,便已了然。
风媱同他相处三月,他信自己的眼光,风媱善良,连草木都呵护,怎会伤明敏呢?
“罢了,这笔账,本王自会找玄冥讨回来。既不是你,你便不必自责。”他握住她手,“玄冥是魔,你身上有精灵族的血缘,你们不是一路人,离开他,我帮你找到你真正的亲人。”
风媱泪盈,“……风媱自幼无父无母,是师父身兼父母将我带大……我不能丢下他。”
君梵神情自若,手中化现出一只白玉镯子,羊脂一般晶莹洁白,拿起她手滑入她皓腕。
“这是……”
“多年前母后好友于昆仑山修法,偶然间,于山下碧泉畔、得了一块以灵气蕴蓄了千万年形成的玉石,总共只造出一个物件,便是这冰晶玉镯,后送给了母后。母后临走时给了我……它可消解玄界内弥漫的瘴气,你身子弱,长此以往必然损耗精元。”
风媱取镯,“如此贵重,我不能收。”
他轻握住她手,淡笑间光华隐隐,“你收下,本王安心。”
风媱鼻子一酸,强忍着泪。
“活了一把岁数,倒是首次动情,本王不想轻言放弃,待日后遗憾。既然你我都有意对方,不如以一百年为期,一百年内我等你,你若来,我便娶。一百年后,你我因任何原因决定放弃,这约定便作废,从此各自嫁娶,不在话下。”
此时长河落日,林木花香。
风媱凑身轻轻吻在他唇角,“这是我的信物。”
“阿媱,莫盲目轻信他人。玄冥对你隐瞒如此之久,可见对你也是一般。他为炼化地魔兽,治愈他旧疾,将你交于我,其实是作为人质。这样的师父,是否值得你付出一切,视若亲人,你还得自己思量。”
风媱默然未语,只因不知如何回答。她和师父的关系,自小便淡薄,只是其中柔情也是有的,不能全然否定,亦不能抱太高期望,这是她自小的认识。
待两人回转天宫之时,锦华宫里寒尘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右手扔握着一只斝,里面有半满的酒,横睡于宫门之上。
君梵望着宫门之上的寒尘,淡淡问风媱:“他平日是左手持剑,右手进食吗?”
风媱往日不曾留意,经这般一问,一回想,确是如此,“是。”
君梵神色清冷,眸色幽深,“早些回去吧。”
圆月清辉皎皎,风媱飞身上去摇他手臂,“寒尘,寒尘,回去了……”
寒尘醉眼斜睨来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