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衡低咳一声,连忙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向姜云瑶。
“我没怪他……”
只是这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心虚。
章文彦闻声,忍不住多看了盛知衡两眼,目露惊诧。
盛知衡是谁啊,不管面对什么场面什么人,都能淡定自若稳如泰山。
眼下对着姜云瑶,怎么的突然就这般的心虚没底气,这反差也太大了些吧?!
章文彦知晓姜云瑶的“小童养媳”身份。
见着此情此景,他心中对盛知衡身体状况的担忧都散了些许,忍不住啧啧出声。
看盛知衡这幅模样,可以想见他的未来,定会夫纲不振——惧内!
想到这,章文彦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啊,他突然就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种场面了呢!
盛知衡并不知道章文彦在腹诽他什么,见姜云瑶都来了,他便赶紧和章文彦分道扬镳,登上了自家马车。
姜云瑶跟章文彦客气的道别后,登上马车看着乖乖坐在里面的盛知衡,好气又好笑。
不过她没急着跟盛知衡说话,而是凑上去,在盛知衡肩头嗅了嗅。
盛知衡一动不动,任由姜云瑶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一副根本不虚的样子。
嗅闻过后的结果让姜云瑶勉强还算满意。
“还行,没喝酒。”
盛知衡连连点头,他当然没喝酒了!
不说他顶着这幅病恹恹的样子,也没几个人敢灌他酒,就说有太守坐镇撑腰,都允许他以茶代酒了,自然没人还敢没眼力见的上赶着逼他喝酒。
“不过你怎么还是把自己给折腾成这幅样子了?”
姜云瑶蹙紧了眉头看着他。
盛知衡的身体疗养到现在,按时吃药,每日还要服用调理身体的药膳。
身体已经比以前那走一步喘三喘的状况好太多了。
就连前不久的三天院试考下来,他出考场的时候也只是脸色苍白,虚弱了一点点。
现在可倒好。
不过是参加了一场宴会罢了,他这面若金纸嘴唇苍白,脚下漂浮的样子,怎的比刚考完院试的时候还虚?
盛知衡来之前,不是跟她保证了绝对没问题的吗?!
盛知衡低咳一声,耳根微微泛红。
确实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情况。
这种有许多人参加的宴席,就得一直精神紧绷提高警惕,心神一丝都放松不得。
毕竟他刚考得了案首,还是小三元,有不服气或拈酸妒忌的人多的是。
就算有太守坐镇给他撑腰,但贵为太守,也不好对他太过维护,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要应付前来找他攀谈闲聊的人,还要分心仔细分辨别人话里是否别有用意。
大部分时候,全靠盛知衡自己提高警惕,随时提防着会不会有人在说话间,就给他下套。
在那种地方,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会迅速被引发一系列的后续反应,比如被人恶意曲解,栽赃陷害。
如此精神高度紧绷的一场宴席下来,简直比他进一趟考场还要累。
姜云瑶听完盛知衡的解释,虽然心下还是隐隐不悦,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她对那位太守大人,倒是还挺有好感的。
看在对方主动维护盛知衡,帮他说话,还帮他挡掉了麻烦的份上,姜云瑶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府试放榜后,距离秋闱就不远了。
盛知衡他们也没有抽空回一趟临山村的意思,盛家人也是这个想法。
甚至盛宥柏他们还特地传信过来,让盛知衡安心备考秋闱,家里有他们操持呢,出不了岔子。
相比较盛宥柏给盛知衡写一本正经的信,易氏给姜云瑶递来的信里,写的可就繁琐多了。
盛知衡又考了个案首,那可是丹阳县走出去的第一个小三元。
临山村的村民们特别与有荣焉,纷纷登门祝贺。
盛宥柏他们也很高兴,为了庆贺和感谢大家,还特地摆了宴席,请全村人去免费吃席。
村里人家境富裕些的,比如姜云瑶的那些“徒弟”林大壮等人,不但在办宴席当日忙前忙后的帮着张罗,还带了贺礼上门。
包括跟姜云瑶他们交好的陈员外,也特地带着重礼登门庆贺。
甚至连县令都带着县丞等人登门道贺,还备了薄礼。
除了他们外,还有十里八乡富裕的乡绅商户们,也纷纷登门送礼。
他们有的是跟盛家关系不错,真心登门为盛知衡备礼庆贺的。
而有的,则是为了能跟盛家打好关系,最好能跟盛知衡攀上点关系什么的,才特地送上的厚礼。
考过院试,也不过只是个秀才罢了。
虽然在丹阳县这偏远的小地方,出的秀才确实不多,倒也不是多罕见。
能让这些人争先恐后登门的原因,还是盛知衡脑袋上顶着的“小三元”名头。
都能考得小三元了,说明盛知衡学识不是一般的出众,飞黄腾达近在咫尺啊!
现在不想方设法跟他攀攀关系,等日后他考取功名步入官场,再想跟他套近乎就晚了!
似乎是为了能让姜云瑶感受到当时的盛况,易氏还特地在信中给她描述了部分礼单。
“整套的玉器摆件,还有论斗装的大个珍珠……嚯,还有直接送银票的呢,真是好淳朴好不做作!”
姜云瑶看着信念念有词,说给盛知衡一起听。
“哎呀,这说还有送一整套掐金累丝镶红宝石头面的!娘说这一整套,至少得千两纹银。啧,真贵。”
姜云瑶说完突然一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给你送一套这个干什么?!”
这套头面一看就是给年轻女子备下的。
盛知衡又没有姐姐妹妹还未婚配,送她一套这个干什么?!
虽然易氏在信中没说,姜云瑶却瞬间猜到了关键点。
“是不是有人登门给你说亲了?!”
盛知衡:“……”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盛知衡哭笑不得的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姜云瑶。
他人又不在家,这礼也不是他让人送的。
别人要备什么礼送什么东西,又打着的是什么主意,跟他有何干系?
盛知衡立刻正了神色。
“我这就给娘写信,让他们把所有人送的礼都退回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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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打着什么主意,跟他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