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衡微微颌首,肯定了姜云瑶的猜测。
“我也是这个猜测。”
盛知衡的表情倒是比姜云瑶淡定放松多了。
他欣赏着姜云瑶脸上惊悚扭曲的表情,忍不住失笑,给她斟了杯茶水。
“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到底是谁派来的,其实跟我们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大,不是吗?”
姜云瑶忍不住看了盛知衡一眼,没好气的哼哼一声。
说得简单!
如果真的像他们猜的那样,萧晋荣的身份不一般,且他很有可能是那位派来的话……
那摆明了是冲着他们和祁昱霖兄妹来的么!
如此危机当前,盛知衡是怎么还能保持这么一副淡定姿态的?
“既然他们没有主动表明身份,甚至还要如此隐姓埋名主动遮掩,就摆明了不想暴露身份。”
盛知衡不但自己淡定,还在安抚姜云瑶,让她也不要紧张。
“他在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
姜云瑶不太能理解,好在哪儿了?
“原本我也在怀疑,为什么魏九这么放心,就把两位小殿下交给了盛家,难道只是因为盛家曾经在盛京也算有一席之地吗?”
盛知衡摇了摇头。
“可若是因为这个,盛家还是犯官家属,且四叔……犯的还是本该连累诛九族的掉脑袋大罪。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这么轻易相信盛家才对。”
盛知衡的这番话,不亚于是把盛家人不愿意提起的伤疤,再度亲手揭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姜云瑶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盛知衡却投以平静的视线。
“收容两位小殿下,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显然,那位并不担心我们有私心,反而正是因为有私心,他才更放心。”
姜云瑶恍然,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身为主掌大权的上位者,最怕的不是手底下的人有私心。
就怕他们表面上没私心,背地里却在筹谋大事。
把私心摆在明面上,某些时候反而会更让人放心。
而盛知衡的私心也很简单,就是想带盛家重回曾经的荣光罢了。
对皇帝来说,盛知衡想要的东西,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皇帝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有本事,却也好拿捏的存在。
而对盛知衡来说,他当初知晓了两位小殿下的身份,却还是决定了收留,本也是有私心的。
这算是他跟皇帝之间的,一场没有宣之于口,彼此却心知肚明的交易罢了。
“那萧晋荣向你暗示他的身份,又是什么用意?”
姜云瑶大概明了了盛知衡的解释,却不太明白萧晋荣的意思。
只要萧晋荣表面上安安分分当一个小村学的夫子,不主动暴露的话。
他们本身也没有去深挖萧晋荣这个人的兴趣。
可萧晋荣偏偏“不甘寂寞”的,在盛知衡的跟前蹦跶,并明示暗示的试图挑明自己的身份和站位。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不是吗?
“你们这群读书人啊,真是心有七窍,最会弯弯绕。”
姜云瑶想到头痛,忍不住吐槽。
盛知衡挑眉,姜云瑶这显然是连他也一起骂进去了。
不过他没跟她计较,反而伸手在姜云瑶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放心吧,他如此刻意的挑身份,反而说明了他不是来与我们为敌的。”
盛知衡微微一笑,似乎并不觉得被人“监视”了,是一件坏事。
“那位膝下只有这一双儿女,多派些人盯着,尽最大的力量保证他们的安全,才附和以为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
“所以在魏九把两位小殿下送到盛家之前,也一定对盛家来到临山村后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进行过一番调查。”
正是因为确认了盛家的安分和无害,以及盛知衡确实不负神童之名,是个有才学的,那位才会放心把两位小殿下托付。
萧晋荣暗示这一点,也是在向盛知衡示好。
“他是在向我表明,他不是敌人。相反,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盛知衡在闷头念书,备考明年府试的同时,还肩负了教导小殿下读书识字的重任。
而这,也是盛知衡更加确定,这是皇帝在主动示好的原因之一。
古往今来,能教导太子殿下读书习字的,无一不是极有身份地位的人。
甚至很有可能,这就是日后站在太子身后,支持他的第一批人员。
皇帝选择了盛知衡,大概已经是在未雨绸缪,在给小殿下筹建未来的朝堂班子了。
不过……
盛知衡扪心自问,仅凭着他幼时的一个“神童”之名,真就能获得皇帝陛下的如此信重吗?
或许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原因吧。
盛知衡的视线落在了姜云瑶的身上,似乎找到了答案。
有了脚踏水车,解决了临山村的浇田灌溉大事。
今年的雨水有些少,往年遇到这种情况,勤劳些的家庭,都是要担水浇一浇田的。
再苦再累,只要能让田里的庄稼哪怕能多收一斗,都算他们的辛苦没白费。
但打从溪边的那个脚踏水车建成后,浇水灌溉对临山村的村民们来说,再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等稀奇物,引来了不少闻听消息的隔壁村的人来围观。
甚至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县老爷的耳朵里。
很快,丹阳县的县令,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临山村。
对临山村这么一个小山村来说,县老爷都是很大的官了。
当向海林得知县令来访的时候,人都慌了一瞬。
但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村长的人,他很快冷静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通知盛家人。
县令贵人事忙,哪里有闲工夫到他们这小山村散心,摆明了是有目标的。
而临山村眼下最值得别人关注的,也就仅有脚踏水车这一桩事了。
果不其然,在向海林急匆匆迎到了村头的时候,刚好撞见县令的马车。
听闻来迎接的是临山村的村长,县令便主动下了马车。
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县令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本官听闻,你们村里有一个能帮忙浇田的水龙?”
县令笑呵呵的看向向海林,友善询问。
“此物甚是稀奇,本官想参观一番,可否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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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连他也一起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