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魏九确实是早先裕王府,眼下皇帝的人。
那么是否把盛家的来历告诉他,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毕竟盛家出了个盛誉青,没被株连都算不错的了。
盛家眼下被动驻扎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委实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但若是真和他们猜测的一样,皇城有难……
或许这对盛家来说,也将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
不过这件事具体要如何施为,就看盛知衡如何考量了。
结果和姜云瑶预料的差不多。
盛知衡只是思考了片刻后,就决定“顺其自然”。
若是魏九日后再问起,告诉他也无妨,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要真是带着什么任务到此地的,姜云瑶救了他,日后一定也会调查盛家。
与其眼下遮遮掩掩,留待日后出了纰漏。
倒不如坦然相对,至少结果不会太差。
这是盛家流落至此,在临山村过的第一个年。
不像早年还在盛京时过得那般热闹奢华,但家中该在的人都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为了陪伴盛老太爷和盛老夫人,盛宥柏他们提前就把盛老太爷和盛老夫人接过来了。
一顿年夜饭吃的热热闹闹,像是连被流放至此地的抑郁都一扫而空了似的。
“只要人活着,路总是要走下去的。”
盛老太爷在饭桌上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洒脱,表情却有些不是滋味。
显然想起盛家还在盛京时的荣光,总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魏九作为一个外人,既然被带回了盛家,也算是个客人。
原本想请他上桌,和盛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可惜他的伤势还是有些重,不适宜挪动,只得作罢。
不过姜云瑶也没遗忘他,在年夜饭开宴前,就让茂文给魏九送过去了一些饭菜。
因为他身上有伤,还在吃药的缘故,不好吃的太过油腻。
给他准备的几样菜系,都是偏清淡口的。
魏九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算不错了,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不过在茂文把饭菜给他端过来,送摆到炕上桌上时。
先前离得远没怎么注意,眼下茂文凑得近了,魏九莫名觉得他的脸看起来似乎隐约有一点眼熟。
“你是……”
魏九迟疑着出声,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他到底像谁。
“我叫茂文。”
茂文自己倒是挺淡定的,面不改色的做自我介绍。
“是这家买来的奴仆,眼下在少夫人的铺子里给她做个账房。”
魏九顿了顿,把疑惑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能让他觉着眼熟的人,如果不是早年间裕王封地中的人。
那就是后来跟着皇帝到了盛京,进入皇庭后见过的人。
但他是裕王身边的亲卫,能在这两种情况下见到的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
至少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卖身为奴仆的。
魏九想到这,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想多了,便抛之脑后了。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茂文在把饭菜给他摆好后,临走前还多看了他两眼,眸色深沉。
盛宥柏他们没有多问魏九什么,只把他当成了一个遭了意外,被贼匪追杀的倒霉人。
魏九也知晓了盛家人的来历,但他没有追究多问的意思。
毕竟他来此,目的不在此,暂时没有节外生枝的打算。
不过在知晓了盛家人的来历后,倒是让他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盛家过年,按照惯例,大年夜是要守夜的。
不过盛知衡和姜云瑶,一个病号一个小孩子。
早早就被易氏塞了几盘干果点心,打发回了房间睡觉。
姜云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含糊着跟询问盛知衡。
“祖父今天为什么感觉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姜云瑶想到今天盛老太爷沉郁的面色,疑惑不解。
“大过年的,他是不是想起曾经在盛京的日子,心情就不好了?”
“不是。”
盛知衡却摇了头。
“他这是心寒了。”
心寒?
心寒什么?
姜云瑶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不解的看着盛知衡。
“二叔和三叔打从离开后,就再也没递信回来,连过年都没来看一眼。”
盛知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道。
“好歹也在祖母跟前养了这么多年,却如此狼心狗肺。”
姜云瑶恍然。
要不是盛知衡提起,她都快要忘了二三房那群不是货的东西了。
有些人,只能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
尤其以盛家那两房人为证。
都是群自私自利的家伙,只想着给自己房里捞好处,连爹娘都懒得过问。
盛老夫人就不说。
虽然把他们记在名下养了这么多年,到底不是生母。
他们不念着养育之恩也就罢了。
可盛老太爷却是他们的亲爹吧?
结果可倒好,打从分家以后,两房的人就忙不迭的离开了临山村。
从那时到现在,也过去足足数月的时间了。
别说回来看一眼了,连让人捎个口信都无。
盛宥柏是个愚孝的。
知道盛老太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念着二三房那两个。
虽然他们不干人事,但好歹也是盛老太爷的儿子。
这么没了音讯,他难免是会有点担心的。
于是盛宥柏便托人,去打听了一下二三房都去了哪里,眼下如何了。
二房比三房有生意头脑有些,听闻去了隔壁县城,买了铺子和宅子,做点小生意落户了。
三房则是去了更富裕一些的村子,用分家得来的银钱买了地,雇佣了人种田,当了地主老爷。
盛老太爷知晓两房人都好好的没出事,倒是也放了心。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连过年都没回来看一眼。
“祖父是惦念着想他们了,还是觉着白养了?”
姜云瑶嗑着瓜子,好奇的询问盛知衡。
她对那两房人都没什么好感,对他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兴趣多问。
她只是想知道,在那两房人干出这些丧良心的事儿后,盛老太爷是怎么想的?
总不能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惦念着那两个儿子日后能孝顺赡养他吧?
盛知衡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云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觉着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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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