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意思?”李青梅对李桂花的话爱搭不理,手上麻利地包着豆腐块。
包豆腐块,一天就能赚个几文,跟卖酒比起来,这点钱不算什么,可李青梅心里很满足。
李桂花瞅瞅没人看这边,干脆在李青梅身边坐下,“青梅,你说团圆要带个人去镇上,怎么带李巧去,不带你去,你可是她姑,她这是怎么想的!”
“是我自己不想去。”李青梅还是爱搭不理的,她知道李桂花是在挑拨她恨团圆。
李桂花干巴巴地笑,“青梅啊,你一个被休的女人,得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你就每天包豆腐块挣个几文钱,够干什么的?”
“你教教我,我该怎么为自己打算?”李青梅终于抬起眼看李桂花。
李桂花赶紧说,“青梅,我认识个人,他想学晒豆腐块,你要是能教,人家给这个数。”李桂花伸出一只手张开,一只手攥成拳头。
“五十两?”李青梅一点没激动地问。
李桂花撇撇嘴,“青梅,做人不能太贪心,五十两,你想啥呢,是五十文。”
“呸!你以为我李青梅没见过钱,连五十文都放进眼里?”李青梅干脆坐的离李桂花远远的。
被这声“呸”堵的灰头土脸的李桂花,眼看着从李青梅嘴里问不出豆腐块的晒法,就想去团圆家偷摸瞧瞧,万一能看见晒豆腐块呢。
只是第二天,李桂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村里都在说,团圆在镇上租了个地方,专门用来晒豆腐块,她自己也见过秤砣家牛车上拉着好几竹匾的豆腐块去镇上,于是李杏黄再回来,李桂花就这么跟她说了。
“杏黄,肯定是团圆不放心李青梅,怕她学会晒豆腐块,才把豆腐块拿去镇上的。”李桂花肯定地说。
“娘,你肯定她把豆腐块拿到了镇上?”李杏黄觉着太蹊跷,她娘刚跟李青梅套近乎,准备问出豆腐块的做法,怎么团圆就把豆腐块拿到了镇上晒呢?
“当然。”
“娘,你没跟人说是我要学晒豆腐块吧?”李杏黄猛地抓着李桂花的手,狠狠瞪着她娘。
李桂花哎呦一声叫,拍着李杏黄的手,说的信誓旦旦,“杏黄,娘当然没有说,我知道什么该跟人说,什么不该说。”
……
几天后,镇上出现一帮人,到处找晒着豆腐块的房子,可惜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
“黄莺,你该不是骗我吧?”青楼里,李杏黄跟个男人刚完事,男人就问她。在这里她是黄莺,不是李杏黄。
李杏黄在男人身上画着圈,“常爷,我怎么敢骗你呢,我还想你领着我发财呢。豆腐块好像不能晒在外面,得放在屋里,要不你叫人找找房子里?”
李杏黄嘴里的常爷就是常富贵,现在的常富贵可不是以前那个草包了,他是白山县响当当的常爷,心狠手辣,方仕德那个县令姐夫看见他都得抖三抖。
常富贵也有以前有头脑了,觉着天天光喊打喊杀不好,就叫手下人看看街面上卖什么的生意最好。手下的喽啰把镇上转了一圈,回来都说生意最好的是卖炭烤豆腐,每家生意都特别好,还都竖着牌子,上头写着桃源村石头豆腐。
常富贵知道李杏黄是桃源村的,就许了好处给她,李杏黄没说炭烤豆腐是团圆先做出来的,只说她知道该找谁打听做法,可打听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都没打听出来,常富贵很不满意。
“你这意思,我应该叫人进人家家找豆腐块,你家是那么好进的?在屋里晒豆腐块,肯定长毛,黄莺,你这话是糊弄鬼呢!”常富贵一把把李杏黄推到了地上。
李杏黄爬起来又回到常富贵身边,“常爷,村里人都看到团圆天天拉着豆腐块来镇上晒,下午又拉回去的,豆腐块就是在镇上,错不了。”
“你说团圆!”常富贵揪着李杏黄身上一点点布片,凶狠地问道。
李杏黄脸色变得煞白,既然说漏了嘴,她只能哆嗦着说实话了,说会晒豆腐块的是团圆,她还卖凉粉。
“哼!”常富贵扔开李杏黄走了。
……
今天吃凉粉的人少了些,李巧做的凉粉已经跟她做的一样好吃,团圆把做凉粉都交给了李巧,她坐在凳子上,想着做炖菜的事,这几天天气开始转凉了。
“团圆,你又多了二百个财气值。”滚滚突然说道。
“怎么多了这么多财气值,滚滚?”凭卖凉粉,不可能一下子得到这么多财气值的。
滚滚给团圆解释,“团圆,这二百个财气值是因为你雇了李巧,奖励你的。”
“我雇了巧婶子,就奖励我这么多财气值,那怎么我雇村里婶子们包豆腐块,雇芯儿检查豆腐块发工钱,那时候没有给我财气值呢?”团圆觉着这几件事的性质是一样的,既然雇佣巧婶子得到财气值,那前面两件事,她也该得到财气值才对。
“团圆,你之前雇那些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你没有三头六臂,只能雇人才能完成那些事情,可你雇李巧不同。卖凉粉你自己只要忙一点,是可以完成的,可你却雇了李巧,这说明你已经知道怎么来让自己更轻松。”滚滚说道。
团圆认真想着滚滚的话,可一时之间真想不出不同在哪里,想的太出神,以至于她没发现又来了两拨客人,还都是两个人一桌。
“怎么是她?!”刚坐下,其中有个人就低声说,另一个也白了脸,这两个人是王财旺和六子。
两人现在跟着常富贵混,常富贵叫他们来这里找一个卖凉粉的姑娘,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团圆。
王财旺一时没了主意,常富贵叫他们把卖凉粉的姑娘抓回去,不要伤害她,可他们俩都惧怕团圆,可要是抓不到团圆就回去,常富贵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六子,你过去。”王财旺怂恿六子过去抓团圆。
六子把团圆当成恶鬼来怕,哪里敢过去,可他跟王财旺两个人里,肯定得有一个人行动,那就得自己当倒霉蛋。
站起来,六子拖着步子跟老头似的往团圆走,他觉着自己这回凶多吉少了,不过割掉脑袋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他死就死吧,六子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感觉手上凉飕飕的,立刻走不动路了,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太出来,“鬼……鬼啊!”
哪是鬼,是王财旺又把六子拉了回来,六子眼泪汪汪的,“头儿,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送死,我没跟错人。”
王财旺拧着六子那颗傻脑袋抓了个方向,压低声音:“你看清楚了,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