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首儿来到了桃源村,秤砣见到他一脸的“我不爱搭理你”。首儿性子本就别扭,更不会先说软话,两人就互看对方较劲,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秤砣先败下阵来,怪首儿,“背信弃义,咱俩恩断义绝。”恩断义绝这个词,是秤砣昨天跟团圆的爷爷学来的一个词,用在此时,他觉着相当霸气。
首儿不回答,掀唇一笑,从马车上拿出食盒打开,在秤砣的面前一直晃,秤砣投降了,但他不承认是跟首儿投降,他是对点心,不过秤砣也是要面子的,拉着首儿到一边,“你昨天咋没来,说好的事你做不到,太不像话了,也就是我宽宏大量,愿意给你个机会,咱们继续当兄弟。”
“我叫王管事给你捎话了,你没收到?”首儿道。
秤砣摸着光头,光看他的表情,首儿就知道他没收到话,怪不得昨天他问王居中话,王居中有点心虚。
“收到什么,哪个是管事?不过这事过去了,我不生你气了,我是为你可惜,要是你昨天来,就能吃上兔子肉,现在没得吃了。”秤砣一听首儿说叫人给他捎了话,当下一点不高兴都没了,跟首儿说起兔子的事。
最后作为总结,秤砣使劲咽了口口水,惋惜道:“本来,我想着把那只兔子留给你的,可团圆小心眼,舍不得,其实我给你留了两块肉,可下午你还没来,我怕放馊了,就吃了。咱们也去抓兔子吧?”
秤砣觉着也许兔子有眼神不好的,会把首儿当成女娃娃也说不定,再加上遇上兔子,得运气好的人,首儿家富裕,他的运气应该比团圆好,关键是首儿还会功夫,秤砣决定跟首儿一起试试。
上次上槐山,专注的不是抓兔子,也许这次专注抓兔子,结果会不同。
“行。”首儿也想去抓兔子。
一群孩子呼啦啦上了槐山,兔子是有,可跑的太快,就是首儿也追不上,用弹弓打,也打不到。
首儿觉着这样没头苍蝇似的抓兔子不行,肯定得有方法,“秤砣,你说的那个团圆,她是怎么抓到兔子的?”
秤砣一身草,衣服脏的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追兔子太急,摔倒了,从嘴里吐出一根草,“我没看到。她是自己一个人抓,抓到了就叫我上山扛,她说……是兔子自己撞树上的。”
这是守株待兔,首儿当然知道这个词,虽然首儿不太信,但他一个小少爷,对于抓兔子是不了解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他会思考啊,“也许,咱们该趴在草丛里,叫兔子放松警惕,它就会撞到树上?”
为了吃兔肉,向来精明的首儿小少爷,脑袋也不好用了。
秤砣这个头脑简单的,觉着首儿说得很有道理,叫小伙伴都悄悄趴在草丛里。温暖的阳光透过树缝照在身上,身子底下是柔软的草,不一会就响起一阵鼾声。
首儿:“……”
兔子当然是没有抓到,秤砣是被首儿用狗尾巴草搔醒的,他迷糊着喊:“兔子,哪呢?”
首儿扔掉狗尾巴草,“鬼的兔子,该下山了。”
秤砣揉揉眼睛,还迷糊着,“原来该下山了。你说咱们这么多人,咋就比不上一个五岁的女娃娃呢。首儿你是不知道,团圆粉糯糯的,就是个团子,竟然能迷的兔子撞树上,我还以为咱们几个,论长相,就你能跟她打平,想着你也能遇上撞树上的兔子,看来不行。”
“那把点心给她吃,用点心换兔子肉。”首儿叫秤砣说的,越发想吃到兔子肉了。
“点心呢?”秤砣问其他几个人。
食盒被拿过来,首儿打开一看,不多不少,就剩一块点心了。
“这就够了,等我回家给她,这时候,我估摸着她回家了。”秤砣把点心装进兜里。他在山上找了这么久的兔子,还是为了逃避烧火,现在这点回去,肯定村东头的饭都做好了。
首儿觉着一块点心有些拿不出手,但想到那个团圆也小心眼,兔子舍不得给自己吃,他又觉着一块点心也不少。
一群孩子回到村东头,盖房子的男人都蹲在地上吃饭了,李大花见到秤砣,扭着耳朵就往家拖,“跟娘回家,打明开始,你在家里跟你奶奶,少给我出来乱窜。”
“娘娘,是我叫他陪我玩的。”首儿装着怯懦地上前说。
大嗓门的李大花看着人家白嫩的小少爷,再看看自己家仿佛泥猴的儿子,声音软了,“那个……”
秤砣揉着被拧红的耳朵,“首儿,这是我娘,你该叫婶子。”
“婶子,叫秤砣在这里吃行了。”首儿改了称呼。
张妈看到首儿,把饭端出来了,过来拉着李大花到一边,“他婶子,你就听我家小少爷的吧,刚才那个小闺女去哪了?叫她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