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老是对小闺女说这样好找婆家,那样不好找婆家,不过她明白这些婶子大娘就是想跟她多说话,是没恶意的。
另一个大娘道:“我们团圆啊,不怕嫁不出去,会招个听话的上门女婿的。”
“婶子说的对。”团圆一点不害臊地承认着跑回家,先给花花剁了菜,又把天麻切成一段一段的,嘴里念叨着:“一文钱,两文钱,都是钱。”
切好放进空间里,团圆蹲在石榴树下看她的石榴,一夜之间,又多出了几个小石榴,圆溜溜的,分外可爱。
团圆最喜欢吃咧开嘴笑的石榴,汁水在嘴里炸开,酸酸甜甜的,她能一个人吃一大个。
小时候,她吃石榴,爷爷就在一边着急地叫她往外吐石榴籽,团圆只顾吃得欢,爷爷就说吃了石榴籽,肚子里会长出小石榴来,团圆一听,更是咕咚一声咽下去,咧开嘴指着小肚子,说“爷爷,长石榴”,爷爷就抓起团圆的手打手心,嫌她不听话。
一晃眼,她都五岁了,早会吃石榴吐石榴籽了,会在石榴树下,吐一地的石榴籽。石榴树周围每年都会长出小石榴树,村里人会要回家栽,说来也怪,没有一家栽活。
这满树的石榴每年都是进了团圆的肚子,爷爷不爱吃石榴,团圆喂给爷爷,爷爷吃几个,会被酸出眼泪,团圆就咯咯笑,一双眼弯的像月牙。
大人总说小孩子记不得以前的事,可团圆把跟爷爷之间的许多事,都记在心里。
“团圆,团圆,快出来。”七丫在外面嚷,团圆这几天对村里的热闹事不积极,天天守着她的石榴树,只能七丫来叫她了。
团圆打开篱笆门出来,七丫背上的金哥咂着手指,“圆。”
团圆生气地叉着小腰,“没大没小,我是姐姐,你不能叫我团圆。”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金哥含糊地说:“姐,七。”
他的意思是七丫才是姐姐,团圆不是,气得团圆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金哥气得哇哇叫。
七丫拉着团圆就走,“团圆,你别逗金哥了,那家要在咱们村盖房子的人家来了,还带着那个叫……啥匠的,占着咱们村东边那一大片荒地,正在招公呢,团圆啥叫个招公,为啥分公母?”
团圆哈哈笑,笑得七丫一头雾水,“团圆,有啥好笑的?”
“七丫,招工就是叫人干活,还有那叫工匠。真的是来了大户人家唉,还有工匠,那么大的地方,能盖村里这样的房子一排。”团圆道。
七丫张大了嘴,“啊?能盖那么多房子,那你说他家得有多少人?我们家十一个人才有三间屋,那他家不是得三四十人,那么大的一大家子,他们家可真能生。”
团圆笑出了眼泪,擦着眼泪给七丫解释,“七丫,这跟能生不能生没关系,人家是有钱。大户人家的屋子不是都用来住人,有待客的,有书房,有厨房,用途多着呢。”
团圆笑,金哥在七丫背上也跟着晃着小胖腿笑,七丫走路就吃力了,歪歪扭扭的,团圆过去拍金哥屁股,叫他老实点,嘻闹着到了村东头。
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汉子,为了那个一天二十文的活,此时都踌躇不前。团圆过去问李大旺,“大旺叔,不是叫你们报名吗,你们怎么傻站着?”
李大旺憨厚地摸摸脑袋,有些胆怯地说:“团圆,人家请的工匠,还拉来那些砖和瓦片,咱们哪会盖那样的房子。唉,咱得有自知之明,这钱挣不来。”
其他汉子也附和,钱他们想挣,可自己的斤两他们清楚,干不了这活。村里的房子是土坯盖的,上面是茅草,没人会用人家的砖瓦,大家这才打了退堂鼓。
团圆摸摸小下巴,这些叔是被这个阵仗吓住了,“叔,人家招人,就说明光那些工匠不够。你不会可以学啊,没人天生会,那些工匠肯定也是学的,实在学不会还可以问。张嘴问问题不丢人,还是不会,可以搬砖啊,叔你有的是力气,肯定干的来。我就是小,不然我就报名了。”
团圆去试着搬过那砖,真沉啊,她连拿都拿不起来。
“那我过去试试。”李大旺听团圆这么一分析,认为很对,人家招人,就是有给村里人干的活。
李大旺小心走过去,人家问了他叫啥,会干啥,又看他肌肉结实,直接就叫他明天来干活。其他汉子一看这么简单,争先恐后过去报名,选上的乐呵,没选上的捶胸顿足,要是早点过去报名就好了,他们就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