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复工,陆景灏仅剩最后一天假期。
“六哥,杨瑛那边来消息了,她说你这病她也没办法。”电话里,蒋栖眠的声音少见地沉着,“杨瑛已经是这方面顶尖的专家了,她都治不了,你这病.
.....”
“六哥,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陆景灏没有回应他的话,问道:“陆清爵找到了吗?”
“没有,那孙子大概提前知道你会找他算账,早就溜出国了,到现在没有半点消息。”
提到陆清爵,蒋栖眠就恨得牙痒痒,“妈的,要是让我找到这龟孙,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他骂完,又问:“六哥,这事儿你和六嫂说了没啊?你不知道还能活几个月,要是和六嫂结婚了,耽误了人家......”
说完,他又立马“呸呸”两声,“瞧我这嘴,六哥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陆景灏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凝着远方的雪景,眸沉如墨。
“我没有告诉她,你和唐钰别漏了风声。”
“可你们明天就要领证了......你到时候要去吗?”
眼下陆清爵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他们暂时也找不到治疗陆景灏的办法。
如果陆清爵一直躲着,想要拖死陆景灏,一切就都完了。
到时候,夏梓木也就成了活寡妇。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陆景灏没有给出答案,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梓木陪老爷子下了几盘棋,回了房间,就见陆景灏只着毛衣长裤,站在阳台上,挺拔的身影在室外茫然的一片白色中显得萧条孤寂。
他身上落了些雪,像一座即将被大雪掩埋的雕塑。
她大步走过去,把人拉回屋里,帮他把肩上的雪弹下来,“你那病还没好,又想感冒是不是?”
陆景灏垂眸看她忽然抬手,搂住她的腰。
他头埋在她颈窝中,环着她腰的手臂缓缓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夏梓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把他推开一些,“你干嘛?别以为抱抱我我就不说你了。”
他没搭腔,浅色的唇显得格外的削薄,给人一种清隽疏离的错觉。
见他不说话,她叫了他一声:“时衍?”
对方回过神,盯着她几秒,忽而俯身下来。
温热的气息靠近,她以为他是要吻她,心跳漏了一拍,条件反射地闭上眼。
然而,对方的吻并没有落下。
他凑到她耳边,“小乖,我们分手。”
如往常一般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像是带着刀子,生生剜开人的胸膛。
一瞬间,夏梓木手脚冰凉。
......
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陆景灏走出房间,夏梓木都还处在一个震惊茫然的状态。
楼下响起汽车的轰鸣声,她呆呆地走上阳台。
屋外,陆景灏的那辆卡宴已经驶到正门,一点点消失在她视野中。
方才她以为他是开玩笑,可事实告诉她,他似乎是认真的。
发生了什么?
前几天他都还在向她解释他和一个叫杨瑛的女人毫无关系,哄着她让她不要多心,为什么今天就忽然变了态度?
是不想和她明天去领证吗?
他之前一直不和她商量结婚的事,难道是早就想分手了?
夏梓木脑子里乱糟糟的,房间门被敲响,她勉强找回思绪,“请进。”
夏正国走进来,问道:“木木,我刚刚看时衍出去了,管家说他还带走了一些东西......他这是要去哪儿?”
老人家心思敏锐,这两天两人间似乎闹了点小矛盾,他先前就隐隐察觉到了。
夏梓木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工作上的事,他带走的都是一些文件。”
她的嗓音完全没有平常的娇软,有些清冷,又有些沙哑。
夏正国没有再深问“想说了随时告诉我。”
言罢,他转身出去。
......
昨天下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今天阳光格外温暖耀眼。
夏梓木站在阳光下,心里一片冰凉。
墨肖元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淡声问:“不想见爸?”
夏梓木轻轻摇了摇头,满脸疲倦,“不是。”
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便没有多余的解释。
稍加思索,墨肖元便得出了结论:“和陆景灏闹矛盾了?”
夏梓木没有反应,算是默认了。
墨肖元眯了眯眼,凶光毕露,“他真的出轨了?
”
“没有,不是因为这个。”
她昨天让私家侦探调查了杨瑛的身份,对方的信息被刻意掩盖了,她什么都查不到。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已经有丈夫了。
因为昨天下午那女人在和陆景灏碰面时接了一个电话,给对方的称呼,就是“老公”。
墨肖元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男人个子很高,光是站着,就透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加上他五官生得凶狠,周围的人见了他几乎都是绕道走。
夏梓木提前见过墨青林的照片,因而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她犹豫几秒,没有叫“爸”,而是称呼他一声“墨老先生”。
听她叫他老先生,墨青林眉头皱了皱。
他这张脸天生就凶得吓人,旁边一个小女孩看到他皱眉,手里的棒棒糖都吓掉了。
墨青林注意到后,弯腰帮小女孩捡起地上的棒棒糖,粗声粗气道:“给。”
小女孩看眼棒棒糖,又看了眼墨青林,忽然“呜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墨青林眉头皱得更深,“别哭,叔叔给你买糖。
”
然而小女孩哭的更凶了。
小女孩的母亲匆匆从洗手间赶来,“宝贝,怎么哭了?”
小女孩指着墨青林,边哭边道:“这、这个叔叔想给我买糖,想拐卖我......”
墨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