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就这样,跟着身旁的人流,安室透和加奈子走下了天桥。
此时,周围布满了人,没人注意到这之中的一位金色头发的男人以及紧挨在他身边的穿明黄色裙子的小姐;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职业;也没人知道他们其中的一个拿过许多次的网球国际比赛冠军,更没有人知道其中另一个是卧/底在神秘国际犯/罪组织中的特殊人。
没有任何人知道,所有的人只是按照各自的轨迹,朝各自的目的地前进着。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他们并不关心。
而在这众众人流之中,他和她,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员。
加奈子手拿着じゃが,跟着安室透等在红绿灯前;在人多拥挤的时候,他的手不觉地轻放在她的腰上,是下意识地想要护住她的动作。
绿灯亮起后,两人跟着人群穿过马路,来到地铁站门口。
安室透停下,转头看着加奈子及她手里的食物:“吃好了吗?”
他语气温柔,伸手准备去接包装盒。
加奈子摇头:“还有一些呢,不过,肚子也饱了。”她叉起一块肉,把叉子留在盒子里,并没有急于塞进他的嘴里:“你还要吗?”
安室透微摇了摇头,他左右看看:“扔掉吧。”
两人刚朝垃圾桶的位置走了两步,“等一下,零,”下一秒安室透的短袖便被加奈子拉住。
他不解地侧过头。
“包起来可以带给哈罗,说不定它喜欢。”加奈子笑了笑。
安室透的目光重新落在加奈子手中的包装盒上。他审视了片刻,“只怕这个包装撑不到我们回去了。”他边说边从兜里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把着包装盒的下部。
见状,加奈子把盒子稍朝他那里靠了靠,让他接住。
“诶?
没那么容易坏吧。”她道。
此时她的右手提着盒子的上部,左手握着里面的叉子。他们两个人,四只手,都在上面。
“是纸做的,而且,”安室透让加奈子提着包装盒,他再次观察着。由于身高的差异,他不得不弯着肩,微低头看着。
“酱汁已经溢出来了。”
安室透松开手,“到了双心摩天轮里再出来,还要几个小时。说不定早就浸透了。
还是扔掉好。”
听他这么说,加奈子也微侧脖子,看了看包装底,由于是位于包装的下面,她之前并没有发觉。
加奈子点点头。
“那就只能扔掉了。”加奈子边说边分散着盒子底角渗出的酱汁,尽量使它们不滴落下来。
安室透朝垃圾桶的方向迈开脚步,加奈子低头弄着包装盒跟在他后面。
来到垃圾桶前,安室透从兜里摸出纸巾,递给加奈子,并顺手从她手里接过じゃが的包装盒,扔进了垃圾桶。
加奈子放心地交过东西,用餐巾纸擦着嘴角和手,在旁边看着。擦好后,她把用过的纸巾卷在一起;
他又转身一起接过去,顺便扔进垃圾桶里。
见到这一幕,加奈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掏出手帐,又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等她写好,安室透打量了片刻来往的人群,和她一起进入地铁站。
买好票后,两个人来到了对应的站台。此时整个站台里人来人往,走路的时候都不得不碰到别人的肩膀。因为人流的关系,并肩的两个人稍被拉开,安室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微前方,而紧跟着他的加奈子则由于不断插进来的人们,随时有跟他走散,分开的风险。
她一只手捏紧了背包带,刚微微伸出手,想要拉他;
也就在此时,一只手先从前面递了过来,抓住了加奈子的手腕。
不是生气地,也不是裹挟着占有欲令人害怕地,抓住她,
倒更像是指引地,害怕就此和她分开地,拉紧她。
加奈子也紧抓着他的手,她认得出来,那是零的手,被他拉着向前走了两三步后,她把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手上;那种握着的感觉,不会错。
在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时,他的手掌,手指与加奈子皮肤的被迫触碰和摩擦,也让她再次察觉到了对方手上的那股某处,某些特定位置粗糙的感觉;正如她今天早上起床后摸着他的手时,感受到的那样。
那股...经常触摸器械,或者,做活留下的痕迹。也是一种让人充满安全感的感觉。
就这样,她跟着他,一路穿过不同的人们,不同的人群;来到轨道前的一处,等着地铁来。
直到两人停下来,安室透才放开手,稍认真的神情渐渐缓和许多。
加奈子挨在他身边站着,抬头看着上面的站牌:每一站的名字,换乘路线,她都一一看着。
不知是不是对面的地铁进站的缘故,一阵温温的风流吹过;和外面自然流动的风并不一样,它带不走身体的热度,让人很舒服很舒服;至少不觉得冷。
加奈子的头发因为这阵风而微微扬起,她转过头,想看看这边的地铁什么时候来;就在这时,她的头发完全飘在了脸上,遮住了她的面部,她赶忙用手拨着。
而与此同时,安室透也转了过来,看到她的模样后,他连忙轻轻地帮她拨开脸颊的发丝,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她看清自己后,
他才确认般地扬了扬嘴角。
此时,不像留短发的男生,他的金色头发也随着风流张着;加奈子抿嘴笑地仰头看着安室透:“也要我伸手帮你拨平吗。”她伸高手臂,玩笑般地想要摸他的头顶。
见状,安室透稍怔了一下,像刚才那般一只手放在兜里,朝加奈子微转身,微扬着嘴角,自然又不觉得有什么地微低了低头,甘愿地让她帮忙拨了拨金色头发。
“那来吧,”
(象征性地)拨好后,他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朝她侧转头,带着温情地朝她开口:“加奈子小姐,谢谢你。”
这个家伙...
能听出来,他明显在开玩笑。可也是他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
而且这次,不是在外人面前。
他的眼神直盯着加奈子,没有离开;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她。
加奈子被他这么看得有些想笑,又几分不好意思:“再看车要来了。”
听罢,安室透转回身,站在她的身旁,语气也恢复正常,然而,那股温柔和关心却从不会削减:“给你买的发卡,怎么没有......”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朝她道。
加奈子忍不住笑了些:“不是你说要给我戴的吗?结果自己反而忘了。”
两个人的身影在地铁轨道后的广告牌上被隐隐约约地反射出来;她由内而外自然地笑着,而那位金色头发的先生则神情稍认真和诧异地望着她。也正是这个浅金的发色,使他们在人群中格外好认。
他看向加奈子;
“在你的马自达里。”加奈子提前说出来:“落在那里了。”
安室透惊讶的表情逐渐恢复,侧脸上扬起笑容:“那看来只有等回去,再给你戴上了。
等那之后...”
加奈子没说话,也带笑意地,头微微朝他的肩膀处斜了斜。
正在这时,从轨道的左边闪过一道极其刺眼的明光——地铁来了。
安室透和加奈子像其他人一样在边上排好队。伴着进地铁的风流,安室透似乎不经意地向后瞥到了什么。站在加奈子后面的他随即转回头,朝刚刚的余光位置看去,在渐渐有秩序的人群中搜索着...
搜索着几秒前他所看到的东西。
很快,他便找到了它,那是一个滑动广告牌的界面,之前的一抹粉色正是出于这里:“《2,555秒,2555天》正在上映!”
配图:一个游乐场爆/炸的场面,以及一位小男孩从爆/炸后的废墟里挣扎着站起来的样子。
安室透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他好奇又有些惊异地继续盯着广告牌。
此时,广告牌上开始播放电影《2,555秒,2555天》的无声预告片。
安室透一点不放过地看着。
-这个时候,地铁刚好停稳,地铁门即将打开。
加奈子也已准备好,在等要下车的人下完后,随着人流进入车内。
然而,安室透站在她身后,还在转头看着屏幕,上面的每一帧画面都映入心里:(配字幕)七年前,他(背影)在恶/意/事故中丧生。自此之后,每年的祭日那天,他(另一个侧脸)都会收到来自犯人的“善意问候”(短信):
“意想不到的‘绽放’,才当是生命的贺礼。”
他(另一个侧脸)握紧拳头发誓,势要破案。
为自己十多年的好友,(屏幕上另一个侧脸穿黑色风衣在奋身奔跑的场景画面)
......
七年,2555天,他从未停止过;然而下一个爆/炸/地:却只在爆/炸/前三秒显现......
2,555秒,2555天。
他一直在路上。(另一个背影稍转头,摘下太阳镜)
他又能否赶上?
《2,555秒,2555天》,
根据警视厅真实要/案改编,
一次扣人心弦的事件,一幅让人潸然泪下的篇章!
请千万不要错过!
安室透一下子愣住了,他的双眸没有眨动,只是盯盯地,...甚至稍张开嘴地...看着不远处的《2,555秒,2555天》预告片。
上面的每一个黑边字体都似是生生地戳到了他心里。
那个,那个是...?
他,他们...?
《2,555秒,2555天》
很多回忆和感情瞬时浮了上来。
怎么可能?
他呆在原地。
-这个时候,地铁门已经打开,因为下车的人很多,加奈子和其他人站在车门侧面等待着。
安室透睁大眼睛,一点都不敢错过地盯着广告牌。此时,身前的加奈子发现了他的反常。她转过身。见他的模样,加奈子关切地拉了拉安室透的胳臂:“零,你没事吧?”
安室透没有回头,也顾不上回答;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
预告片已经将近结尾,只有爆/炸现场里的一个戴墨镜男人和一个叼着烟男人的侧面图;紧接着屏幕中央出现大字体:本片为真实事件改编。
特别鸣谢:东京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科,警/备部警备一科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
东京警察厅警/官学校
东京杯户购物广场
东京米花医院
日本xx传媒...
......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字幕,尤其那句:《由真实事件改编》,以及“东京警察厅警官学校”“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几行字,更是像刀子般,直生生地插入到安室透的心里,让它不停地抖动起来。
因为是宣传片结尾,这一片段的停留时间略长;安室透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广告牌;他吃惊地盯着画面,不知怎么,眼神突然有些柔和又悲伤的光/类似水雾般。
神情也是。
没有办法控制。
那些在心里不会磨灭的东西,也在此时浮了出来。
此时,由于下车的人过多,加奈子和队伍里的人更朝旁边站了站,给下来的乘客留出走动的空间。安室透转着头,不知道这些。
“零,零。”见状,加奈子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还是拉着安室透的胳膊,把他往旁边拽一拽。对她来说,自己男人的胸膛完全挡住了视线,她无法看到对方身后的全部广告牌。
感受到加奈子的拉动,安室透只是听话地迈开双腿移向旁侧,但目光依旧放在广告牌上。
他吃惊着,也动容着。
—这个时候,一大一小,一位扎马尾辫的母亲拉着她五六岁的女儿走出地铁——这也是要下车的最后几位乘客之一。
当女儿差不多走到要和安室透擦肩而过时,她也看到了后面的广告牌——宣传片的开头(循环播放,刚才安室透是从中间开始看的):那是一位小男孩在飘着樱花的阳光下,戴着警官帽,举着右手,在朝远方作敬礼的动作,......他的眼里闪着澄澈,与希望,表情像是很英勇,有种初生的无所畏惧感;而与之相配的背景,则是一片满目疮痍——爆//炸后的废墟。
女儿急忙抬起手,朝那儿指去,脸上写满兴奋:“妈妈,妈妈,就是那个,我今天在公交车上看到的。”
“哦,是什么?”牵着女儿手的和蔼母亲也把目光瞥过去。
“我也不知道。但那是,...”女儿被妈妈乖乖地牵着,她不觉地朝前倾着身体,侧头好奇地看着广告牌——为了不被挡住视线:
“那是警察对吧,我说过,我也要当警察的,我要当警察的哦。”
与此同时,要下车的人已经下完,众人开始上车,队伍开始攒动。
安室透跟着加奈子迈开脚步,加奈子贴在他的身前;两个人从未远离。
而同样,安室透竖起耳朵,听着母亲与女儿的对话,
“当警察的话,”母亲似乎喘了口气:“有很多很多警种呢。不知道你想成为哪一个....?”
“有管理车辆的,也有保卫国家的,有,...帮助我们找丢失的宠物的,....”
“还有,办理户籍居住的,.......”
“阿,还有专门侦办案件的。”
“这样啊,我要好好想一想。”女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仍旧听得出决心。随着他们越走越远,不仅是声音,连母女二人的身影都渐渐被其他人淹没。
“阿?!我知道了,妈妈。”女儿突然开口。
“什么?”
“我知道我要成为哪一个啦。”
“是什么呀?”母亲好奇又慈爱地看着女儿,等着她的回答。
“我要当!......”
再后面的词语,很可惜,安室透已经听不清了。
那句‘我要当’后面的答案,他无法知道了。
他转过头,用视线在人流中寻找着他们母女;也许,是因为好奇女儿的回答,也许,想把这个关于梦想的故事听完;更也许,是想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好几个人,
许多人。
他们。
总有些职业,是需要前赴后继的,需要继承的。
也许是不认识的人们,但一代代的,肯定要被继承下去。
这个行业,永远不会枯萎。
尽管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光辉的,勇敢的故事,终究不一定被每个人知晓,也不一定都有机会暴露在公众面前,使人们为它们流下赞颂的热泪,甚至这些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被逐渐淡忘;但请不要忘了,那些新的,类似的英勇的,动人的,可歌可泣的故事,却也一直在路上,在每天上演着。
由新的一批人,一代人,不止歇地,创造着,延续着。
所以也请不用悲伤,因为,它们,永远不会消失。
这种美好的品质也好,这群可爱的人也是。
永不消逝。
安室透目光环视着,想看到母女两人;然而,他却再也找不见。“零,”正在这时,加奈子向后伸手臂,抚在安室透的身上,让他有秩序地进入地铁内。
进入地铁后,安室透和加奈子并肩站着,拉着上方的拉手。安室透一只手拉着拉手,因为人多的缘故,他另一只手放在了加奈子的腰上,确保她不会站不稳。
他和她皆目视前方;此时,没有他身体的阻挡,加奈子终于猜测出自己的男人之前在看什么。
随着地铁灯的一亮一灭,地铁门关上;紧接着,地铁开动。
熟悉的风流再次袭来。加奈子和安室透的头发皆被扬起。通过地铁门的透明部分,安室透看到了,那个广告牌上,还在重复播放着那部预告片。
正如在他来之前那样,在他离开后也依旧。
只在一霎那间,地铁驶出站台;地铁外黑暗一片,然而,风流却没有消失。安室透的手不禁更紧地揽住了加奈子,加奈子的另一只手也伸向后面,在她的腰上握住了他的手。
紧紧抓着。
两人的手抓在一起。
安室透稍瞥了瞥加奈子:她头顶上的一些头发依然跟随着风流小范围地扬着。
“你刚才在看什么?”加奈子道。
“没什么。”安室透看着地铁行驶时掠过的一片片,转向加奈子:“《2,555秒,2555天》,这部电影,哪天去看吧。”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没有雕琢过的遗憾,但还算平静。
“是讲的什么?”加奈子追问。
“两个警察,一个在爆/炸//中意外去世,另一个执着地想找到真相,为他的朋友报仇。”安室透还没说完,加奈子稍皱眉,听出了一些反常。
“这,这不就是,...松田,...?”她扬起脸吃惊地看着他。
安室透立即稍作了个‘嘘’的嘴形,因为两只手都没空闲,他没办法伸起手指放在嘴边。安室透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这件事,让周围人听到。
虽然不知道警视厅出于什么目的把这件事电影化了,但于他来讲,也许是这么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养成的谨慎习惯和爆/炸/案凶手并没抓到这一点,如果要让公众知晓爆/炸/案背后的细节,他还是会思虑一下,谨慎抉择的。
当然,如果是警视厅主动在后续放出具体的消息,也自然与他无关。
加奈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默契地停住了。
不过,安室透发觉...电影预告里还有个明显的“疏漏”,上面说的追/凶时间是七年,然而...实际上...却只有四年...
也许是警视厅...为了避免真/凶或看了影片后好奇的人去查事件原型而故意使下的“障眼法”吧。
然而...七年...却正好是自己的...警校毕业时间...
他默默地想了想,
接着松开放在加奈子腰上的手,安室透瞅着她,轻抚一下她头侧的棕发。在接触到加奈子发丝的瞬间,他像被电流击到一般,猛得想起之前在警视厅警察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对自己说的话:“生命是流动向前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往下走下去。
不过,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前行。”那时,她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稍扬起嘴角。
拨完她的发丝后,安室透把手重新放在加奈子的腰上。他面朝前,从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只是任由风流不间断地吹拂着他和加奈子的身体,
“生命是流动向前的,”
“流动向前的。”
他目视前方,站在地铁里,等待着到达双心摩天轮,同时,也更保护般地与身边的她在一起。
不自觉地,吸引力。
他紧搂住加奈子的腰部。
地铁一站又一站地停留过去,安室透和加奈子给下车的乘客让路,之后接着朝车门站着。
它的每一次停下,每一站的广告牌上播放的内容并不完全相同;短暂停留后,它又开向下一站。
安室透和加奈子依旧紧挨着站好,头发及身上的衣服被风流吹得鼓鼓的。
他们见着片刻的黑暗,见着地铁奔赴到下一站,见着地铁反复停下。
永远有人在等着上车,也有人等待着下车。对于一些人来说,这里是期盼已久的终点;然而,对另外一群人来说,这里才是等待许久的起点。
有的人累了,想在这里歇歇;而对有些人来说,这才是刚刚上路。
每个人揣着不同的目标,不同的向往,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着。
就算偶遇了,也不定然能相互理解。
匆匆而过,无关痛痒。
除非真的感觉有牵绊,有共同的东西;有能相互理解的,能心领神会的东西。
有愿意在一起的,双方共同的念力。
愿意为彼此停留。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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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