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去赵海平那儿,拉木子李吃苹果,吃豆糕,吃香糕,而后聊天。赵海平讲话很是聪明,意图是打听她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她才不去作回答,避而不答。讲到了年龄,要找朋友了,赵海平说:
“我会很迟的。”又讲到了应小平,李小红,还有那个傅盈盈的男友,傅盈盈是办公室新进来的一个小姑娘,长得很是文气,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又讲到过去的出纳杨燕红家里现在有三个保姆,生了一个男孩。又讲到在仓库时,发上海的零件有许多东西中有几样是没有的,因为时间太长了,写清单就写了没有,恰巧蒋师傅在上海盘账,他们便告状到蒋师傅那儿,说管仓库是大学生,写得东西别人都看不懂。而后蒋师傅来讲了,赵海平说:
“我硬承认自己是对的,结果会计气得吃香烟的手都在发抖,说要去向厂长告状。”她说:
“我的个性就是很强,去算过命,幸亏上面没有哥,姐,我要出人头地的。”又谈起她的风言,也有木子李的流言,讲谁和谁在谈,又讲起她的谈吐不够,讲起厂长对她说要怎么样做活,讲起她发工资要上交多少,说起有时很烦。木子李起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后态度放端正了,其实和对方接触也有好处,至少学到一样,对方说她长胖时,整整一个春节的假期,不吃一粒花生。而她才不会这样做,她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也有一个毛病,总喜欢多说,就是没有行动。
这天上班去车床周春奇那儿,未走近就是笑容满面,她说:
“你怎么总是瞪着个脸,没有笑脸,好象欠人家多,还你少似的?”他用手吓她,笑出了声说:
“没有什么好笑。什么时候搬床?”因为寝室马上要搬了。她说:
“不知道?你想赖掉吗?”他倒是摇头说:
“你有一箱苹果,我帮你搬。”她说:
“我没有,你去买来。”他说:
“好的。”他接着说:
“今天我要回家,借伞。”她说:
“借伞可以,带什么东西来吃呢?”他说:
“都有,家里水果还齐的。”她说:
“水果太重,还是豆糕吧。”他说:
“好的。那天去周新星家看你挟菜,手都在抖。”她避开话题,因为那是冷加害羞。她说:
“去周新星家真有味。”他开玩笑说:
“今天我要去家,两天没有回家,你也去?”她说:
“有什么好吃的?”他说:
“没吃的就不回去了?”她说:
“那道不是吗。”她总是想到的,真傻,就是胖女孩一个。他说起:
“昨晚我喝两口酒,以为是香槟。”她说:
“你酒量不大?”他说:
“谁说的,要看对象喝,昨天晚上四个人又去喝酒了,每个人一瓶啤酒。”她说:
“是香槟。”他说:
“那还是喝白开水。”后来有人叫她,她便去领料了。她总是和每一个男孩都喜笑颜开的,真是的,没有一点女孩样。后来快下班时,她去拿了伞来,却不见人,于是东想西想,心烦的要死,为什么会这样,真是的。
第二天上班后,周春奇来填写领料单,木子李刚好忙完早上的发料,便问他:
“昨天没淋湿吧?”他说:
“你伞没有拿下来。”她说:
“我拿下来了,离下班还有2分钟便下来了。”他说:
“后来看看没怎么下雨,便也不来拿了,今天早上倒还好,下雨好象是昨天晚上的事。”她开心的笑了:
“你讲话水平越来载越好了,今天早上雨不大。”他说:
“造谣。”她一听,脸刹时沉下来,他总是这样认为,她不再言笑了。周新星过来,她竟然也是瞪着脸,女孩就是傻,难道他们就不应有自己的言谈和思想,一切都要按她的去生活,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目的,她瞪着个脸,难道要他们改变对她的看法。真是的,她是白生气,应该让自己开心起来。后来周新星教她端盖里面槽的名称,什么退刀槽和坑簧槽,她说:
“你道是懂得真多的。”他说:
“吃这碗米饭,干这个活是你师傅鼓励起来的,当时第一天报废60多只,第二天报废50多只,自己车的都害怕,想想也难为情,真的不想干,幸亏你师傅鼓励。”
“那你现在怎么样?”
“现在嘛,车起来得心应手。”
“那要恭喜你,你真不简单。”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尊重他人,和他们讲话她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光看着他们,有点瞧不起人的神态,而实际上,她的神态仅仅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意思,在收不到预期的效果,便不再有这种样子,要尊重人。而后又说起他去家的时候叫他带本《三国演义》来。他说:
“我昨天刚去过了。”她说:
“我知道。”他很是奇怪,她知道周春奇有心计,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什么。她是想一个回家另一个肯定也回家的。她说:
“你看的书,我知道,你爱看朦胧诗,说明你喜欢做梦,幸亏你擅长历史,历史是事实和真实的,所以你这个人的性格柔中带刚,刚中有柔。”他说:
“不是这样的。”又谈起朦胧诗的创始人,而她的爱好从来不是深入,常常涉及点皮毛,他说:
“我很想看《二十四史》。”她说:
“你的房间里最让我开心的是你的风铃。”他说:
“真话?那只风铃是象你一样的一个女孩送的,可惜没有风。”她说:
“我很喜欢风铃,我有一只红色的象你一样的风铃是18元来的。”他说:
“我的那一只是9元。”
“我不会买东西,我的同学在去年我生日那天送我一只很漂亮的风铃。”他说:
“那今年你的生日,我送你一只风铃。”
“行啊,那太开心了。”她转换话题说:
“你喜欢看朦胧诗,而我喜欢听别人讲没有看到过的书,又省时间又长见识。”他说:
“你是知识的寄生虫。”她说:
“不太好的比喻,有点恶心。”她走开了,去周春奇那儿数零件,她没有说起昨晚的事,想让他自己讲出来,先问他:
“你长轴车了多少?”
“五六百。”她看他在装刀,便没有再问便走开了,心中有点失望,期盼他会叫住他,他倒是叫住了她,便回过去,他假装问她:
“那长轴还要不要车了?”
“当然要车,要不然我来数干什么呀?”他终于问她:
“豆糕要不要吃?”她很是高兴,觉的所受的不快没有了。她走到他身边,恰巧脚下的木板有点翘翘板的样子,她象是顽童似的用力踩着,乐得周春奇满是开心的笑,他说:
“我带来了豆糕,让周新星去拿来。”后来周新星拿来了豆糕,三个人吃着豆糕,她觉得豆糕不好吃了,周新星又拿过来一个苹果,说:
“开头是咸的,中间是甜的,象咬棉絮似的,是别人给我的。”吃到一半时,周春奇说:
“木子李,你的东西还不搬?那箱青苹果我来搬。”她说:
“周新星,周春奇说他会买一箱苹果的,放到我那儿,然后叫他搬下来大家吃。”周新星说:
“你那儿有什么?”她说:
“没有东西。”吃好苹果,周新星又象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似的,说:
“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你去问周春奇。”她当然不会去问周春奇,硬緾着周新星,他说:
“那天我们四个人去小店喝酒,周春奇说‘长这么大,一醉方休的味道从来没有过’我们一致说有同感,周春奇他爸分来的鱼,苹果,香肠,还有几坛酒,还有好多东西,说好各自带女伴去周春奇家吃饭,你去不去?”她总是满不在乎说:
“当然去。”他说:
“我想,你不会去的。”她说:
“那我不去了。”他说:
“要去的。”她说:
“放假两天,我有事。”他说:
“那你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我们只是无聊的念头。”她当即说:
“那如果我把你们的事放在第一位呢?”他回头对周春奇说:
“我已无后顾之忧。”她当即说:
“你不要搞错了。”真是的,那么多人去有什么意思,她很希望放两天假去杭州一趟,可也不愿许诺去他家的机会。后来她去徐师傅那儿去,讲了许多话,她说:
“徐师傅,我就是感到很是委屈,连师傅也讲我,真是的。”徐师傅说:
“那是聪明和有心计。”
“其实我只会吃亏,只有应小水出去才是他付钱的。”应小水说:
“没有的事。”她说:
“现在我觉得自己好迷惑,以前会算到讲出去的话会收到自己想到的效果,可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她这么怎么了,这么大的胆子,讲话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她讲这种话也太自负了。她还接着说:
“如果要谈对象,别人风言风语算什么,和褚文军是好朋友,要谈也不会到现在,只不过大家出去,他也说相处一天大家快乐,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她真是,别人求她什么了,不要太自负了。
吃过中饭后,她和徐师傅讲起周春奇这个人,她说:
“我倒觉得他挺好交往的,现在只是我在想,他没有表示过。”徐师傅说:
“嗯,我也有过这种事,做姑娘时有觉得这个人蛮好,但兄弟太多,村子贫。又有一个,大家各自有意,但他的村子太小,又加上听说他身体不好,常失眠,便也不要。”她说:
“周春奇这个人体格不行,这么瘦,力气太小,我妈妈说在农村要有力气。他爸爸倒是很开明的。”唉这席话也讲得太露骨,不过吐出这番话后,她会减少这种压力的。
这天周新星进来找东西吃,真是的,他还说:
“我刚刚吃过豆糕。”她说:
“怎么把我给忘了,昨天你们去什么地方?”
“我们在寝室,你去干什么了?”她说:
“你们不出去,我便去逛街了。”他说:
“那个不去。”她故意问:
“那个是谁?”他说:
“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反正你心理有数。”他又故作神秘地说:
“他们说你叫他名字都会脸红的。”她说:
“你不要搞错了。”她有点心虚。他说:
“你一定心中有数。”他走了出去,她心中很是惊奇,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可谁知连那么开朗活泼的周新星都知道,很是震惊。也许她的表现太过火了,可既然他知道这样,从来没有提出过什么,总是僵着,连她想去那儿的勇气也一下子全消失了,便不再过去了。是的,在心底她也承认,她是有过脸红,特别是那次发工资,她在心中骂自己太无能了。
怪不得去他那儿,总是瞪着个脸,原来是那么地讨厌她,可她却是鬼迷心窍了,那么的疯狂,那样的执着,周新星是他的亲密好友,他们无话不谈,连周新星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怕什么,仅仅是好感而已,她心虚什么,也不用脸红,可在别人面前她可以嘻嘻哈哈,在他面前会害怕。她可以算到别人的心思,可对于他的心思意然一点也没有办法,他可以主导她的一切思想,她早已说过。她会解脱。真的,在她的生命中,会有更辉煌的时刻,那就是书,放弃他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也该她自己拿主意了。
她有点死皮赖脸的重复讲述去游玩的过程。去台湾机床那儿,周新星,蔡佩元,赵军,毕家定和她一起侃大山,她说:
“毕师傅刚刚进来的时候和我们相处得很好,去年开始成熟了,也不和我们多说话了。”毕师傅说:
“哪里?是你们忙了。”她在说:
“周新星家很好玩的,你们应该去。”毕家定说:
“不去。”昨天讲得好好的,说去他家,刚好说,毕家定却说:
“安徽有许多要饭的。”言下之意是去别人家要饭的。大家哈哈大笑,赵军说:
“安徽也有天堂,浙江也有地狱。”
讲着什么名山,名水,名馆,杭州的地方。她其实就不是一个好女孩,很早答应人家去爬山,可到了时间会退却。真傻,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真的,讲太多的话总是吐露心中的秘密。女孩,不要一切都是装出来,和人交往太多的假装会让人生厌。更何况她又不是和他们交往一次,要考虑以后的事情。看着她表面是一副活泼相,那么兴高采烈,而事实上她很会东想西想,当时答应别人,而后又会反悔,就是她这种女孩,以后不允许这样了。还有心中明明有一个人,却装作若无其事,那么高傲,真是太虚伪了,要知道和人交往以诚为本,知不知道呀。为什么要如此压抑自己,被别人一语道破,还要死皮赖脸的狡辩,怕什么,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吧,但她不会去追,会留下一个空间,给一个思索的时间,让大家彼此有时间去认识对方。可被道破后,竟然有点恼怒成羞的样子,一个念头升上来,随便去找一个朋友算了,但她绝不会去做游戏,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如果有缘的总会在一起,无缘的,经过时间的流逝会忘了。
这天去热处理,在那个正火的炉子边,她和周江月,詹小木,还有蔡师傅一起侃大山,大家讲各自的趣闻,说什么地方人,詹小木和木子李是同路的人,自然在言谈中会互相帮助。詹小木说着坑坞山的妙处,说花钱买票才可以进山,乐得她就是哈哈大笑。周江月问:
“昨天没有去看电影?”她说:
“没有。”他说:
“我们来找一个相识的女孩去看电影,我请客,结果你人也没有碰到,昨天干什么去了?”他又说:
“那后天谁请客,三个人拉钩。”她说:
“我的口袋里只有5元钱,请不起你们。你们交出40元钱才差不多。”他说:
“这也算了。但要请夜点心。”大家笑,周江月说:
“今天去我家,我们一行有6个人。”她笑着问:
“蔡师傅,白吃饭,你说去不去?当然要去的。”蔡师傅说:
“对,去。”周江月又问起千岛湖有没有味道,她说:
“很好。”大家便谈起游玩的味道了,又讲起请客,讲起上次詹小木测钩,他最小的数字,便请客,又说男孩子在一起会花钱,周江月说:
“去年一年积蓄也没有。”她说:
“詹小木刚进来的时候,多少好笑,说是钱也不会花,现在朋友多了一大堆,钱也会花了。”周江月说:
“太难为情了,你这样说,年青人会脸红的。”她只顾唾液乱飞地讲述着心中的感受,根本没有考虑蔡师傅的沉默,这是一种很大的失策。幸亏詹小木有问题问蔡师傅,蔡师傅才有发言的机会,真是一个无心的女孩。到了车间,满心的后悔,那么开玩笑地说去周江月家,那么一个随便的女孩,真是傻透了。看见了何国念问道:
“你们要去周江月家?”他说:
“你也去,我带你。”她说:
“我不去了。”可差一点点,她也去了。此时的她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不要随便答应人家,会让人看成是一个轻浮的女孩。她没有去车床,她怕她会脸红,唉没有做贼,用不着心虚。
下班后,应小水叫她打红星,她说:
“不去。”他说:
“在周新星他们那儿打红星呀。”她说:
“不去。”真是的,难道第一次说不去,第二次会去吗?晚上总想着一个问题,总是那么罗里罗索,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这样讲着,唾液乱飞而不感到口渴吗。
两个人时,周新星说:
“今天心情不好。”她说:
“那你回家吧。”他说:
“今天我是要回家,我妈妈说‘年轻的时候不要光想着去玩,认真工作,以后有的是机会’。”她心中一震,他是否在奉劝她。她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顽童,除了去玩别的什么也不会,以后她会注意的。周新星说:
“我想买一本字典。“她说:
“我买给你好了。”他说:
“君子无功不受?,讲出理由来。”她说:
“有时不开心,和你们讲讲话,会很开心的。”他说:
“这对我也有益的。”她说:
“我要去数控那边数数字,一起去?”他说:
“去台湾数控?”她说:
“你怎么不想去那边?”他说:
“我不想去,又没有事。”她说:
“象这儿一样去聊会天。”她说:
“你去多跑跑,对他来讲有百益无一害处。”她心中有点乐,她去周春奇那儿,他正专心干活着,她就是心中慌慌的说:
“别吓一跳。”这常是她的开场白,他扭过头,注视着她,她看上一眼,便低下头,再抬头看他的脸,有笑容,才松口气,说着无边际的话,讲着那个车出来的铁末子一条条的是金子,他说是白金,她说是白铜元宝。她说:
“我去周新星那儿站了一会。”他说:
“讲了什么?”她说:
“他说到你这儿来有百害而无一益处。”他摇头不相信。她马上说:
“那是我造孽。”他很是开心的笑了。接着又是沉默,他量了一根长轴,她说:
“我来量,好久没有量过了。”他说:
“不给你量。”她假装很生气,转身就走了。他笑出了声来。其实,她一点也不生气,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而已,说真的,和他交往,总是很紧张。可她总是压抑不住那种想见他的念头。心头烦得厉害。
杨光军来领料,当着张律林的面,大声地说着杨光军,幸而对方脾气好,只是说:
“好的,以后也会碰到我的。”而她心头更加火起,
“碰到又怎么样?”她呀,总是任性,人家对她好点,她总是一点也不珍惜,随意破坏着,等到发生后又后悔地要死,早知现在那又何必当初去求人家的样子,总想着从别人那儿得到好,而自己从不肯付出,做人做得这么虚伪干什么,她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别人不如她的意她便要发脾气,女孩子,不真心的培育友谊的花朵,不会结出好果子。她常东跑西跑,小心维护起来的形象要破坏掉的。她做事情永远那么冒失,交友总是随便,总是顺她的意去外面乱疯,女孩,再这样下去要付出相当昂贵的代价。她什么都不会,只会乱发脾气,也只会去游玩,傻女孩,人生几何,能有几个二十三岁,能有几个开开心心的日子,再这样嘻嘻哈哈的下去,就是长不大,在人家的眼中,就是不够格。
听了徐师傅的一番话,也让她增长了许多见识。徐师傅说:
“你该提出来一个吃饭了,杨易平不好意思讲出来,她谈好了对象。”她本想和周新星他们一起吃,徐师傅说:
“没有这种必要的,日久生情会有麻烦的。”在徐师傅面前一点保留也不用,她讲出了对周春奇的看法,讲着晚上的牵挂,也讲述了相互之间的谈话,讲到了10月1号两个人分开几天,会想死的。徐师傅大笑说:
“你真天真。”
“回来后,他的朋友说我偏向他了。”又说他很是沉默,体格太差,还爱脸红。徐师傅说:
“那对方的反应怎么样?”她说:
“冷冷的,是一个冷血动物。”
“象你这样主动的女孩很少见。”
“叫哥算了,别的也不用去想了。”徐师傅说:
“你们双方年纪都小,你不要说出来,让时间考验。”是呀,反正年纪小,等就等吧,但是不能说出来。从徐师傅的一席话中,她醒悟到自己的自尊,以后不再嘻嘻哈哈地面对别人了。但如果是很好的朋友,一下子冷谈下来,那也太虚伪了。她会对朋友仍就是很真诚,但不再会过去聊天,聊他们的思想了,省得自己痛苦的要命,她觉得好受些了,因为她吐出了许多心中的念头。
下了班后去外婆家,去小姨家吃了许多东西,实在是个小顽童,她意识到家有好多益处,但同时也有许多烦恼。小姨夫妇讲话的神态象吵架,她总会想到,如果周春奇也这样待她,她还是一个人孤独身算了。回来后去机房又去吵闹一番了。总是听刘老师唱歌,这道也是好。晚上十一点钟和杨易平去她男朋友的寝室处吃夜点心。过周新星的寝室门口,也是周春奇的寝室,仍就有灯光。生活中没有他估计是不行。她感觉她成熟了许多,看到了杨易平和戴志力的神态亲近了许多,他们是对象了。但有时觉得戴志力的话听着很是反感,但杨易平早已习惯,但愿她能幸福。她说了声:
“以后你们可以一块吃了,我和你分开了。”杨易平很不高兴说:
“反正依你。”就去上中班了。她好惶恐,是不是说借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大挺孤单的。那就看书吧,一切都顺其自然,但不要得罪朋友就够了。
答应别人的事她会去做的,又有什么好犹豫再三的。斯光雨叫她和应小水一起去逛街,而事实上她太自私了,光想着去买什么送嫁,和自己穿得衣服和鞋子,根本没有考虑斯光雨的爱好,更不把应小水的记在心上。她去那儿也不打个招呼,应小水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也很闷闷不乐,她不想让别人讲闲话,斯光雨总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而她实在是太自私了,真的,从不替别人考虑,也不替别人着想,闷闷不乐,总是有所顾忌的。如果换了比她小的,她又会是怎样一幅神态,真是个虚伪的女孩。她能感觉在周春奇的眼中的一抹温柔,可是不敢再进一步的想法了。睡下后想得太多,总想到周春奇,头痛欲裂,心中说着‘不要去念他’可不知不觉中,马上便会想到。看着外表她开心的很,可在内心深处,她很是惶恐,她不是早已说过,爱一个人不要索取,那现在不是有实例吗?她又开始反悔了,既然喜欢上了,就不要太悲观,不管其结果是美丽还是伤痛。总归是她选择的路,不后悔,不想索取。
第二天她又是一副顽童相,那么兴高采烈的去周新星那儿,他说:
“昨天我去家,把书理好,却没有带来,下次大伙一块去我家,你自己去带来好了。”
“那也行。”他问她:
“你会不会量零件?”她说:
“会量的,再不会,也太笨了。”他说:
“你挺聪明的。”她正要走开,没有好的借口,恰巧外加工钱国平进来了,有外协件送进来,让她去点数,于是和他有说有笑的走到中间库了。后来去找徐师傅检验,那几个泥水匠说她脸孔大,屁股也大。她心中产生一种自卑感,真是的,有什么好自卑,那是事实,本来就是生成的,有什么好自卑,只要她的心理正常就好了。
去食堂,有别人的信,便顺便带到车间,有周新星、朱岸虎和应小水的。周新星的那封信绝对是女孩写的,那些字很是公正,一点一划,丝毫也不马虎。到了应小水那儿,周恒悟也在,便讲着通信的事,他说:
“周新星有一个朋友在化泉,朱岸虎的在什么学院。”真奇怪,周恒悟什么都知道的,她开玩笑说:
“你们朋友关系这么好,同穿一条裤子,同吃一口饭,同娶一个老婆。”他说:
“我要讲给我的朋友听来。”她觉得又讲错话了,传到周春奇那儿就不好听了。师傅进来问:
“顶针是谁拿来的?”她说:
“我刚进来没有看见。”明主任出去了,呯的一声关上门,她在心中想,我是没有看见呀。可她就是不会想想,那就赶紧去查一下就好了。她常去周新星那儿,小心他的影响,注意一点。她说过不去牵挂别人的,为什么又去想,她说过不去那边,为什么又禁不住的要去,有点痛苦,这说明她很自私,女孩的心放宽一点行不行,不要太苛刻自己了。后来明主任让她去周春奇那儿问长轴的外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多呆一会儿的。去他那儿,他说:
“朱岸虎让我向你道歉,说你的一只无柚丢了。”她说:
“那你偷吃了。”他说:
“我寝室里没有了,后天给你带来。”她说:
“我不要吃了。”他说:
“你以前常走过来的,今天没有过来。”嗯,有什么了不起,那天她想多呆一会,他说不要她量零件,今天要不是朱岸虎讲起,她就是没得吃柚子,也就算了,交往了他这个哥,总是让她自卑,是啊,他有什么特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把他从脑海中赶出去,不要怪她太冷漠,放弃他,她的心中已冰冻了,生活在无爱无恨中,生活犹如一潭死水,书本伴她度过寂寞的一生,又有什么好遗憾。她喜欢他,在她的心房有一个位置,算了,她是任性的一个女孩。
去中间库时,王小琴和明烟在聊天,于是她又去车间了,让他们两个聊些秘密的事。她去周新星那儿,真奇怪,在别人面前她从不讲师傅他们在说话,而在周新星面前有点无所顾忌,谈到一半时,才惊觉过来了,是的,没什么好说。其实,她常和周新星接近,是因为她不敢接近另一个,而他们两个是好朋友,在无意中的言谈中会讲出朋友的思想动机,她有点恼恨自己,这样会给人造成假象的。她说:
“因为师傅他们在聊天,便到你这儿来了。”他说:
“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她说:
“君子之交谈如水,而水源远流长,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以后不来了。“他笑着说:
“其实我是挺不错的。”
“是啊,就是因为你太好了。”她走开了,在心中发誓,除了公事,不再去涉及他们的思想了。到下班的时候,她总感到疲倦的厉害,一点也不想说什么,只想静静地一个人沉思一会儿。
这天早上叫朱岸虎帮忙,他很是勤快,满面笑容地给她帮忙,还说:
“那个柚子还在,还要不要吃?”他给她拿来了柚子,他说:
“周春奇给你留着的。”她说:
“不可能,周春奇对朋友是很守信用,他不会让朋友吃亏。”他说:
“是留着的。”她说:
“少我一个人,如果有事,你们就不用麻烦了。”他说:
“我很乐意帮忙。”她说:
“听了这话,那我很高兴。”于是拿着去应小水那儿吃柚子,应小水说:
“昨天六个人打红星,周新星,周恒悟,周春奇一组,陈国,杨明永和我一组,我们组赢了。另一组请客吃年糕。”她说:
“我知道的,我去10号寝室吃夜心。”吃完后,去周春奇那儿说:
“在垃圾桶里有一个无柚皮,你要不要?”他瞪着的脸露出笑容说:
“你吃了?”
“嗯,早吃了。”她便走开了。后来她讲给应小水听,应小水说:
“你讲错了,这话有污辱性。”她觉得不能乱讲话了,而她真正的动机是要周春奇开心起来。她去金其伟那儿问施工单,能感到周春奇那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心会一热,有时会犯吃力不讨好,真让人闷闷不乐。那个压机车间的车间主任总是要骂人,她倒是好心怕她吃力,叫车工帮忙,她却说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少干一点活。下雨了,去吃中饭,她带着伞,刚碰到他在前面,她说:
“一起戴?”周春奇说:
“我不要紧的。”谅这个小子也没有胆子的。不要紧也就算了,戴了伞她才不做傻瓜,让雨淋着。压抑的心情用另一种形式发泄,但没有根本的发泄,她觉得很累的。后来下班他来借伞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兴高采烈,可等电工车间来领纸伯管,昨天镇校那个工人来领全让他给拿走了,而转子轴也拿出去了。当时她是在想,怎么100根转子轴会有这么多?殊不知这100根转子轴下面还有纸伯管,本来想数,可一想算了,数的话就会发现下面的纸伯管。怪不得师傅骂她不动脑筋,还说记账。她的心中很是失望,在这个厂子里干活,再如何认真,他们永远也不会满足。而她则灵动不够,还想在这儿谈一个朋友,真是痴心妄想,她恨得咬牙。因听了师傅的责怪,整天不高兴,周新星和周春奇进来,还伞,还带了一个大苹果,带一本书,周新星说:
“那是吉祥物,要吃一半。“周春奇说:
“那是我爸带来的。”后来她叫周新星吃苹果,他怎么也不吃,也不进来了。她却发现,周春奇支在车床边,他的体格太差了。
木子李和杨易平吃过中饭,一块走向车间,她找着话题说:
“你总爱多想,其实我和你分开吃,是考虑到你方便你们有个照应。”对方看着她的眼,说:
“依你吧。”她觉得喉咙酸酸的,有一种流泪的感觉,连忙低着头走开了。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流了许多泪,她就是觉得自己挺委屈。周春奇瞪着个脸,杨易平也深藏不露,而她爱多说,可总是说不好。那么多年的相处,总归是要分开。对方有了男友,她也有自己的追求,分开吧,她的压力很是大。王小琴和明烟在聊天,王小琴问她:
“钟雨和周君谈不谈?”她很是惊讶地说: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是姐弟俩。”王小琴说: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坐下吃瓜子,一个说比他大,一个说会等的。结果她离开也有这个原因。”明烟说:
“你看看,一起吃饭,会吃出事来的。”她的心中很是恐惧,她和应小水相处,如果他会动心,她会伤害他的。以后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对任何一个男孩都不要太亲近了。别人会有想法的。
晚上和钟顺禾去逛街,买了皮鞋和送嫁,她的一个初中同学要结婚了。路上碰到了同车间的伙伴,他们笑着看她,她很大方的介绍这是她表弟。后来在十字岭上碰到了蒋宇,便和他一起回来,他带她。途中她嘴不停息的讲着:
“这是我的运气了。”蒋宇说:
“也是我的运气,第一次带你了。”她说:
“我找不到伙伴,叫了表弟。”他说:
“我也是一个人。”大家讲讲笑笑,他倒挺会体贴人,真好笑,她会对他评价。到了三楼,杨易平,戴志柳和木子李,三个人聊天,她到底感觉不一样,她发现自己讲个不停,讲穿着,讲工作,真是讨厌。
因要换寝室了,从三楼搬到下面一楼的寝室,原先是男寝室,他们搬到招待所那边去。寝室人员要自配,她和杨易平在聊天说:
“郭珞琳要和我住一起,让我另外去叫一个人,你怎么样方便,要不你再去找个来,我们四人一起。”杨易平说:
“我随便的。”她说:
“那戴志柳怎么说?”她半天才说:
“本来她们两姐妹,再加上我们两个。”
“那你和他们在一起,我会和别人在一起。”杨易平就是聪明,从不吐露自己的思想,不表示意见说明她有自己的主见,但没有讲出来,真是狡兔子一只。她也奇怪她自己变聪明了,会问她一句,说真的,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了解她一点点,当她不如意的时候,她总会说‘依你。’她在想,为什么周春奇会这么冷淡,不,她想得到的东西,会实现的,这一点可真的要用心了。
晚上总是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想得很多,常常头痛欲裂.有时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啦,女孩,有缘的总归有缘,可思绪总是很少会停下来,总是旋转个不停,昏昏沉沉,可那种忧郁却让她入迷。她抑制住自己这个星期就不要去接触。可是在思想中却不能停止去想,她能感觉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在受折磨,可他必定压抑的,什么事都不想多说,真让人害怕。是的,她太容易感动了,不希望那种深深地含蓄,不说话,让别人不能了解,而她却絮絮叨叨讲个不停,真是的,以后少开口说话,少去逗别人开心,只要有爱总归会有结果。
她会和周新星讲昨天的趣事,也讲述昨天头痛的很,周新星说:
“头痛是为爱情这事。”她不屑一顾的样子。杨光军,周新星和她三个人分一个大苹果吃,周新星说:
“昨天周春奇心情不好,半夜回家。”昨夜的她又何尝不是头痛,因为有了这个念头,她做一切事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本不想说的会说出来真是多嘴。说真的,她是喜欢,但她不会去表白。要用心一点,不要自卑,不要多想,更不要失望,有自己的信心,又何必去产生自卑呢。她常乱说笑,而在周新星面前,有些话是不能讲的。如果他不是周春奇的好朋友,她肯定不会如此和他接近,一切都是冷冷的,他烦的要命,让他去烦好了。过一个星期再去接触好了,周新星倒是很直爽的脾气。她说:
“今天我要回家。”他说:
“劲道介好。”而当着周新星的面,她总是和应小水显得关系很密切似的,而当着应小水的面,则显得和周新星他们很要好似的。女孩子的虚荣真是多。其实这几天,她很矛盾,不管对方是否有心上人,反正她的期待永不后悔。她真的有一种感觉,用得着应小水的时候会牵挂,不用的时候却从来都不会牵挂,唉,虚荣的女孩,以后少去接触好了。
杨秋红进来找零件,木子李问:
“你的儿子好久没有去看过了?”
“是的。”
“为什么不去看?”
“上次杨易平去看了,一个人去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好几天前的事了。”她说:
“等搬过宿舍我去看你儿子。”是啊,杨秋红刚生了儿子,二个月后来上班了,杨易平去看也不叫她一声,而事实上她嘴巴很会讲,说要去看杨秋红的儿子杨超佳,而实际行动却是没有,会叫的母鸡不下蛋,以后要禁止纸上谈兵的。
下班后,便换了衣服去骑车,谁知轮胎却是没有气,只好去打了气,应小水已在厂门口等了,他已吃了饭,便一起出去了。她在他姐那儿订好了一只蛋糕,叫他去拿,一路上两个人骑车,她的心中很是忐忑不安,怕给师傅他们在车上看见了,又要流言飞起来,幸亏当他们到达车站时,师傅他们的车子还没有来,一到停车场,看见哥的车子,大声地叫着哥哥。哥问:
“明天放假吗?”她说:
“不是,今天回明天早上要回厂子的。”哥说:
“那你干什么去?”她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订了个蛋糕,给你过生日去。”哥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早已忘了。”应小水没有看见,顾自骑过去了,她连忙叫住了他,介绍说:
“这是厂子里的职工,叫应小水。这是我哥。”她傻,总说是厂子里的职工,好象她是领导人似的。哥叫她自行车放好,她便去前面放,叫应小水和她一起去,到了上次那个图书室,走过来一个人,便说:
“师傅,自行车在你这儿放一下。”他点头,她接着说:
“明天早上我来骑。”他略一迟疑,马上便又点头进入图书馆了。她便和应小水骑一辆车了。她在厂外,好象感觉心胸宽敞许多,在无意中会抓住应小水的衣服,这种现象以后不允许再出现。因为能坐上哥的车子,她感觉很开心,连肚子饿也不觉得了。结果应小水提醒说:
“你想吃点什么?”她才感觉有点饿的。便说:
“不想吃。”到了哥那儿,便对应小水说:
“你可以回去了,多谢你啦。”
回家后,妈说:
“徐小凤在,去卢海平家了。”离她家很近,便放下东西去卢海平家,小凤真的在,不过她人很瘦,更加小巧了。一见面,两个人便抱在一起,觉得很是开心,那可是要好的初中同学。一块回到她家,两个人就是有很多话的。她说:
“你找好了男友,真替你高兴。”接着问:
“谈了几年了?”对方说:
“两年了。男友先是做泥水匠,现在撑船了。”又问她:
“你有没有谈好?”她说:
“八字还没有一撇。”徐小凤说:
“骗人的。”她说:
“骗你干什么呀。”徐小凤说起家里发生的事:
“我姐吃山萘死了,也不知是什么事两夫妻吵了几句,我姐夫在拘留所里,听说要判刑,真是橫祸。”她也跟着伤心,又问她工资多少?她说:
“四百多吧。”徐小凤说:
“我织地毯已经织了六年了。”她问:
“那你结婚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徐小凤说:
“随便买了一点,家里出了这种事,烦得厉害。”她劝道:
“别去多想了,事情既然发生了,还是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吧。你家发生的事,我真得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徐小凤倒是开心的笑了,接着说:
“我叫好了四个伴娘,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你,两个是地毯厂的伙伴,和社会上接触的人不多,还是同学好。”她说:
“我也有同感,我们分开有好几年了,但总觉得很亲近似的。”她朋友进来找了,她和徐小凤约好时间地点便告辞了。总听见她叽里呱啦的声音,而真正的事情却没有问清楚,女孩子总是喜欢唠唠叨叨的,真是的。
他们要走了,去泮家。木子李妈说:
“太迟了,这儿一块吃饭好了。”木子李说:
“有人保驾怕什么。”大家笑了。她拿出买好的毛巾毯给徐小凤。徐小凤说:
“那就不客气收了。”村子里的人进来坐,说:
“叽里呱啦的又听见你的声音。”木子李就是声音很响。她吃了许多瓜子,眼馋花生却不敢多吃,怕真得又发胖起来。后来她哥哥来了,便一起吃饭。父母急着看电视,于是她洗碗了,难得回家一次,去洗碗勤快些,父母也是够操劳了。
她和哥聊天,说起:
“在厂子里有一个男孩,现在大家都没有明确过,这个人倒是可以考虑。”又说:
“他和你长得一样,瘦瘦的,人看上去很是聪明,去游戏时没有想法,可有几处真象在梦中出现似的,在大坝上他走过来,我觉得在做梦中,在那个隧道中他骑自行车,前面带着我,后面再带一个大男孩,在黑夜中我觉得挺有安全感的。”哥哥笑笑。她讲话总是自问自答的,这话讲了跟没讲一样,没有什么可说,要说去问,其实结果自会出来的。后来一家坐在床上看电视,木子李切蛋糕,切一块给哥说:
“哥,你是是寿星。”给爸一块说:
“爸,你是当家人。”给妈一块说:
“妈,你是里里外外一把手的。”一家人都很开心的。她很贪吃,但却不敢多吃,尝了一点味道,后来哥去睡了。木子李便和爸妈聊天。她讲话从来没有次序,颠三倒四。爸说:
“温州姨娘来了信,说要替他儿子找对象,农村地区不限,条件在一米五左右身材,至少初中文化,有家教,一看你的条件倒附合的。”又问道:
“你想不想去?”木子李一忽儿说去,一忽儿说不去,一忽儿说看中一个,一忽儿又说看中的男孩已有了女友,讲了许多话,讲厂里小伙子的品行,讲她的待人处事,讲得头头是道,讲述应小水的为人,讲述褚文军送她去二舅家,讲述杨易平的男朋友,讲述去游玩里的伙伴,讲得太多,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妈说:
“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爸说:
“我们总想你好。”她当然知道,在厂子里有一个男孩令她心动,但大家都没有明确,如果有意,她才不嫁那么远的地方。妈又责怪她去做伴娘,说:
“要给人家作弄哭了。”她说:
“不会的。”她觉得自己的言谈废话太多,常常没有讲述清楚什么问题的实质,只涉及了皮毛。睡下后,三点钟叫醒爸爸看手表,她把手表旋快了十分钟,妈很早就起来去烧桂圆鸡蛋,很甜,她吃下去觉得胃胀胀的。唉回家一趟,总惹爸妈睡不好觉,以后尽量中途少回家,让妈妈操心,以后也不再讲自己的终生大事了,惹得爸妈多伤脑筋,给她吵得头痛,连自己都不知道向爸妈讲什么,真是的。
到了公路边,她在路边等车,妈也出来和她一起等,她在心中说‘妈妈,女儿不肖,常让你操心,在你生日那天,我会给你带来一份祝福。’天亮起来了,时间已有六点二十五分了,一辆车子开过来了,满载人员,她招手,驾驶员摇手而过,刚巧店主人的一只狗跑过来,她只听见坚硬东西的撞击声,一阵杂乱,车子开过去了,狗躺倒在地上。木子李目睹这一切,捂住了头,一声尖叫,心都跳到喉咙头了。店主人是一个肥胖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她连忙跑上去追车子并大喊着:
“停车,停车。”她觉得好笑,车子飞快地开,哪里停得住一,只不过是爱狗心切罢了。店主人返回来,狗站不起不来,呜呜地哀叫,求助地看着女主人,女主人抱起它,象对待人的口气对它说:
“你跑过来干什么呀?”看样子,人和狗是很容易建立起感情的。好不容易上了车,心焦的很,哥哥开车很是辛苦,那么早去叫他,实在是心不忍,宁愿自己早点起床罢了。
到了寄车的地方,一个老头在刷牙,木子李问候一声,那个老头以为她认识他,也点头,她心中暗笑,管他呢,骑了车子就走了。到了厂子里,杨越芳的衣服挂在她的床杆上,湿湿的,她的心中很不愉快,这个女的挺会得寸进尺。她在换工作服的时候,床上一个人起来了,对方笑了笑,她看着不象杨越芳芳的妈,上了年纪的妇女说是郭珞琳的妈。她换好衣服急冲冲的去上班了,和石汉才、魏建东说昨天去家过了,因为他们和她是同路的,女孩以后不允许去向他们说,自己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下班后吃过晚饭便去洗衣服,做完一切便去库房输库单,到八点半便去车间了,去周春奇那儿,他上中班,他闷闷不乐,极不开心,她走过去问他:
“你们又少了一个伙伴。”他说:
“是谁?我不知道。”她说:
“是蔡佩元。”他说:
“噢。”于是她便讲了事情的经过,早上她在数零件的时候,蔡佩元进来说找明主任。他说他不干了。她觉得很是奇怪,因为从来没有说起过。他说:
“去学驾驶。”她说:
“起码要一万去开大车。”他说:
“你以为我人长得壮,一定要开大车?说不定去开小车,小车也是一样,反正学驾驶的费用是这么多的。“他还说:
“这几天常晚上去晚上来,昨天道吓了一跳,街亭方向一个人老了,大门大开。”她也说起:
“早上吓了一跳,狗给车子撞了。”说起:
“昨天是我哥的生日,给哥订了一只蛋糕。”他说:
“你哥有为么一个好小妹。”他说:
“我面临一个历史的转折点,本来讲好的,三天前我爸爸赶回来了,便又去家里了。”她问是什么事儿,他说:
“是换活儿。”她说:
“有一个朋友是好的,周新星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虽然他不能帮你什么,但是他能知道,这已够了。“他说:
“是什么时候同你讲的?”她说:
“是好几天前,是不是不相信我?”他说:
“我相信。”他说;
“我知道你哪些是讲谎话,哪些是真话,因为和周新星相处久了,哪些他讲的话我知道。”他接着说:
“我想的很多,头痛欲裂,最好去寻找刺激。”她说:
“你去撞墙好了。”他说:
“会越撞越昏。”她极力找有趣的话讲,讲起周恒悟的笑话,说:
“糖尿病人的尿是甜的还是咸的?”他开心的笑了,笑过后又绷紧了脸。她说:
“不要想的太多,会得一种病叫焦虑症。想做一件事,最好去做,如果不做,想又有什么用呢?”她又讲起物极必反,象抛物线一样,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她讲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周春奇始终不高兴,他说:
“我是过来人,第一件事错了,紧接着第二件棘手的事又要去做。你说怎么办?”她乱出主意,什么从头开始,不去想它。而他还是不高兴,那种忧郁的神态,让她想起《红与黑》里的于连,于是讲给他听,他道是笑了。他想问题想得很多,那么会放脸孔,自己有烦恼不能解决又找不出方法去转移,这样的男孩好交往吗?她劝他:
“一个人想得太多会失去应有的快乐。”他竟然驳斥说:
“如果一个个想怎么去作乐,那么他一定是很开心的。”当时她的心一惊,从他的口中,会说出这种话,真是不能小看。是啊,茫茫宇宙,个人的恩怨算得了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苛刻,做错事能改正的就改正,不能改的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吧。除了兄妹之情别无其他,但他会是珍藏在记忆中的一个角落里。也许是她太会管闲事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去过好了,反正她这条路早已堵死。
她非常恐惧自己的思想,已经有好几次了,每当想得心痛的时候,常常会记不起自己要做的活,她认真的同时也在游戏。她的心总是起起落落,思绪飘得很远很远,一个梦幻破灭了,她的心越发无助。是啊,她是认真的,假如换了别人,她才不会那么地关心,他烦恼痛苦关她什么事。但大家毕竟是朋友,朋友间应以城相见,即使不能走到一处,她也愿承担,无悔的选择,无怨的生活,他的忧郁绞痛着她的心,不能解决,只能默默的注视,不知道还是知道,都已无所谓,就好象永远守候着一个梦幻似的。她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也有交友的标准。她选择朋友中意就算了,不中意,也会祝福。自己想得到的却得不到,而得到的是自己不中意的,那么自己总有理由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吧。更何况婚姻,别别扭扭地结合,还不如一个人开心算了。
和明主任聊天,先问她:
“木子李,车床有没有排好?”她说:
“基本上好了。”而后她说:
“杨易平要和我寝室在一起,郭珞琳也说要和我在一起。问杨易平,说是依我好了。结果我问‘那戴志柳他们如何说’‘说是我们两个,她们两姐妹两个’,后来我说郭珞琳要和我一起,于是他们另找了一个小胖。我们四个,是郭珞琳去找的,其中一个我不认识的。”接着她说:
“这么多年相处,新来的时候,和杨易平都说起各自的观点,而近些日子,杨易平很少发表意见,所有的一切都喜欢藏在心理。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他们过得好。”师傅也只是笑笑,和师傅聊天,有些话不能讲。现在她就是很无助,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师傅问起杨易平家的近况,于是她也说了,师傅说:
“条件道不错。”她的心渐渐变得坚硬起来了,变得有点冷酷的味道,一刹那她又觉得自己有能力了。她总是头痛,想得太多了,自己的事情真烦得厉害。她请了明天的假,要去做伴娘,初中的女同学结婚了,前几天她还特意去买了件线衣,花了90元钱。
下班后便回家,到国际商场买东西,碰到哥的伙伴,说认识她,她挺惊讶的,原来他去问她哥后才进商场再问她的,她道一个劲地夸哥好。到了家,她就是懒,吃过饭后什么也不干,去看电视了,妈洗碗电视剧也不看了。唉,她总是这个通病,以后要改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爸的呼噜声响得震天动地,她想着自己的事,头痛得很,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便去同学徐小凤家做伴娘,徐小凤的家看上去很不错的,新建的三层楼房。一直织地毯有经济的。家中本有四个女儿,徐小凤排行老三,下面有一个妹妹,上面一个姐夫是过门的。一个出嫁也就是出事的那个。一行人先到理发店洗头,看理发师给小凤化妆,看着小凤一点不习惯。她觉得悲哀,为什么要这样,也只不过是化妆,大喜的日子呀,在厂子里这种场合看得多,而他们却不自在。办酒席就是热闹,喝喜酒,同学钱飞飞也来了,几年不见,她做了妈妈,也算是嫁得比较早的一个了。仍就是一个姑娘样,听钱飞飞讲起初中同学的近况,都是学校里较亲近的人,而踏上工作岗位后一切都生疏掉了。唉,生活的经历会磨灭一个人的斗志。她吃完饭后便走了,家中有孩子的人。后来钱银生也来了,也是初中的同学,她越发胖得厉害了,那么爱笑的,她在义乌做生意,她说她的摊号是4653号,有机会去看看。她一点也不顾忌,仍就一个劲的吃糖,真是的,说起泮建平在城里找了个对象,结婚两年了,在城里办托儿所,汪小彩的朋友有许多,人就是很活动的。骆群的心很善良,谈了一个朋友,分手了,男友醉得一塌糊涂,她帮他弄干净,又和好,又分手。听他们的经过,木子李的心起起落落,如果奇哥不在乎,她只好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没有朋友,没有事业,象一只木偶似的,任人摆在了。木子李他们一桌有一个很健谈的女人,三十多岁,人长得瘦,看上去很是精明,讲的话却是很中听的,她说:
“有人的嫁过去,自以为很是厉害的,和公婆的关系搞不好,其实要多会喊爸妈,孙子孙女他们都喜欢,叫得甜也是自己的福气,大人都很会做,也是为这个家做活,多喊几声又有什么关系呢。”话虽粗却是很有道理的。她还说:
“和公婆吵架是笨的人,有什么好吵的。”她们都附合着的,是的,就是这样的。这话木子李道是听进去了。对于以后很是有影响的。
酒席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结束,新娘子要出发了,坐船去的,那么普通的一只船,里面的机器响得厉害,大家便在船沿上,一行6个伴娘,两个人不声不响,两个人叽里呱啦,她也和新娘妹妹讲话,两个大舅。河边的景色有点潇瑟,天倒显得很高,二个小时的路程,便到了。上了岸,一个老婆婆来接,喜乐响起来了,鞭炮也放起来了,小姨有点厉害,说没有红烛,重新拜堂。大伙喝过糖水后,便吃点心,不巧小姨这碗有一个蜜蜂,她说不吃了,新郞忙陪礼。于是酒席开始了。大伙上桌喝酒吃饭了,也是很热闹的。新娘去斟酒,下去两个伴娘,剩下两桌,6个伴娘全下去了。大家吵闹着,他们问为什么下去两个,有大辈加入,差点吵架了,男方的三叔气得要命,要新娘子别去敬酒了。大家连忙劝住,木子李说:
“不行,他们有条件,大家考虑一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可以这样的。”终于敬完了酒,大家便上楼了,菜都凉了,便另外烧点汤,再吃饭。后来都呆在新房里听录音机,10点多了,闹新房,因为没有一定的秩序,乱七八糟,乱坐位置,又差一点吵架。真是不讲理,一点也没有味,反正,也不用担心,还能应付的。大家先是自我介绍,轮到木子李两次讲错,市说成是县,罚糖罚唱,于是她先说:
“祝这一对新人结合象水一样源远流长。给大家唱首《洪湖水浪打浪》,洪湖水呀浪打呀么浪打浪,洪湖岸边是呀么是家乡,清早船儿去啊去撒网,晚上归来鱼满仓。祝大家年年有余,岁岁平安。在座的大家许多都是萍水相逢,唱一首《萍聚》。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客人们都拍手叫好,说着再来一首,于是她接着唱:
“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月儿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光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船儿弯弯入海港,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请别忘记我记过不变黄色的脸。”而后一个节目排着一个节目了。闹新娘闹够了,便闹伴娘了,他们三叔讲他们是一股流氓相,气得闹新房的人都起身走了,伴娘们都偷着乐了,吃过夜点心便睡了。徐小凤把木子李托给一个男孩,让他明天一早带去公路边。
6点钟有人叫木子李起床,一个男孩带她到家门口了,那个一个很忠厚的男孩,他说:
“我猜你是当老师,看着就是很文气的。”这个话,以前也有人说过。她说:
“不是,上班而已的。”她问他:
“你在哪儿工作,他说:
“在绍兴的。”一路上也闲聊着,说着村子里的好笑的事。到了公路边,车子来了,便拦住车了,叫等一下,去家里拿包,爸在家已准备好一切,把带来的糖拿出一半便上车了。
很准时的赶到厂子里,木子李换好衣服上班了。周春奇有机会来中间库,他竟然问起:
“木子李,你昨天不上班?“她很高兴地说:
“嗯,昨天我回家了,早上跑了许多路,他们捎我到桥上,刚巧一辆车子开过来,连忙拦住,再去家里拿了包,再上车,到厂子里刚刚好。”她并没有告诉他去做伴娘了,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的。她问:
“你也回家?”他说:
“没有。“她并没有问下去,她很是高兴,从心底里发出的高兴,觉得他在关心她。吃中饭了,杨易平已买好了菜,便一起去吃饭了。她说:
“晚上我自买菜好了,饭盒也蒸开好了。”他们一直是蒸一个,两个人分分吃的。杨易平竟说:
“没关系,反正蒸开也是一个人吃的。”木子李不再说什么,老早不说,真气人。如果当时说,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决心分开吃,也不会负很重的思想负担了。明天就要换寝室了,她想着让杨易平和男友她们兄弟姐妹一起吃好了。
1994年3月18号搬宿舍了。叫上周新星、朱岸虎,周恒悟和应小水帮忙,她性急的厉害,一切都乱七八糟,四个男孩上来后,她一下子不知道干什么了,也许她的通病就是指手划脚,结果他们先帮旁边人的忙了。后来周新星帮她把被抱下去了,周恒悟和应小水抬桌子,后来朱岸虎去借了三轮车,一切统统搬上去了,这其中她发现朱岸虎会动脑筋,周新星会出力,周恒悟会笑,应小水会做。搬好后,应小水便帮她钉床顶,男孩子还在寝室里,她和周新星他们讲笑,应小水干活,她心中有点过意不去,也去干活了。
吃过中饭到三楼去收衣服,下来时从周新星他们的寝室门口走过,他们也搬到了招待所,周新星数着有节奏的‘一、二、三。’她回答说:
“你们最差了,连锁也拿掉了。”他们的寝室刚好是木子李她们抽到,一排十六间宿舍,先开会,而后再是派代表抽签,木子李她们的组合是她和郭珞琳,郭珞琳叫了一个陈冬梅,她们接触比较多,陈冬梅叫了一个楼英子,她们是一个车间的也是好友。木子李认识陈冬梅,来找过好几次郭珞琳的,却不认识楼英子,开会散场时,一个漂亮的女孩叫住木子李:
“木子李,等下抽签你负责去抽吧,我们把这个事情交给你。”她才记起是自由组合的室友,只听到名字却不认识的,他们推举她做寝室长。于是她去抽了,刚好抽到是周春奇他们的寝室,她在心中很是开心,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周恒悟很热情的邀请说:
“小妹妹们,进来。”
“不来,你们太可恶了。”郭珞琳也一起去的,在说:
“别讲了,别讲了。”
上班后,周恒悟来说:
“我们是冤枉的,问过你们自己,说不要了。”要么是其他的室友了。她心中一股气,难听话要讲出来,强自压着反正以后又不靠他们。是啊,她一直以为和他们可以共患难,同欢乐,而到了一点点小事上就可以体现他们的风格,算她走眼了。交错了朋友。她很想睡,便去车间治疗瞌睡了。到周春奇那儿,她就是喜欢捉弄他,便把糖纸给他,要看他的表情如何,他一脸的开心,他说要给搬床,她说:
“别着急,有你的一份。”他吐舌头说:
“还说没有力气,东西死命地拿上去。”她笑着说:
“周新星说吃力死了。”朱岸虎走过来,加入话题,朱岸虎说:
“听说你去做伴娘了,要吃糖。”她去中间库拿来,早上是带些来的给明烟的,她给了朱岸虎,却没有给周春奇,说:
“他不爱吃的。”想看他的尴尬,结果他却是无动于衷。她说:
“其实是不用给你们,你们太差劲了,算我走眼了,交错了你们这群朋友。”他们互相看上一眼说:
“会有这种事?我们不知道呀?”她说:
“算啦,你们心中有数。”朱岸虎说:
“问你一句话,距离产生美?”她说:
“有道理。”他说:
“我是空想想出来的。”她说:
“你变成周春奇了,是空想理论家。”他问:
“什么时候放假?”她说:
;“月底吧。”周春奇说:
“明天我加班后,要好好休息几天。”她问朱岸虎:
“周春奇的脸红传染到我身上,真是的,师傅叫他加班,他的脸象张飞,你说张飞的特点是什么?”
“满脸通红。”朱岸虎和她一唱一和,周春奇的脸又通红了,她心中暗自得意,谁叫你冷漠,就要捉弄你脸红。周新星过来了,大讲空想主义,她又发脾气说:
“别讲了,别讲了,我不要听了。”还说着:
“阿姨,大便拉出来。”大家就是笑。她说:
“朱岸虎和周新星,肯定是朱岸虎大,因为周新星什么都会讲。”周新星气得不行,她笑着说:
“为了表示感谢,什么时候,我请客去桃花源酒家吃晚饭。”他们在说周春奇,她一听他的名字,马上提出抗议说:
;“算了,他不要吃的。”周春奇拉响喉咙说:
“你是说不出力不能吃的,是不是?”
“那道不是,反正你不爱吃的。”朱岸虎说:
“她是因为没人吃她的吃糖,我们三个都成她的出气筒了。”她听了,心中好惊讶,是呀,她心中有火,总想着去周春奇那儿诉说,去向应小水去说,算什么样子,真是的。早已说过,靠他们实在是靠不住的,从这点细小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出人的特点来,她并不是一个苛刻的女孩。但对于自己恨的东西会恨得要死。对于周春奇,她既想保存又想捏破,自己的心情变幻无常,这么短短的一生,哪里有精力去错误美丽的一次呢。对视无一点激情,那么冷冰冰,希望先是破灭了一半。想起和应小水的对话,她总是那么自私,想吐出自己心头的郁结,可又怕让人笑话,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劲地要应小水说出她常挂在嘴边的是谁,他说:
“我不知道。”于是她说:
“你不用坐了,可以走了。”把他气得不轻,责怪她:
“用得着的时候,拉着我聊天,不用的时候,一脚踢开。”其实是她心中烦得厉害,有人说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得到了往往是自己不喜欢的。她是说她很想去接触一个人,可又不敢去接触,应小水说是谁他可以去说的。她才不干这种傻事,她就是傻等。她的思绪很是懒散,人也是懒洋洋的,消沉了许多。不再抱任何浪漫的色彩了。太多的时候总是陷入自责的境界中,
这天有杨易平的大舅来看看,她几次想问总是不敢问,看对方沉着个脸,觉得欠她什么。后来才问大舅来,有什么事,说是过来看看。一场虚惊,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因为杨易平大舅是西施殿医院做外科医生。这之前她还说过同学家的姐姐自杀了。她呀就是多嘴,这和请假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何况她一点也不了解内况,别人问她,她一问三不知的。
寝室里的女孩很快就相处的很好了。和楼英子一起说话,想不到她竟也是周新星、周春奇的好伙伴,他们也常交往,长得美,皮肤白,眼睛大,蛮中看,对方讲着和周新星、周春奇的相处,讲起木子李去周新星家,也是他讲给对方听的。在对方的口中,她也知道,周春奇胆子小,从来不会主动。对方还说上次木子李去周新星家吃饭,在车上周春奇也叫她去周新星家吃饭。他没有免强,于是便也不去了。她又产生了自卑,女孩为什么允许自己和别人吵闹,而不允许男孩和别的女孩吵,真是好自私,怪不得周新星常笑,原来他的朋友和她是一个寝室的。
这天木子李记好账后去周新星那儿,本想听朱岸虎去□□会的消息,她们约好去考试读电大。她对自己的工作烦得要死,想通过这一种方式换一下工作,结果呢,说着说着讲起了周恒悟,朱岸虎,周春奇,周新星和她这几个人的特性来。她说:
“我觉得朱岸虎人聪明,有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度。上次搬床他借来了三轮车,我觉得他挺聪明,你有一种优柔寡断。”他说:
“给你说对了。”她连忙否认,她就是怕深入到别人的内心去。他说:
“我也劝周春奇去读书,他不想去,上次周春奇兴趣来了,说要去□□会办借书证,可后来又没有事了。他和厂里的人相处下来,有点不快乐,而和他自村的朋友相处起来很快乐,他有一种自卑,他曾说过和我们讲话讲不起来。”她觉得奇怪,说:
“不可能呀,我能适应,我觉得他挺聪明。”周新星说:
“他很固执,你多去劝劝他。”她说:
“那不行,我不会劝的呀。”他说: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他不会相信,除非女的亲口向他说。”她的心中很是惶恐,他讲话有目的吗?真是该死,她对周新星说:
“我最喜欢大家一起去读。”他说:
“是的,免得他越发孤寂了。”也许是她太爱表现自己了,有时从书上看来,会对别人讲。周新星说:
“你今天满面笑容,昨天比你师傅还要悲伤。”师傅家东西偷去了,黄金首饰什么。他说:
“我还和朱岸虎说了,他也说‘是的,也不大爱笑了。’”真是的,她太无心机了,周新星他明明有喜欢的人,却从来不打听什么的。而她却一个劲地乱说,真的,她打算放弃他,他的一切关她什么事,真的。她恨自己干嘛要去打听他的不在意,去凑什么热闹,要知道,她就是善变。周新星说她从来不敞所欲言,还常常吞吞吐吐。不管怎么说,奇哥始终是她的一个影子,真是的,爱情两个字好让人难懂。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地牵挂。有许多男孩都比他优越,却偏偏因为那压抑的性格吸引着她,他字差,人胆小爱脸红,还不大言谈,可她情愿无悔地选择,褚文军,陈律枫,朱建科,陈国,应小水都比他强多了,可不知为什么,他们都象大哥哥一样,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可对于他竟然不能这样,不想骗自己,还是安心地等着好了。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宁愿忍受寂寞的煎熬。不后悔,真的。
也许和应小水的相处太随便了,讲话东指使西指使,吃过晚饭后她洗好账子后去中间库拿白纸,应小水进来说要去她寝室,他帮她把床顶用白纸糊好,而糊得不称心的时候,她总是大声指责着,并且当着郭珞琳的面,有这种说法吗,真是太随便了。周恒悟也来寝室坐,她很友好地和他说着话,他总很自然地用手拍着她的肩,她竟然没有讨厌他,因为他是周春奇的朋友。她光和周恒悟说着话了,应小水说:
“别说话,自己的话要紧。”应小水总是大哥哥样的。大家都嘻嘻哈哈的开玩笑,男孩女孩就是很阳光的。
这天有个叫徐伟光的人来厂子里有事,他以前在厂子里做过,还买来了苹果和糖。她一边吃了六颗糖,杨树钢削苹果,她连吃了两个,他削苹果的手艺挺好。后来又吃了好多糖,真是馋极了,傻女孩一个。连这点都不能,还有什么毅力可以去读书。已长得这么胖了,还有胆量去吃糖,真是。不想让自己表现一副顽童的样子,要深沉些,她从来没有往深处去想过什么,只是在意念上觉得奇哥很安全,徐师傅的话也挺有道理的。她说:
“听你的口气,要求很高,可看中了的小伙子又觉得不高,也想不清楚,你的心思怎么样?”她的脸发烧,但她仍就好奇地问:
“为什么看中他,会觉得要求不高?”徐师傅说:
“你说他是一个小工人,论长相,也没什么出众,和戴志力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是的,长相不及别人,体格不及别人,待人处事不及别人,可为什么偏偏会中意他呢,她说:
“和别的男孩相处,我有一种小妹妹的味道,而和他相处却有一种醉心的感觉。”真是烦了,心中有了一个影子,对于所有的一切都觉得无所谓,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脑袋实在灌不进去这么许多事,连她自己也奇怪会有这种心思的。难道成家的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会应验到她的身上。她的思想很幼稚,以为那是不可能的,可太多的事实,觉得太委屈了自己也不行。她和奇哥相处并不合适,可为什么对于他的好感比别人强呢?上班的时候,不允许她的思想随意流露,她仍就是坚强的一个女孩,因为她不喜欢自己有脆弱,也不喜欢别人随意的看透她,她是她,一个自强不息的女孩,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宁愿忍受寂寞。
这天周春奇上中班,木子李去机房输库单,差不多时间输好了便去车床那儿,也去周春奇那儿说上几句,说一起报名去读书,他说没有时间,问他爱好电器为什么不去读,他说:
“谁说的?”她说:
“是你喜欢的。”她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神色,而他总说是没有时间,问他:
“是否是想女朋友了?”他说:
“那还早着呢。”问他:
“那是想家了。”他说:
“没有这种事。”她说:
“我最希望大家一起相处去读书。”他说:
“谢谢,我等了许多年,失去了许多机会,这一次失去又有何妨。”他言语不多,总是她讲,还进得很是响亮,最后急了,她说:
“和你交友没有赚了,总是亏的。”他一愣,马上便笑出声来了,很快又沉着个脸了。她问:
“我讲错了?”他说:
“没有。”杨易平过来检验,又一个瞪着脸,欠她多,还她少,于是也不敢讲笑了。也许她是听了徐师傅的一番话,说周春奇是小工人一个,她以为自己高出许多水平似的,那么夸夸其谈,在他面前一副过来人似的,殊不知这样越发引起别人的反感,在他面她叽叽喳喳,其实就是一种虚荣的表现。她根本劝不成一个无心的人,硬去劝说,岂不是弄巧成拙,末了,她对他说:
“算了,我讲过的话当作没讲。”女孩有这种说话方式的?讲过的话也就是收不回来了的,就象投出去的石头能回来吗?轻飘飘的无意识的许多话,要知道在别人心中会激起波澜,在别人面前可以这样,在他面前就是太小儿科了。好了,平平静静,不要太狂热,在不知不觉中,会加重口气,抛弃她的那种优越感,从头开始,平心而论好了。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男孩,总是昙花一现,而不能持久,全都是她嘻嘻哈哈产生的一种错误的结论,喜欢饶舌,一句话反反复复,别人恭维她,说她聪明活泼,她真得以为自己聪明活泼,真是傻了。对于奇哥,有一种冲动,她想结束她们这间的友谊,她常说的话就是‘不打扰你啦’还有就是‘你们真是差’可最终打扰的还是她。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她很少有自己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睡梦中,她就是觉得自己要去争取,可同时又觉得心情起起落落。她象极了玩家家似的,可以随心所欲。她扮演自己的角色,全给自己演砸了,她就是口是心非的。周春奇说:
“我记得我刚进厂时你没有问我名字。”而她说:
“你一进来,我就认识的。因为每一个人新进来的人我都要记下名字的。”他说:
“我肯定是先认识你的,我这点总记得。”她说:
“你爱空想,你早就不记得了。”中途讲话,他爱脸红,她一直以为自己谈吐很好,可在无意中总是伤害着别人,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她心中的影子,她试着去接受别人,可那是不可能的事。他说他从来没有去想感情这回事,那还很遥远。那么深沉的人是不可能会不想的。想着她以后一定不夸夸其谈,现实些好。对于他,她想得到,会用心去结识他,那么随便的样子她就是很奇怪,想弄清楚,于是陷入了圈套了。不要什么也许,也不要什么假设,并不认为她的心情是游戏是一个错误,事情已是这样了,再抱怨当时是不可能的事。对于见到主管,当时的恐惧早已消失。仍就和他们吵闹,要知道当时他去接触,就是主管的缘故。既然相识了,也既然是朋友了,不会再那么乱讲话,萍水相逢罢了。
去周新星那儿打听报考的方式,一说起就是半个小时,说真的,他和奇哥相处这么久,也不能了解他是怎么一个人,她说:
“我待你们够热情了,在你们面前已经讲了许多话。”她呀这种话也会说,真是好笑了。周新星说:
“我和朱岸虎两个人聊天也在说,看不清你是怎么想,你这个人很难看清的。”她看到周恒悟走过来,便和他一起走了。她多变仅仅因为是交了周春奇,她觉得委屈,算了,真得想和他交往,这一点都觉得委屈,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不管过去多少错误,都要有勇气承担,周新星叫她多去劝劝奇哥,不,不可能,一切都已结束了。
她们8号寝室充满着笑声。吃中饭时候,郭珞琳,楼英子,陈冬梅和木子李,还有马晓和,楼丽平一行六个女孩,边吃着饭,边嘻嘻哈哈,讲着笑话,马晓和蒸了蕃薯片,饭也不吃,吃着蕃薯片,郭珞琳是她们这群女孩中吃得最快的一个,吃过后便坐在凳子上,陈冬梅吃着饭,用小勺子盛了一块肥肉放到郭珞琳的嘴里,郭珞琳看也不看,便张开嘴巴吃了起来,一咬觉得不对劲说:
“啊咦,这个给我吃了。”大家哈哈大笑了。陈冬梅说:
“我也不知道,这下给你□□肉吧。”又盛了一块肉骨头给郭珞琳吃了,大家乐了。插曲很多,乐子也多的。下班后,吃晚饭的时候,郭珞琳很快就吃完了,她转身走过去,又返回来坐下,匆匆的样子,还带有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大家又笑起来了。郭珞琳去洗头了,没有冷水,用热水洗头,烫得厉害,大家又是哈哈大笑,而后又神昏颠倒地拿了洗发精了,却又拿了牙杯,大家又好笑了。木子李去机房输了单回来到寝室推门进去,一屋子里的人,以为走错了房间了,郭珞琳和陈冬梅在,还有朱小雨,詹小木,李浩光,杨凯仁还有朱银权和朱友权。她说:
“咦,今天怎么都有空来坐了?”他们都说:
“咦,来查夜?”于是大家便又海阔天空地聊开了。从一进门发现香气这个话题开始,大家各自呼吸着说:
“真香。”木子李用手摸了摸了口袋,朱小雨说:
“别拿香烟,我们不抽。”大家更是笑得欢了。于是引出话题,讲到流口水,讲到仓库里领女孩,要木子李帮他们介绍。杨凯仁没有太多的话,她叫他名字,说是看着他长大,别的人道都还有说有笑。后来他们走了。其实木子李很害怕人多的场合,大家默默地坐着,挺尴尬,便要拼命找话题的。她就是没有分什么场合,想什么讲什么,别人说她是出口成章,成语连往篇。以后她会注意言论的。男孩子走后,三个女孩坐在床上聊天。从郭珞琳的神色,她们经常捧腹大笑,这四个女孩中,木子李最大,楼英子和陈冬梅是同岁,郭珞琳最小,其实郭珞琳人很聪明,但给人的外表却是傻乎乎,是仓库记账员,总是那么一本正经,乐得她们哈哈大笑的。陈冬梅比较文静,讲话也挺有水平,有时也有一股小孩子脾气,但人道是挺好相处。楼英子却不同了,她讲话比较沉稳,自身也挺优越的,当时木子李觉得她有点高傲,其实相处起来倒是很平和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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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给同学做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