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每一个人说话并不是空口无心说说的,总是有一定的目的。说今天电影很好,那言外之音就是一起去看,说这只录音机很好,就是想拥有,说这个男孩不错,就是想结交朋友,可是她从来都是随便讲话,现在才明白,她好傻的。木子李问杨易平:
“十月一日怎么按排?”她说:
“没有按排,即使按排好了也总是要变卦的。”木子李心中有气,真的,她想出去玩,很是渴望有一个人能和她一起去,杨易平自会有人约她,那她也可以去约别人呀。
第二天一早起来,思想开展了斗争,明明要去跑步的,周君和陈刚毅在打兰球,可是她就是起不来。起床后,她自己笑自己,是否丢失了一副眼镜,就高兴不起来,是否是这样的?这种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最要紧的是她的情绪。看样子,她是很随便地和任何一个人都好相处,会在无意中花费许多精力,太不值得了,和她最接近的人,总是不能那么友好的相处。瞧,沈国涛曾让她一度心动,可是他走了,蒋建山也走了,在这儿,只能结交他们几个,可现在,他们都走了。
临近十月一日国庆节要放假,她心中着实是高兴,她以为陈法则会来叫她一起去游玩,结果呢,没有来叫她,她也只能不在乎。蒋建山,陈和东,陈月中被厂长辞退了,他们大夜班的时候喝啤酒,给厂长碰到了。他们打算去永康玩,那天夜里,很迟了,她还在整理衣服,以为这一次一定可以去沈国涛家了,可是那天晚上,因明天要发工资,晚上加班加点在做活,蒋建山和陈和东进来了,明主任也在,大家都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来打算盘,只说是运气不好,相处有点久的朋友又要走了。那一次,沈国涛走了,不再依恋厂了,那么一段日子,她挣扎着,无法使自己解脱,刚刚试着去和蒋建山了解,又要走了,朋友是不必天天相见,话是这样说的,真得有点心灰意冷了,和厂子里的人不会深交下去。有陈国进来了,还带来了罗伟星,在和明主任交谈着,这个罗伟星长得一表人才,潇洒自在,他离厂的时候,木子李刚进厂,见过几面,所以认识的。等木子李加班好后,口袋里还有几个一元的,便和杨易平一起去小店买小桃酥吃,吃得肚子撑得要命,便又许愿以后不这样狂吃了,睡下后,头痛欲裂。
第二天,大家兴冲冲的干活,兴冲冲的扫地,明主任当着她老公的面说木子李:
“你算起来总是要错的。”木子李便不想插手,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一想不行,做不好就要改正做好,想想以后一定要仔细做好的。大扫除开始了,新进来的一个车工刺钻进了手指,进来让木子李挑刺,木子李帮他挑,无所顾忌的,头都快碰到一起了,不用在乎这些的,她挑出了血,能感到他痛得有点哆嗦,他不想挑了。她说:
“忍着点。”却是挑不出来,有点尴尬。后来进来另一个车工,帮他挑了出来,木子李帮他贴了一个创可贴,他便又出去干活了。后来蒋建山进来了,又有好多人进来,他们吵闹着,木子李本也想着加入的,但觉得她已过了这种年龄,便也没有过去,自顾自地干活。她多么想听到邀请声,褚文军倒是说去杭州,她笑着回绝了,心中还是有点感激的。多么想去永康,多少相思多少痛苦的,终于可以相见。可又顾忌重重的,还是决定不去。他们邀请她,她就是含含糊糊的。后来发了工资,他们便都走了。
木子李牵着自行车出厂子,却发现那个轮胎上面的帽盖没有了,便也去别的自行车上拆了一颗下来。骑车去外婆家,寄了车子,便走着去车站坐天目山回家了。到家的时候,哥哥老早就到了,木子李说;
“我可是走路到乘车那儿的。”因穿着一双高跟鞋,脚走得好痛的。
吃过晚饭后,爸爸和同学的爸妈,还有几个老伙伴一起大谈□□,这也是老百姓的茶后饭余,又说起爸的爸妈事情,也就是木子李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和奶奶。小时候,听着别人叫爷爷奶奶,木子李就是很羡慕,但从来也没有问过爸妈。躺下后,满脑了是蒋建山的事情,想象中好象她和他很要好似的,他除了她有的是朋友。真傻,又有谁会在乎她这个朋友。她知道今天假如去他们的寝室,肯定可以碰到蒋建山,陈月中的,可是她问自己,凭什么要去,还是没有去。当时沈国涛走了,可她就是虚荣,宁可自己折磨自己,也不想让阴影带给他,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天,还是在折磨自己。现在蒋建山也走了,并不想让自己再虚荣,想起他带她去溜冰和看录像,她不会忘记,那是她第一次游玩,她会珍惜的。他走了,她并没去送他,人生中就是有许多遗憾,碰到多了,便也无所谓了。假如她找好了朋友,第一个去游的地方那一定是方岩,一定去沈国涛家,第一次的心动,永不会忘,不再对岁月祈祷。她的心总是够傻的,况且去意也不那么坚决,可是等到他们走后便开始自责,真是笨蛋,自责又有什么意思,半年以来,虽然牵挂的人仍然是沈国涛,当然是多么渴望能见到他,那些模糊的身影,那些快忘却的戏语,本来这2天的假期是个极好的机会,但她就是觉得不踏实,仍就是没有去成,但也是她自己选择的,怨得自己怨不了别人。算了,不见面更好,还是保持那份感觉的好。
在家呆了几天便回了,去城里吃饭,哥哥和小舅都在的,小舅也是很难得回来的,吃完饭后便去逛街,买了两双鞋子。还是哥哥好,早回来了,去车站接了她好几趟,可就是没有碰到,还是厂子里的许时带她到外婆家门口的。
今天一早上班就是那么不耐烦,心中光冒火,别人来叫她,那么怒气冲冲的。有人叫她,也不去理睬的,顾自数着零件。后来慢慢地平息下来了,做活就做得慢点,也会做好的。下班后,便去外婆家,把那个钱还给二舅妈。外婆不知道这件事说:
“几天前听得二舅妈在说,是否忘了还钱?”木子李说:
“刚刚去还掉的。”她的心中很是惭愧。以后一定合理用钱的。
蒋建山他们离开了厂,虽然没有象沈国涛离去时那样使她消沉,在厂子里,她一点也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厂外可是让她感到失去一位朋友了。但是她也知道,不必为此而耿耿于怀。她的喉咙在无意中会高起来。应小水和戴志力进来坐上一会,她发觉他们都变得不再惹人讨厌。全是她自己讨厌自己的。见戴志力不安份用尺子敲打着桌子,木子李瞪着眼睛看着他,真傻,大家也只不过是开开心心地玩,用不着大眼对小眼。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奇怪,她是多么地善变。写了信,却又犹豫不决,不当即发出,马上就会后悔,不当机立断,又得花费许多时间去折磨自己。要么立即寄出,要么不寄。有时候,有许多事情,实在是应多考虑考虑。有时脑子可以急转弯,煅炼脑子,象今天,125型轴头本应是车3的问题,而她却看成是车4的车工,仔细点不会吃亏的。她是那么的耻高气扬,好象自己是个什么主人似的,真得是傻透了,去和一个新进来的车工周亲巨一起去仓库领端盖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自信,也很随便,一幅大大例例的样子,真是傻透了的一个。吃中饭时,那么性急的吃饭,感觉好不舒服的。想想慢慢吃好了,那么急干什么呀。
下班后先去□□会看报纸,时间还是消遣在这方面好。到的时候还早,便伏在栏杆上,看那么多人,穿着各色初冬的制服,那么自信地拾级而上,对他们来说上课也是一种追求。唉,她就只能自嘲,生活赐于她的是一种徒劳的等待。等得不耐烦了,刚想离去的时候,图书室开了,便又上去了。看上一会儿报纸,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个老头看了她一眼,努力在思索她的名字,很快就叫了出来,她也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心中好惊奇的,他问她:
“木子李,你有好几个天没有到图书室里了。”
“是的,我也记得你。”后来去百货店了,买了日用品,碰见了姜生丽,她原来是金工车间的检验员,后来不做了,到四建去印刷,也有好几个月没有碰见了。岁月不铙人,见她的眼角皱纹比往常更深了。回来的路上她仍就是爱笑爱闹的。看别人的女孩都文静的骑车,什么时候她也能学会安静。
这天碰到陈雾秀问,知道陈和东回厂子上班了,调到电工车间了,木子李心中暗叹一口气,总是说伙伴间影响很大的,是否说蒋建山陈月中有坏影响,不,他们也是很好相处的。只不过蒋建山和陈和东他们的生活环境和家境不同,蒋建山可以潇洒起来,可陈和东则不然。上班时,因为忙得一团糟,总是随口说话的,明主任问她数字,木子李说了个数字,明主任说:
“我第一次听到不是这个数的?”于是她去翻了账本,才知第一次是对的。吐吐舌头,连忙说:
“第一次的数字是对的。”明主任责怪她说:
“你这个记性呀。”她笑笑了,是的,要长上记性了。
下班后,大伙一起去看首届灯会,街上万头攒动,摩肩接踵。和杨易平两个人停了自行车,手牵着手随着人群东挤西瞧的。应小水和姜国也一起去的,在厂门口的时候,碰见杨吉海和杨迪平,在上班时听得他们在交谈,木子李心中很是好笑的,杨吉海说着几天前他心情不好的经过,那天木子李也看到了,杨吉海去食堂买菜,身着牛仔衫的他插队了,在爱清前面,爱清开玩笑说:
“你敢插?”杨吉海碰到前面的金唯,那个金唯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神态说:
“你在发热?”杨吉海心情本来就不好,火上加油,踢翻了爱清的盆,他没有言语,只是阴沉着脸,爱清说了句:
“神经病。”去洗盆了。唉杨吉海总是那样的脾气,他对杨同迪平说:
“那天得罪了好几个人。”杨迪平抿着嘴笑,木子李在想,杨吉海一副小男孩的样了。她还是第一次见。瞧那边聚着好多人,在挑各自的衣服,瞧另一边则是电视机,电冰箱,录音机,还有好多的磁带,木子李多么想拥有一只录音机,可又不敢去买,唉,看看也行。到了西施大街,走进看灯的长龙中,很挤的,各式的灯,有熊猫拔萝卜的灯,有游船的灯,有家俱的灯,有地球仪,有济公,还有西游记里的人物,各式彩灯,有明有暗,她们象是恢复到十七八岁的样子,东挤西撞,还蛮有味,也挺兴奋的。
回来后到了宿舍,木子李有点头痛,眼前有点模糊,很是难受。杨易平那么起劲地谈论着衣着打扮,说着标准的胸围,臀围和腰围,木子李竟然有点讨厌。她是赶不上她们的潮流,还是自甘退出。看着别人那么洋洋自得,显示着自己优点,得体的衣服,而她只是穿着让她自信的衣服,别的一点也不在乎的。买了一袋蛋卷,她却吃了好多,以后和别人出去,不要去买什么吃的东西,一方面让别人笑话她这么会吃的,另一方面拎着个东西很不方便的。
人有时总会碰到许多不顺心的时候,总是那么怒气冲冲地去朝别人发火,就是傻的。没有想到后果,会给她以后带来很大的麻烦。况且她的工作是要和好多人打交道的。难道让许多人对她不满。变得好傻,今天心情不好,昨天夜里肚子痛,真得是痛醒了,上厕所后便干脆洗衣服了。洗完后仍然睡,早上就简直睁不开眼睛了,感到特别累。再加上蒋建山他们走了,越发消极了。杨华凭什么要她去说,还当着郭建晴他们的面,乱说什么,说他的脑子在想什么,总是不听话,为什么不替别人想一想,她处于他的位置,又会是如何想的。以后还是少去议论别人。真的,各人各有各的志向和爱好,有的,也许你根本想不通。可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为什么样要去惹上不该有的麻烦呢。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是一个笨人,可是在沈国涛的身上却发现了她的任性和固执。他对她真得是哥哥,她却喜欢自寻烦恼,结果她却是放不下两年多了,才渐渐意识到所有的过去已成空。一开始,她就是自己折磨自己,一方面思念,另一方面却又自己瞧不起自己,真傻。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开始认真地对待周围的人了,她懂得,人的黄金时代没有一定的年龄限制,但比起来,现在总是金色的年华,将来老了,不至于悔恨年青的时候的任性。生活不是静止,是动荡,18岁的那一年是浪漫的一年,却偏偏固执地暗中恋上一个人,却又明知那是不可能,结果呢就是自己折磨自己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思念,明知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但那种思念的甜,仍就是那样痴痴的想。她自己装抽屉的锁,一不小心,抽屉砸在脚上,痛得她直打哆嗦,眼泪涌出了眼眶。多么想此时沈国涛在旁边,假如他在,就不用自己动手,他走了,就要自己动手的。难是难,还是要耐心做的,时间长点终于做好了。于是她悟出一个道理,做任何事只要不找借口,终能做成的。虽然比不上别人的精细,只要自己对得住自己就行了。
竟然有那么好笑的事,明主任刚要喝开水吞服药,举杯到唇边的时候,叫了起来:
“真倒霉,真倒霉,一颗苍蝇掉下去了。”木子李听得心中觉得蛮发笑的,不觉乐出了声,明主任要骑车出去,木子李说:
“自行车的后轮胎没有气了,去门卫那儿打气。”而后便去打了气的。去洗衣手间,正巧碰到了那大腹便便的沈兰花,心中有无限的感想,人的一生有好几个质的飞跃,从少女变成少妻,再是少妇,先是由女孩变成女人,再是人母,有几个有扭得过命运的坎坷。
上班时那么多人一起进来,她是根本不在乎别人在干什么,顾自干活,结果等到明主任问起怎么钻夹头少了一个,她回答不出来。后来明主任去车间转了一圈,回来时说是褚文军拿去了。木子李心中就是很生气,拿了东西一声不响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管得那么好,不过,并没有走过去责问他,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他的一切都是好的。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蠢蠢欲动,这种人好是好,但还是少去接触,因为他总是自顾自。虽说这并不是坏事,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但是这种人也太少朋友了。明主任说:“你呀,总是自顾自干活,对于周围的事不关心,象我总要留心周围的。“是呀,不要找借口,对于周围的事她就是不关心的。脑子里全是虚无缥缈的影子,总认为一天活着仅仅为了影子,结果呢齿坯弄借了,害得郭建晴对她瞪瞪眼。唉,别去扰乱影子好不好,难道不知道多去想,会变得更消沉,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样要变得这样消沉的。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真得傻乎乎的。
她竟然有点飘飘然的感觉,那么好笑。瞧,那个外加工大唐人钱国平,人长得矮小,但是挺有精神的。记得初来时,他的一只眼睛象是斜似的,现在看得多了,觉得顺眼了。仅仅因为上次徐师傅开了玩笑,他说:
“人手不够。”徐师傅是检验外协的,木子李常和他们打交道。徐师傅说:
“两兄弟,招两个进去。”他开玩笑开到木子李的头上说;
“那捺个话,你对不对?”木子李心中暗笑说:
“我有自知知明的。不适合,高攀不上。”
“不对叫不对的。”大家哈哈大笑的。徐师傅说:
“木子李年纪还太小点,你要谈是要谈年纪较大点的,也想成家。”他说;
“你弄错了,要吊吊年纪小的容易。”这次他来交货,西装毕挺,头发有打地腊似的。根根竖起,毕竟是年青人爱美嘛。木子李数了他的风叶搭子,结果相差3只,木子李说他数错了,他说:
“不会错的,打赌好了,我输了,你嫁给我。”木子李也笑着说:
“我输了,你嫁给我。”
“好的,好的。”木子李说:
“你这样做,你会吃亏的,还是不数的好。”他说:
“不吃亏的,我输了,我情愿入赘,这样输得心里舒服。”于是大家更加开心的笑了。他说:
“那什么时候去你家,吃你烧的菜。”
“随你什么时候?”木子李心中越想越乐,禁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个家伙也蛮逗人的。那影子浮上来,木子李禁不住微叹一口气,唉,寻什么开心,这几天好奇怪,陈法则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究竟怎么样了?算了算了,他够忙的,去信吧,也算是你的一个朋友的。
蒋建山和陈和东在通信,木子李便取消了和他通信的念头,算了,他有别的朋友,也犯不上去惹他麻烦,陈月中也没有音讯了,他自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今天,她要写二封信,一封给蔡芳梅,她总是那么消沉,不能让她泄气,要给她鼓励的。一封给陈法则,那么久了,也没有他的信,总不至于讨厌她吧,即使讨厌,写了这封信,以后不会写了。没有去城里,和吕银平一起去小店,在路上,吕银平讲了许多话,讲在厂里各人都自顾自,好象和别人都不搭介,回来后仅仅只有五个苹果,姜国,何逸军各吃了一个,后来应小水和褚文军也上来了,木子李想,不搭介
早上应小水,褚文军,戴志力迎面走来,木子李避开了,脸上没有笑容,他们关她什么事,他们不打招呼,她也懒得理他们,木子李发现,她的心坚硬起来了,为了自己,顾不得那么多了。
去城里了,要去□□会看报纸,顺便去人民药店买补身体的营养品吃吃,她这个人太小了。还有去外婆家拿几件衣服穿,现在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油迹,洗不干净了。因为厂里的职工大多数都要加班,杨易平也上中班。刚骑出厂门口,碰到戴志力,沈冬冬和褚文军,便和他们一起骑车出去了。她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性格,戴志力由沈冬冬带着,沈冬冬说:
“让木子李带你好了。”戴志力说:
“她这个人车骑不好。”木子李在后面嚷起来了:
“你别在沈冬冬面前诽谤我。”沈冬冬说:
“他在说这个人我越看越喜欢的。”木子李说:
“我看你也是蛮高兴的。”大家笑了说:
“沈冬冬运气来了。”沈冬冬笑着说:
“这种话我经常听到的,有人不止说了一次呀。”木子李也大笑着说:
“是啊,人在这个环境中,总要有人喜欢有嘛。”后来他们去机床厂了,她便骑车去外婆家了。外婆外公正在吃饭,她看了一下钟,时间还早,离图书馆开放还有二十分钟。便去二舅家看书,刚坐下没五分钟,便听见外公在叫她的名字,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原来是厂里的职工姜国来找她了,他要到中间库里领东西,木子李拉响着喉咙说:
“哎哟,你太差劲了,老早不好来叫我,到了城里,又给你抓回去了。”姜国笑着,二舅站在门口,便说:“那越加好呀,去干活。”
“不是的,是给他们开门领东西的。”便打了招呼和姜国骑车回厂了。姜国穿一件衬衫,那么随和的笑着,于是她想到另外一个人说的话:“姜国这个人很随和的,象是没有脾气似的。”路上木子李直抱怨姜国:
“外婆刚说过要给我吃苹果,你给我抓得去了,我没得吃了。你说,该如何补偿的。”姜国笑着说:
“这种生活介,那么我给你去买来。”大家乐得开心的笑了。回到了厂,便给姜国开了门,正在帮他抬着东西的时候,赵仕军那么一副大喉咙叫过来:
“木子李,你城里干什么去了?”木子李吓得一个激灵:
“哎哟妈呀!”叫了起来,手为之一颤,他们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幸亏她回来了,齿轮也刚领出去,要不然明天准得听明主任的骂声,她以为齿轮在外面,便叫陈碧石帮她数好,谁知他却把齿轮给推进了仓库了。
结果,赵仕军找不到她,到三楼去,也没有人。刚下来看到她,便问了一句很响的话,把她给吓了一跳的。木子李嘘了一口气,一场虚惊。到热处理那儿去洗了手,因为她穿一条紧身裤,把腿裹得紧紧的。赵仕军说:
“你的腿比我的还粗。”还说着一些难听的话,起先木子李还沉得住气,他越说越不象话,木子李便沉下脸说:
“又不嫁给你,关你什么事?”他说:
“你这种小妹妹,我是要关心的。”木子李怕他再讲出难听的话,便飞快地洗了手,跑出去了。
到了宿舍便看书,再是织上一会毛衣,躺下后头便昏沉沉的,喉咙痛,仍就是强烈的念着影子,忽然想到那开心的笑,她的心禁不住阵阵的心悸,哎,得不到不属于她,埋在心中的一个角落,该关心的不要她关心,不想关心的却在纠缠着她。她胡思乱想着,假如有一天她死了,沈国涛会为她流泪吗?她病了,会牵挂着她吗?她傻乎乎的想着这些干什么,迷迷糊糊中她终于睡去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会忘记的,又何必强迫去忘了呢。有些事和人不必强求,又何必苦苦的追寻呢。等到有那么一天,她们都老了,提这些纯洁的感情,会让生活变得温馨。不要破坏他的形象,也不要去贬低他,仅仅是因为她很珍惜这份感情的。
这天下班后,去外婆家,见三姨夫妇在吃饭,他们总是要吵架的,而阮虹则在一边一声不响的,木子李感到好心痛,觉得这个表妹很可怜,在那么一个家庭里,而三姨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便抱过她,帮她梳理头发。本来打算去图书馆借书。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教阮虹口决,又帮三姨算好账。便和三姨一块出门了。三姨父带女儿先骑车出去了。木子李表示可以带三姨说:
“多带几次就可以了,还可以带妈的。”她说:
“不要你带的,反正是消磨时光的,那种家还是少呆的好。”木子李知道三姨苦闷,便陪她走了一程的,在途中,三姨讲了好多的话,无非也是家庭中的许多小事。三姨总是说:
“三姨父可恶,没有良心的。”木子李说:
“从我记事起,总觉得三姨父是那样地关心人,有一次他来我家,我要买鞭炮,他带我去,可结果是他把我放桥上了,他去买鞭炮了,后来我把鞭炮给了哥哥的。”三姨说:
“是这样的,这个人空头客气是很好的。”三姨接着说:
“因为生意上的事,我要去义乌,多呆几天,他着急的不得了,你知道他急什么,他急的是我在义乌有姘头,你说气人不气人。这个家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早在88年,他就动过离婚的念头,现在怎么也好不起来了。对他没有爱,只是同情的,从来也没有爱过他。”木子李有点心悸,真得同情三姨,相爱的人怎么是同情的,同情会害了三姨。早知道错误的结合在一起,还是早早离开的好。可是她能说这种话吗?不能说。三姨说:
“这次买了只猫送给那个装货的司机,他吃醋了,心里不舒服。”木子李问:
“他吃什么醋的?”三姨说:
“那个司机有三兄弟,我和他之间只有兄妹情,我把他当哥看,你去问他,他也把我当妹看的,这又有什么不对,这次他说他的猫药死了,问我这儿有没有猫,今天你大舅妈去菜场看见有猫便来说了,我要你大舅妈和我一起去,你大舅妈说不去,我便一个人去买了猫回来,你三姨父他心里不痛快了。”木子李笑着说:“三姨,换一种角度说,这也是一种爱你的表现。”三姨说;
“我不是木头,我能感觉出来。”三姨的性格是那样的倔强,偏偏碰上这个三姨父,心中介会计较的,估计不会长寿的。三姨又说:
“我受气也一半是你大舅妈那儿得来的,他们二老婆吵架,也总是拿我们两个作话题,真真气都要气死的。”木子李便劝道:
“大舅妈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也害得我爸妈吵过架的,其实不要放在心上,你就气量大点呀。”后来到了桥上,三姨说:
“你三姨父害了我一生,他明知他有病,还要来害我。”木子李心中想,这道也是的,男人也有自尊的,可是假如三姨父真为三姨好的话,这种家庭早该解散了。在大桥路上碰到了杨凯仁正在买苹果,让木子李自己拿,便拿了一个给三姨,顺便介绍说这是同事,三姨说不要说:
“你也可以回厂了。”本想着再送去,可一想姨妈也不会让她再送了,便和杨凯仁一起回厂了,吃了一个苹果,却用刀子削皮削掉了半个,一路上,也谈了许多的话。讲着和别人一起出去玩,爱看书,而别人不看,长久相处会有矛盾的。是否言外之音就是她有兴趣爱好。杨凯仁说:
“象你这样去□□会,道也一定去看书的。”木子李心中暗笑,她才不会去打扰一个小男孩的。记得在上班的时候,戴志力要开她的抽屉,她不让,他是硬要开,她便觉下脸说:
“不要你开抽屉,你硬要开,你这种人真是的。”顾自干活去了,便不再理睬。她不爱开玩笑,他们总是要这样做,她讨厌他们这样做,越是讨厌,越是要这样做。想想她也是太过头了,他们要开,就让他们去开好了,反正对于他们又不想搭介的。
早上正在上班,哥哥进来了,木子李感到好惊喜,他说前天昨天回家一趟,今天也不上班,去一个伙伴家了,木子李发现哥哥周身洋溢着一种喜悦,也感染着她了,一整天也是心情很高兴的。吃过中饭后,又吃了一个苹果便上班了,结果忘记蒸饭了,在记账时猛然记起,看那水泥地上在用吊车拉发电机,厂长亲自指挥着,怕去蒸饭,给厂长碰见,影响不好,便跑去检验室里,杨易平上中班,但今天她吃过中饭在检验室里,木子李走进去说:
“杨易平,晚饭也忘蒸了,你去蒸一下好了。”她说:
“不用蒸了,不吃不要紧的。”木子李说:
“那我也不去蒸了。”
下班了,因为有人上大夜班,而东西还没有领出,便心急火燎了,陈国恰巧拉齿轮进来,后面跟着徒弟,他好象要在徒弟面前表现出一种自信,对木子李特别热乎,木子李因为要去外婆家吃饭,也很兴奋,拉响着喉咙和他们讲着话。匆忙中换过衣服便去外婆家,哥哥和外公正在整理着葱,哥哥问她有没有吃过饭,她说没有。帮大舅妈拎了二把满热水瓶过去,在外婆家吃了饭,菜有鸡蛋,豆肉和豆腐,千张肉,青菜,虾炒韭菜,木子李感到挺不自在,有外公外婆还有木子李和哥哥,阮虹和三姨,三姨父,有点挤的。吃过饭后,木子李知道要做什么,便和哥哥一起去理着葱,外婆吃过饭后就去洗碗,和外公一起讲着猫的趣事。理好葱后便去二舅家,二舅正在办公,女儿在做作业,便也不去打扰他们了,一起去小姨家。小姨拿出了山楂片,一起吃着,木子李发现小姨的眼睛大了许多,她瘦了好多,聊上一会儿天,便回外婆家了,给三姨算好账,和哥哥一起去人民药店。在街上,停自行车时,后面那个女的连忙刹车,跳了下来,结果却撞上了迎面骑来的那辆自行车,那是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女孩,她穿一袭红的线衣线裙,哎哟的叫了起来,大家脸上都挂着笑,说起对不起,木子李连忙走开了。去买了一盒大阳神回厂了,在路上又买了三斤苹果,刚巧碰到了杨晓月,便让他帮忙拎。一路上骑得飞快,到了宿舍,便去装配车间,刚巧碰见厂长,他用手指指她说:
“我跟你讲,以后你不要睡在外婆家。”木子李叫了起来:
“没有呀,我没有睡在外婆家,只不过是我要经常出去的。”他笑了“噢。”没有说什么。厂里单调的业余生活,她讨厌,更何况别人常常要加班,而她不用加班,便常常一个人跑出去,而事实上,她跑出去,也不一定有事,去外婆家坐上一会,要么去看书,消磨消磨孤寂,唉她变得好消沉了。看样子,她这个人就是傻的。等回到宿舍里,展开蔡芳梅寄来的信,和同学通着信,也是一种快乐的。更何况是三年的同桌。她们彼此都很珍惜这份友情,两个人一直在通信,在谈谈工作中的事,也说说生活的烦心事,等回信的过程总是充满希望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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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又一个小男孩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