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内装饰看似简单却又不失精致,一雕一刻栩栩如生。这船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木头,带着淡雅的清香令人觉得心情舒适。
共十个位子,最前方还有一个主位。
槿岳没有去主位,她随意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又招呼其他人坐下。
温瑜是杨圻的女婢,所以要跪坐在杨圻身边随时待命。
所有人入座,歌舞又表演起来。
琴声悠扬,舞姿曼妙,众人听着那琴,看着那舞,仿佛听到花海里,风吹过,一朵朵花在风中低吟,也有花朵乘风起舞,阵阵花清香也似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仿佛他们真的置身在花海之中。
曲停舞毕,众人也浑然不觉,不知谁掌声先起,其他人也纷纷鼓掌叫好。
槿岳:“曲好听,舞也好看。”
涯音:“我刚才好像真的在花海里,好厉害!”
杨圻:“此曲此舞应只是天上有,今日一遇,我之幸也。”
桉修:“这比皇宫里的舞姬都厉害。”
李亦慕:“这舞技琴技,怕是天下第一也不过如此。”
公西涵枝:“……这曲子与这舞我也从未听过,不知是叫什么?”
“花低语,我们自己创作的。”那公子抱琴起身,莞尔笑道,“几位能喜欢,是我们的荣幸。”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他们都唤我笪彦。”笪彦公子温笑,看上去就是个风光霁月之人,“为几位准备了果盘和酒。”然后就领着六人下去了。
桉修皱眉:“一个伶人,未免太高傲了吧。”
李亦慕:“有才之人都有傲骨,而笪彦公子也并不是针对我们,他只是随性罢了。”
桉修冷哼。
公西涵枝轻笑。
涯音疑惑。
杨圻:“……”这小子欠揍啊,人家给你表演就不错了,你还这么看不起人家!
槿岳:“……”这里的人都好奇怪……即使是修仙界,封建也存在啊……
很快,果盘和酒都端了进来,丫鬟一个个都酷似,动作轻快有序,目不斜视,放好后又纷纷走了出去。
然后又进来了一批姿色平平的舞女和乐师。他们虽笑得温和,却带了些不自然。琵琶、笛子和古琴,以及歌舞都中规中矩,没有一点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桉修打了个哈欠,“这歌舞好无聊啊,和那宫里的一样……还没有先前的好,怎么不让前面那些人继续表演?”
李亦慕皱眉,“我们又不是来看歌舞的,不要计较太多,再者,这里的主人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只管入乡随俗。”
涯音:“可是他们此时用这样的歌舞打发我们,船主人也不曾露面尽地主之谊……”
公西涵枝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这里的主人倒是有趣,不满我们就用这样的表演给我们个下马威。”
杨圻:“几位公子是不是想多了,也许是笪彦公子累了才让这些人表演,只是这些人技艺不及前面几位。”这些人搞什么呀。
“……”槿岳眼中暗了暗。
“萋萋姑娘单纯,自然看不出这些人的用意。”涯音对她明媚一笑。
桉修拍桌,“把你们的主人叫来!小爷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戏耍我们!”
乐师舞女不停,没人理他,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更气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这么对本侯!本侯要把你们都杀了!”
“闭嘴!”杨圻愤然起身,美眸含怒,“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这是他人之处,岂容得你这般放肆!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如此目中无人、性情乖戾,只是因为招待不周便要杀人,你学的礼数是都被狗吃了吗?”她的声音冰冷。
这人有病!
几人似乎第一次见这么柔弱温和的女子生气,一时愣住。
涯音很快反应过来,站起来不满地看向杨圻,“萋萋姑娘是不是说的太过了!修哥哥小孩子心性,直言直语,有什么不满当场发做出来罢了,虽说要杀人,却不会动手,他本性善良。”
“若真善良怎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他说出来就代表他有这个想法,有了这个想法,终久,他必会实施行动。”杨圻冷冷地看他,“涯音公子真该看看桉修公子现在的表情,当真觉得他不会杀了我?”
涯音看过去,皱眉,轻声喊道:“修哥哥,萋萋姑娘只是一时气上心头,你你要和她一般见识。”
桉修仍阴鸷地盯着杨圻,原本看起来阳光灿烂的脸变得阴沉狰狞。
杨圻眉头一跳,这人什么毛病?
“桉修!”李亦慕冷冷地喊道,“给萋萋姑娘道歉。”
桉修:“凭什么?不过一商人之女!”
“闭嘴。”李亦慕像是压着怒意,声音低沉,“我命令你,道歉。”
桉修脸色越发狰狞,“你就为了一女子你……”
涯音赶紧出来说话,“慕哥哥,你知道修哥哥的,你不要因为一个外人伤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公西涵枝也开口:“亦慕,你知道阿修的心性,而且向一个女子道歉,还是商人之女……”
“你们不用为他说话。”李亦慕声音越发冰冷,“就是我们太惯着他了,把他惯得无法无天了。”
涯音:“慕哥哥……”那个萋萋姑娘对你来说就这么不一样吗?
公西涵枝眼神沉了沉,他看向桉修,“阿修,道歉。”
“连你也——”桉修惊讶,他咬了咬唇,最后他又对杨圻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对不起,萋萋姑娘,是我刚才脾气太差了,你训斥的对。”声调轻快,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面露狰狞,眼神阴鸷的人是他。
杨圻:“……”这人看上去不正常,我有点慌。
槿岳:“……”这特么的就是一神经病……
靳云一直漠不关心地专注于眼前的果盘,还若无其事地拿了一颗龙眼剥了起来,去掉果核,放入嘴中,细细地品味着,仿佛任何事都打扰不了他。
“萋萋姑娘,坐下吧。”李亦慕也恢复了如常的温润,看着杨圻,眼中是安抚的意味。
杨圻对他感激一笑,风吹过,撩起他的面纱,隐隐露出她绝美的笑颜,李亦慕一滞,反应过来赶紧转过头,耳尖上染了一抹绯色。
槿岳终于开口,她沉声不悦道:“是我请你们来的,和这里的主人并无关系,若你们不喜,请下船。”都什么人呀!
她释放了一点威压,让人觉得她说话很有分量。
舱内顿时寂静无声。
“好了,舞乐下去吧。”槿岳摆手。
舞乐当真下去了。
靳云起身行礼,“是我们打扰姑娘兴致了。”
槿岳揉了揉太阳穴,“无事。”还好这里的动静楼上听不到。“不是要看河吗?把纱帐拉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