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摇头晃脑的跑,背上的两个人却因为受伤过重一头栽了下去。
马儿无措的转悠想把自己的主人叫醒,只可惜他的主人不能给它回应……
花无缺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只是这烦心事却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两个人。
他喝了一杯酒,看着对面把腿翘到桌子上的红衣公子,摇了摇头。这是他认识的新朋友,名叫苏青,是个功夫见识皆不俗的人。
两人相遇也算是意气相投,路遇一黑店,一起解决了十几人。花无缺初入江湖没有朋友,这人正好也是孤身一人,索性结伴而行。
然而时间一长,初相见的印象就被打破了,花无缺发现这位是个闯祸小能手,没有他不敢惹的麻烦,没有他不敢揍的人,打完就跑,跑完再打,且其人十分记仇,愿意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把人骚扰的痛不欲生。
此人行事实在无常,但平心而论,世间能活成如此模样的人,也是不多,遇见一个算平生之幸。
两人本来打算游玩一番但半路却杀出一个风千里,此人自言仰慕移花宫门人弟子,想把自家的宝剑送给花无缺。
习武之人兵刃都是有自己的习惯,花无缺并不想要他的剑,但苏青却格外好奇,想要看看,这一看就坏了事,原本的宝剑不翼而飞了。
这可是出了事,风千里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把看守的弟子杀了,花无缺赶紧给拦下了,自拦了麻烦说可以帮忙寻回,找东西总得知道细节,一问才知那剑名唤幽独。
也是无巧不成书了,花无缺还真见过这剑,由于他下山报的名号是移花宫弟子,有不少武林人士来挑战他,喊的口号均是降妖除魔。
但他们的武功实在是太差,在花无缺手上连百招都过不了。一旁的苏青都用不着插手,乐得自在的看热闹。而这些挑战者中最为锲而不舍的要数一个叫秦子陵的。
接二连三的找了花无缺七八次,他手中的那把长剑看多了便有了印象,正巧就是幽独。本来把件拿回来就完事儿。可更加让人头疼的,是这取剑的过程。
秦子陵武功不怎么样,花无缺手到擒来,马上就要得手之时,那风千里的女儿却突然反水,坦白说出了这剑是她送与秦子陵的。
却原来两个人本是非常相爱,只可惜两家结怨已久,是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世间难得有情人,最终却要两分散。
花无缺敲敲桌子:“苏兄,你已经躺了大半个时辰了,何时能正经与我说几句话呢?”
苏青撩开眼皮,伸了个懒腰,狠狠打了个哈欠:“什么是正经?哦~你想和我说说风月?”
花无缺无奈:“怎么苏兄觉得风月是正经呢?”
苏青:“风月怎不是正经?你看我这酒壶就是一美人所赠,上次你还用它喝过酒,若无风月,美酒无皿可盛,岂不可惜。”
花无缺:“就算没有这酒壶,你也会有其他东西盛,苏兄是不讲道理了。”
苏青摇摇头:“盛酒的是情义非是器皿,豪情入酒怎是凡物所比。”
花无缺被带的云里雾里,偏偏还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颇有股子要得道成仙的错觉,他反应了一会把这鬼念头甩了出去。
“你都把我带跑了,谁和你说这酒壶了,我说的是风姑娘和秦子陵。”
苏青耸耸肩膀:“你不是放了他们一马,还有什么好说的?”
花无缺:“帮人帮到底啊,他们有情有义却不能在一起,我们难道不该帮一把吗?”
苏青:“帮?你怎么帮?人家亲身父母就是两道大山,你还能大过了他们去?”
花无缺一时无语,他又没有父母,这人世间的天理伦常他也只是在书本上见过,不过他心中有两位师傅,那是心中高高的位置,如果让他违背两位师傅的意愿还真是挺挣扎的。
少年人脸上多了世俗烦闷,苏青笑着喝了一口酒,红衣沾了点酒渍,颜色暗下去一块。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可少年也会老去,成为一个满腹心事无法诉说的葫芦,他又喝一口,只是这酒还没下肚,花无缺猛的一拍桌子,没下肚的酒就呛在了喉咙里,苏青咳了个惊天动地。
“抽什么疯?”
花无缺一脸的坚定:“反正他们都是彼此相爱,干脆让他们私奔去!”
苏青赶紧扯住他:“你,你等等啊,怎么你这思想跳脱成这样,他们要是能私奔早就走了,人心复杂,难以割舍,虽是两人情爱却牵涉两派恩怨,哪有那么简单啊。”
花无缺犹豫一会眼睛又亮了:“这风千里的门派,借着移花宫的名到处横行霸道,可移花宫从来都没认过,如果我打着为师门清理祸害的名头直接把他家铲平不就没有两派之争了!”
他想了一会又一拍手:“不行,这门派如果受到重创,那秦家的人说不定会趁火打劫,不好不好,要不把秦家也灭了?”
他一脸兴奋的看着已经快石化了的苏青:“苏兄?你怎么了?”
苏青尴尬的笑了一声:“原本说移花宫是魔宫,我还不怎么信现在信了。”
花无缺:“???”
苏青叹了口气:“挺好的,说实话这要是在以前还真对我胃口。”花无缺听不懂他的意思,苏青尴尬的想到,这人的跳脱程度怎么这样熟悉呢?
花无缺兴致勃勃的准备着计划,苏青也在其中出谋划策不少,两个人竟是又莫名其妙的兴趣相投了。
只是还没商量多久,门外便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天虹门的弟子匆匆跑来,见面先是一礼,然后道:“花公子,苏公子,我家门主有请。”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出事了。
天虹门正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穿戴整齐,神情严肃,仿佛下一刻就要冲锋陷阵了。
风千里急的直转圈,张望了好一会,才看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过来,弟子们让出一条路来。
风千里迎了上去:“花公子你可算来了,我的女儿被那姓秦的小子拐走了!”
花无缺和去青对视一眼问道:“天虹门防卫严密,怎会有人闯进来把风姑娘带走呢,你是怎么知道是秦子陵下的手呢?”
风千里犹豫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你看。”
信纸舒展,字迹娟秀,花无缺本以为是什么绑架勒索的信,可读了几句就发现这信乃是风姑娘自己写的,其内容字字含泪,句句扎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乃是一封劝解风千里放弃两派仇恨的信,后面附有一张,乃是她离家出走投奔情郎的留书。
花无缺久久不知说什么好,风千里以为他读的认真也不好意思催。
花无缺缓缓抬头:“风门主看了这信有何感想呢?”
风千里抽出剑来:“秦家的小子不要脸,拐了我家姑娘,我要把他剁成肉馅。”
“噗。”
花无缺本是心头火起,却被这一声笑给压下去了,风千里同样不解,一起看着苏青。
那人被注视了不仅没收敛,反而笑的更放肆了,直把风千里的脸都笑绿了,花无缺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是忽然也想跟着笑,但还好苏青在人忍不住之前就停下了。
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这门主真是智商不够体魄来凑,你家姑娘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摆明了是心悦那秦小子,又看两派争斗不休想劝你收手,你如今打上门去算什么?”
风千里好歹一门之主,被人当众打脸,自然挂不住。
“苏公子,老夫看你是花公子的朋友,对你也留几分情面,但你如此,老夫也是不能忍的,此后不必再进我天虹门了。”
他大袖子一甩,也不管花无缺了,带着人就冲了出去。
人群散去,苏青晃悠到花无缺身边,用肩膀碰碰他:“哎,你怎么不阻止了?”
花无缺叹了口气:“我想阻止来着,可读了风姑娘的信,我忽然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人间寻常的爱情对于他们来说是两派纠纷,仇恨二字,是一条条人命的累积,想要化解,谈何容易。”
他有些黯然,一旁的苏青挑挑眉:“打算放弃了?”
花无缺摇摇头:“当然不!风姑娘被带走了,还不知如何,快去看看吧。”
如果死亡是解脱,我愿意如此,可我怕死后的世界没有你,也怕死后的世界遇见你。
风白羽这样想着,即使她已经筋疲力尽,失血过多。十分狼狈,依然用最柔和的目光看着秦子陵,这是自己的爱人。
秦子陵目眦欲裂,几次挣扎都被人按在了地上。
秦父怒其不争,狠狠踹了他一脚:“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被魔教妖女迷了心智,今日我杀了她,断了你的念想。”
“不行!”秦子陵一下来了力气,双手握住了秦父刺向风白羽的剑,血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秦老贼!你爷爷在此,你敢伤害我女儿一根汗毛,我灭了你们门派!”
风千里总算到了,秦天海把秦子陵踹到一边,冲着风千里道:“你这闺女不知羞耻跑到我家,我还真告诉你,我不仅动了她汗毛,我还打了她,不仅要打,我还要杀,当着你的面杀!”
说罢真的举剑就砍,风千里离的太远,来不及阻止,眼看亲生女儿就要死于非命,一红一白如同鬼魅一般飞了过去,锵的一声,隔开了秦天海的剑。
力气之大震的秦天海虎口发麻,他错愕的看着两个人,一时无话,他深知自己不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苏青手中的小刀割开了风白羽的绳子,把人救了下来,花无缺虚晃一招把秦天海吓退几步,然后出其不意往上一跳,直接把人家的牌子拽了下来。
秦天海愣了老半天:“你你你!”
风千里哈哈大笑:“多谢花公子!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吧。”他笑着往前跑了几步,却被花无缺一招点在了原地。
他一时不解非常。
花无缺:“两家争斗已有几十年,其间死亡弟子不计其数,如此再争斗下去,只会增添无辜人命,何不收手?”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大仇人,此时倒是有了默契,纷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秦天海道:“化解?怎么化解?他杀的是我门人弟子,杀的是我的手足兄弟,江湖儿女,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跟我说化解,谁赔死去人的性命?这小子不顾大仇和这女子在一处,乃是忘恩负义!”
风千里:“你的兄弟是兄弟,我的不是吗!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老老实实过日子!”
在这场事件中,每个人好像都没有错。江湖儿女侠义心肠,有仇报仇本是正常。秦天海有自己的兄弟情,风千里也有。
至于两家小儿女,互相爱慕彼此牺牲,算得上真诚。
他们固然有自己的坚持,但那并不算是错。这本是一场死局,任你武功高到天上去,也无法化解人心中的仇恨。也没有立场化解人心中的仇恨。将心比心,置地而处,他做不到,坦然的拿起放下。既然自己做不到,又如何能强求别人。
花无缺觉得拿牌子的手忽然就没了力气一下滑了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接住,花无缺感激的看了苏青一眼。
花无缺想的多,苏青却是一个啥都不管的:“老子不管你们那些屁事!爱杀几个杀几个,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都没关系,不过我这人偏爱撮合姻缘,他们两个我今日撮合定了,明天你那姓秦的,就到风家去娶亲,否则我把你们家这块破牌子劈了烧柴。”
“不可理喻!”
苏青的话无异于把两边都得罪了,两个老头气的火冒三丈。
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在哭笑不得的原因下终止了。回到天虹门的风千里,简直想把苏清弄死,可花无缺和那人站在同一立场他又不好下手。
他这个人虽然卑鄙无耻,行为做派歪里歪气,但是他的确受过移花宫的恩惠,虽然移花宫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但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移花宫的弟子。
是以花无缺的话,他非常能听得进去。花无缺也并非是全部以情打动。这老家伙这些年打着移花宫的名头没少干坏事。花无缺直接说,若不同意直接让移花宫来铲平他的门派。
风千里才犹犹豫豫的答应了,但是心情并不美丽,一整天都在自己的屋子,没有去看过风白羽一眼。
苏青在袋子里装种子,装的很是开心,花无缺看着有意思:“怎么苏兄也喜欢花吗?”
苏青摆摆手:“这小东西娇气的很,动不动就死,我可不喜欢,只是有人很喜欢,我给他装一点回去。”
花无缺笑道:“我有不少奇花的种子,你若是想要,我给你一些吧。”
苏青点头称好。
花无缺坐在他旁边道:“你说他们会幸福吗?”
苏青不假思索:“不会。”
花无缺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撮合他们是对是错呢,长痛不如短痛。”
苏青装种子的手停了下来:“我觉得这人世间最没用的屁话就是叫少年人稳重,需知人的心智随经历在变。少年沉稳必是少年多灾。人生只有一个少年,想爱就爱,想拼就拼,因为他们的时间是放肆的资本。做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
花无缺托着下巴:“万一他们不快乐,我不是做了错事?”
苏青:“你是他们亲生母亲啊还是他们七舅姥爷?真打算管一辈子?”
花无缺被噎的有些无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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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花开两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