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落无可落，天空也越来越蓝，看着十分的高远，过了秋就要入冬了。成默的院子却越来越热闹，就连少言寡语的归海一刀也常来坐，不过大多数时间里他只是坐在角落里呼呼冒冷气，只有海棠和他说话时才暖和一些。
成是非一开始还有点怕他，但发现他只是懒得搭理人后就开始挑衅人家了。
“喂喂喂，你是不是喜欢那娘娘腔？”
“你这刀是什么材料做的？”
“你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
他唠唠叨叨像个大乌鸦，有时说到不好听的被暴打一顿再卷土重来，归海一刀对他忍无可忍，有心杀人灭口。
云萝不那样任性了，却也还是个作天作地的小妖精，有成是非保驾护航她更是野开了，有时两三天见不到人。
少年人本该如此，自得一阵风，也能抛出去勾回几朵云，时间大把，精力大把，听风就是雨，做起事来也不用太瞻前顾后，成默坐在摇椅上看着一院子的繁华，属于春夏的花早落了，秋花将尽，冬花却未放……
这边小的们自娱自乐，铁胆神侯却不那么开心了，这个月，他已经接到十几条关于万三千转移资产的消息了。
东厂对他的影响还是大的，他如今得力的人不多，内忧外患让他十分头疼，机关的咔哒声从未停过，那是数以万计的机关网处理着天南地北的消息，上到军机情报下到某某官员又纳了几房妾室。
他长吸一口气，滚着金边的衣摆微微晃动，浓墨落在纸上却不知写什么，只好暂时搁下。
清晨，天还没有大亮，成默的门被拍的山响。
“顾游！顾游！快出来！今天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快出来！”
成默皱着眉头，一个枕头摔在门上：“滚！”
木门被砸出一声响，成是非也不恼：“今天神候带头出去玩，你确定不去吗？”
成默揉着头发坐了起来，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神候也能做出带孩子游玩这种事吗？
等他收拾完到大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准备好了，云萝穿了一身毛茸茸，像一个行走的小白兔，海棠还是一身白衣，不过加了件斗篷，归海一刀一身黑，站着不说话，神候的金丝袍看上去也十分暖和。
神候：“人都到齐了，出发吧。”
成默疑惑：“去哪？”
神候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成默，十分慈祥的拍了他的肩膀，像一个真正的长辈，成默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爬了上来。
神候：“去看一个故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我自己去，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就当陪我散散心了。”
一行人也没有马车，徒步溜溜达达的走，还真有点旅行的味道了。
成默心里直打嘀咕，以他和护龙山庄的关系，不把他拉进黑名单就好不错了，怎么还主动拉他出来看什么故人。
爬山是个力气活，即便众人都有功夫在身也是吃不消，爬了一半就有些气喘了，成默往下一看，有些感慨，古人有诗登高望远者，一览众山小，想来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豪迈也不是空穴来风。
“你们几个小时候还都是瘦瘦小小，如今长大了也是独当一面。”神候忽然开口。
海棠一笑，一刀面无表情。
成默：“人总是要长大的，一定长高一些，不然见识太短能力太短，哪天莫名就死了，这冰雪融化了，还能变成水，人若死了，说不定连半块骨头都留不下。”
这话接的可以说是十分冷场了。
神候：“想来你这些年在江湖上走动也见识了不少人心是非，当初属你身体最不好，吃了许多天才地宝也是无用，没想到这些年你倒是另有奇遇。”
成默：“是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很多，要我说练就绝世武功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找一个杀手组织捅了他们的老窝，每日被十几个杀手追杀，连续过个一年半载，再笨的人也能成个高手。”
成是非：“那也太惨了，与其练就绝世武功，我还不如吃吃喝喝平庸的过一辈子。”
神候：“是啊，徒争什么虚名。”
成默一笑把手里的冰水甩了出去：“得不到的是虚得到了就是实，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神候：“是啊。”
成默话里话外都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不留情面的举动可以说十分明显了。
他不想给人套近乎的机会，对于他来说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已经是一种容忍了，假模假样的奉承能少做就少做，做多了也觉得恶心，这老东西不知打什么主意，里外里都撕破脸皮了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三道四。
神候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脸的慈祥，只是一路上再不说话了。
成是非偷偷绕到海棠身边：“喂，你这哥哥和神候有过节吗？”
海棠皱着眉头也在思索：“哥哥和神候的交集不太多，只能说是不亲近，到也不至于……”她话没说完就闭了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成是非讨了个没趣，又跑到归海一刀身边：“喂喂喂，是不是那老侯爷只交了你们功夫没有交那姓顾的，所以挑了偏心的理？”
归海一刀：“说什么废话，我们的功夫都有自己的师傅，神候没有教过我们。”
成是非有些意外：“为什么？”
归海一刀的眸子往下一垂，也许是他自身成长的原因，他没有过多的情，否则也练不成绝情斩，他的原则都是把人往最坏出想一想，这样就算推测有偏差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是以……
归海一刀：“他不教我们，恐怕是隐藏自己的武功路数，这样就算有一天我们和他对上也讨不到好处，他解决我们也会更方便。”
成是非听的直打冷战，这护龙山庄众人的关系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呢，感觉下属随时都可能叛变，而那位传说中的神候也随时会对这些如同子女的人痛下杀手。
他忽然觉得怀里的黄字令牌有些烫。
又冷又热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想了想还是云萝可爱些，虽然大小姐脾气上来有些让人头疼，但好在心里没算计，是个纯粹的姑娘。
山顶风更大了，走过一条险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冰洞，沉重的冰门上还刻着张牙舞爪的花纹，神候拿出钥匙开门，双手带上内力缓缓将门推开。
又一年，他回到这个地方，每一次他都心怀期待，就像一年回一次的家，是的，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像家一样，因为有人在等，或者说他自己再等，等这一年一次的重逢，他不敢给自己太多来这里的机会，他有时也害怕自己一进来就舍不得出去了。
他闭闭眼睛，露出一个微笑，慢慢走了进去。
“素心，我来看你了。”
成默和成是非都愣了一下，这个都快被他们两个遗忘的名字，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提出来。
古三通临死之前念叨的那个女人，可不就是叫素心吗？而且能和铁胆神侯关联上的，肯定非那女人莫属了。
众人跟着铁胆神侯往里走，在一高台上看见了一口冰棺，冰层很厚，里面情景看不太清。
云萝吃惊的看着棺材：“这里躺着一个人吗？”
神候一笑：“她如今同我差不多大，按辈分你应该叫她婶婶。”
众人都有些吃惊，等着神候往下说。
“她是素心，是我的爱人，也是，古三通的表妹。”他说到这里看着成是非：“古三通传你功夫，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成是非心里腹诽，你说这素心是自己的爱人，古三通那边也说是自己的爱人，这话打死都不能承认。
“他只是匆匆传了我功夫，这等私密的家长里短哪里会和我一个外人说呢。”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神候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看着棺材，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追求至高武学，传说天池怪侠身死后把武功秘籍留在了自己的坟墓里，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就想着去寻找，正好遇上了同样在寻找的古三通，我与他一见如故，便约定了同行。我们吃了很多苦，去了很多地方，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终于找到了这至高武学。”
他说着说着便在棺材旁边坐了下来，众人也随他坐下了。
“那时我们找到了两本秘籍，一本是只有童子才可以练，另外一本是非童子就可以练，我出身皇家，说起来风流韵事不少，就只能选择那本非童子的。我们二人得了秘籍，后续处理却截然不同。我比较随性，想着什么时候练都可以，他确实得到秘籍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为了给他护法，我们便到了他家中，也是那时我见到了素心。素心温柔貌美，对古三通也有情意，可古三通是个武痴不懂得珍惜佳人，他练武的时候就只剩下我和素心，朝夕相对，我便动了心，彻底爱上了这个姑娘。”
云萝：“后来呢，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神候的脸色有些苍白：“日子一天天过去，古三通的功夫也越来越高，他功夫厉害了，便去挑战别人，一开始也只是奚落别人一顿，可到后来他越发的张狂起来，打败了人后还要杀人灭口，他得罪了几乎整个武林门派，到了个人人喊打喊杀的地步。当时的武林高手一同请求让我出手。作为他的朋友，我也不想让他一错再错，我便与他约定来一场比试，若是输了，从此以后有对方出现的地方，我们都不能再进一步。”
“我和他都是全力以赴，凭我和他的实力必定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但我和他都没有算到那天素心会出现。就在我们两个打红了眼，收不住的时候，素心挡在了我们两个人中间，阴差阳错，我赢了半招，我虽赢了，素心却再也没有醒过，也是如此才能将古三通关在天牢第九层那么多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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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学诗谩有惊人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