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那酒烫着心里暖,成默晃着酒壶灌了十几口灵酒,不小心把自己灌醉了,用李寻欢的话来说,喝酒若是永远喝不醉那将是一种残忍的诅咒,醉就醉吧,人生难得碰到个不醉不归的朋友。
东方不败把人背起来,这个时候,也许只有这么个局外人才能睡的如此放肆。
明天,就是明天了,马上就要结束了,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模样,属于他的故事将画上一个完美的收尾。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成默一下坐了起来,头脑清醒的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他伸手去翻衣裳,找了一圈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套新衣服,大红色……
成默:“……”
拎起来一看发现还不是单纯的大红色,里面衬了一层白若隐若现的,嗯……,还挺好看的。
衣服很合身,上面绣了很多种花,但由于是暗纹,所以非得仔细看才能分辨出来。
成默本人就很白,不是撑不起红色只是红色太过热烈,对于一个常年做隐形人的家伙来说太过显眼。
如此精致的心意总不好浪费,成默十分从善如流,一切收拾好了才发现这屋子有些不太对,这不是东方不败的院子了。
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走到门口才发现这门竟然还上了锁。
东方不败把那些布匹丝线收拾到箱子里,这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有些是他自己找的,有些是有人送礼送过来的。
他拿着火折子,起初燃了一角,然后整个扔进箱子,火光一起他才发现世间诸多颜色热烈,都不如这火焰绚烂,明媚的火在颜色上跳动,像刚起的生命。
“教主,外面了来了位贵客,请您出去。”教徒站在门口规规矩矩的请人,东方不败把箱子合上,然后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教徒不敢抬头,但他感觉到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努力压制着颤抖往旁边退开,给人让路。
看着那红色衣角消失,他松了口气,只可惜这口气没能松完,冰冷的手指卡上了他的脖子,对面那个妖孽般的人笑到:“怎么不看我?心里有鬼?”
他没能反驳什么,心里有没有鬼不知道,反正此时他已经成了鬼,东方不败把人扔进屋里,抬腿往前走。
他走到杨莲亭的院子,看见人站在门口,语气温柔的道:“莲弟,你都没大好怎么出来了?快去休息,我忙完了正事就来陪你。”
杨莲亭笑的开心,看着人走远了,他挺了挺脊背,感觉松了一口气,把一个空药瓶扔进了草丛,多年后这药瓶将随墙壁一起风化,他再也不用担心被什么人发现。
风雨欲来的压抑人人自危,都憋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东方不败却很欢快,他等这天也等很久了,如果成默知道他的心思就会理解他为什么快乐,这是来自裸辞的骄傲,畅享未来自由,不乐不足以平自心。
谈论正事的大堂自然整洁如新,但扪心自问,他已经很少来这个地方了,小时候为了活着努力的往上爬,只因还有个人天天等他。后来总算熬出头了,那人也没了,一瞬间就觉得什么东西消失了,他要的也不是这些琐碎。
功夫练的天下无敌,有金钱美人,却没一个痛快的,到了嘴边的话转了百八十个弯吐出去,到也算纯粹的虚伪。
他的确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但一开始他是真心希望这个教派能好起来,变得更加强大,后来流言蜚语一箩筐,越发不可思议起来,他索性随着谣言那般做,那些心口不一的下属,表面说自家教主如何正经,背地里却偷偷往他这里送人,要不然也不会攒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
想想如今其实也很没必要,他前半辈子在苦苦挣扎,后半辈子还要在这泥塘里同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乱斗。
何必呢?这个想法冒头后一发不可收拾,为了做一个称职的“昏君”他也越来越懒了,史书上写的那些昏君身边总有那么一个祸害,于是他也任由杨莲亭拉拢势力,任由前教主剩下的人马搅风搅雨。
他高兴时吃吃喝喝,不高兴也能找到借口杀人,这样想想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了。
他笑了一下,唯一的惊喜大概就是在江湖上遇见了一个妙人,本来只是起了好奇心,没想到几番争斗还打出了点情分,他有点明白曲洋的感觉了。
江湖,什么是江湖,他活了这许多年也没明白,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他坐在椅子上,心里豁然开朗。
任盈盈走了进来,身边带了个黑衣包裹的人,宽帽大袖严严实实。
东方不败挑了眉毛:“什么人?”
黑衣人声音压的低:“要你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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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把玩着手里的锁,这锁结构复杂材料十分坚韧,但它十分不幸遇到了溜门撬锁的行家。
此处离黑木崖不远,是个不起眼的地方,成默回到教里时愣了好半天,还以为不小心进了末日副本。
满地的尸体,血腥味冲天而起,人的胳膊腿零零碎碎的落在各种地方,比如树上,比如水缸里,还比如某些不知名的小火堆里。
成默:“……最近我都不想吃烤肉了。”
整个黑木崖就像被洗劫了一样,满地尸体无一人哀嚎,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一命呜呼。
成默过了几个院子找寻东方不败的身影,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见一个活人,这人虽然活着,但由于失血过多看上去也是进气少出气多。
成默给人塞了一颗药,渡了点内力过去:“发生什么了?你们教主呢?”
那人咳嗽一声:“有叛徒,教主,教主在,在山顶。”
成默皱了眉头,什么叛徒如此嚣张?
黑木崖说是一个教派但更像一个小国,其中势力复杂的很,一个人闹事时另一个人说不定会趁火打劫,还有人坐着看戏,总之在一教之主还没有嗝屁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
这样的情况非一朝一夕能到达的地步,除非前任教主诈尸了。
活着的教徒没能再给成默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成默也不迟疑直接往山上跑。
任我行一掌推出直接撞上东方不败,这一撞仿佛撞在了高山之上,把他自己震的后退好几步,他来不及调整,因为东方不败的下一招已经袭了过来。
同几大高手打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人丝毫不落下风,任盈盈被打出战局一口血吐了出来,一抬头看见躲在一边的杨莲亭。
她悄悄靠近,匕首搭上了杨莲亭的脖子:“你好样的,下毒下的和没下一样。”
杨莲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明明在他的吃穿用度上都做了手脚,他没中毒也不是我故意为之,你犯不着过河拆桥啊。”
任盈盈:“你办事不力还好意思说,你既然做错了一件事就要再用一件事补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杨莲亭拖了出来,匕首也割进他的脖子,温热的血流下来,杨莲亭叫的变了调,难为他五大三粗却发出了高八度。
东方不败一个分神被任我行抓住空子,落了一招时机被逼到了悬崖边,但他马上反攻只是动作更加迅猛起来。
任盈盈见到有效果又往杨莲亭胳膊划了一刀,看到东方不败的动作明显一收。
于是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还伴随着杨莲亭的惨叫,估计是实在叫不动了,杨莲亭倒在地上,他已经是血肉模糊,嘴里不停吐血沫子。
东方不败几次想过去都被拖住,越发的急,这一急破绽就更多了,任我行一掌拍上他后心,东方不败往前扑了两三米。
这一招任我行用了九成力,若是旁人挨了早就见阎王去了,东方不败看着杨莲亭,眸中似有深情。
任盈盈卷起一脚把杨莲亭踢了起来,直直往山崖下落去。
红色衣袍如同烟火,璀璨一时,悄然熄灭。东方不败竟是跟着跳了下去,任我行哪里会让他死,拽住长藤,卷上东方不败的胳膊又把他拉了上来。
哀莫大于心死,东方不败上来后就一动不动,连反抗都不会了。
任我行:“你当年背信忘义如今也算报应。”
东方不败似乎没听他说什么,只看着任盈盈,却也不是恨,他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见你入江湖心中就有了打算,这东西本想在你结婚时再给你,如今看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这是我给你留的最后一样东西。”这句话他咬的极重。
然后再次纵身往悬崖下跳,任我行过来拦人却绝眼睛刺痛,然后鲜血模糊了视线……
成默刚到山顶就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山上众多高手,任我行受伤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成默绕了一大圈又往山下而去。
日月神教好像是改头换面但实际上只是物归原主,东方不败的尸体没能找到,但在崖下发现了被野兽啃食过的两具白骨,看零碎布料推测是东方不败。
大权回归本是好事,可任盈盈的毒还没解,等下次毒发就是要人命的事了。
任盈盈坐在梳妆台前,东方不败扔过来的盒子里是一块胭脂,看模样是极好的,可她不敢用,也不打算用。
她的童年太过孤独,她的余生也不算热闹,不曾热烈的追求什么,不曾为某些人流过眼泪。
是以当任我行处理完自己的事来找女儿的时候就看了一封留书和已经打开的胭脂。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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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天接云涛连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