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黑暗披着天赐光明的外衣重回这片世界,祂藏起了现今的自我,于是她重新得到了那道绚彩光辉的加护……
对此,雷哲并不感到意外。
在需要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时,于适当范围内选择一个自己可以驾驭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必须能力足够强大、形象足够优良……雷哲自己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在这半年里,他可不是一点儿新情报都没获得——毕竟,沙漏的力量可以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向前或向后干涉因果,这份力量如果被通过‘加设定’的功能拿来查阅那淹没于岁月中的故事,就算是要去查诸神,也算是大材小用。
早在第二个月,他就成功查明了‘当年’的情况。
而这个‘当年’,比‘六万年前’,还要更久远。
………………
…………
……
在那漫长时光以前,在‘泰恩’还不叫‘泰恩’的时候,这片大陆,从一开始就不‘自然和谐’。
生于死亡过程的星球当时只有四成海洋面积,剩下那六成是一片原始蛮荒的泛大陆。
那时候,宇宙还没有这么‘小’,却也已经危在旦夕。
而被吞噬感染的宇宙自然开始破碎裂解,其中一切规则与自然都在无限变动……每一年都有无数新物种诞生,又有无数旧物种毁灭。
这颗星球,自然也是如此。
在那时,‘人类’并不叫人类,而这个智慧种族,也没有得到如今的地位。
好吧——想想,即使是那些古代精灵的历史末期,人类这个天然就不够极端强大,各方面素质过于均衡,群体战力维持也不够稳定的种族,属实也还是万族中‘大多数失败品’中响当当的固定成员,只能在夹缝里艰难求生。
更悲哀的是,远古人类虽然没有成体系的‘职业’——那是在远古纪元熄灭后、‘葛林瑞尔’文明建立前那段‘空窗期’里被不知名的圣贤塑造出的力量体系——但那时那些并不叫‘人类’的远古人类,在许多方面也属实比现今人类强了不少。
至少目前,雷哲很确定,虽然‘泰恩人类’的基础体质就比地球人强了不少,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代代退化成如今模样的。
比如对痛苦耐受性的大众退化、身体自然恢复力的退化、秘能适应性的退化,乃至于体能与感知力的退化……
远古时期的泰恩人那可真是个个可称一种‘超级泰恩人’,后来经过那段黑暗时间,他们退化成了‘泰恩-葛林瑞尔人’,再后来的现在,又退化成了‘现代泰恩人’……
现在的泰恩人就能征服这个大陆破碎的星球里最大最丰饶的一片领地,那远古时期那些能在日常神仙打架的泛大陆存活的泰恩人,得有多tm牛逼?
而且,远古泰恩人由于强敌实在过多,人数少到满打满算只有一个边陲小国的势力,还被分成了数百个部族。
在他们的发展的过程中,世界的自愈机制终于发育完毕,最初的诸神诞生,却被邪神信徒以欺骗民众的方式血祭,让本该如冰冷机械般的祂们获得了‘人’的思维……
贪婪、愤怒与压迫导致了第一次神战,而第一次神战导致了泛大陆的破碎,原本属于远古泰恩人的地盘沉入莫名上涌的海水中,幸存的两百个部族满怀着无辜被波及的恨恶向大陆中部迁徙。
一路上出生入死披荆斩棘,他们终于在那剩余的大陆版块中部偏北的地方扎营,当时只余两万人的远古泰恩人休养生息,并在近百年后建立了第一个整合全族之力的‘国度’。
可诸神与横行的邪神信徒却注意到了这个坚韧不拔的种族,不是想拿他们做刀子,就是想再收拢一批信徒。
当然,更多的还是‘我们打我们的,不小心打死你们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谁也不会在乎他们的生死。
而面对诸神与当时还没有被完全隔离在外的邪神污染,远古泰恩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压榨?毁灭?
——正该如此!
于是,种族的思潮就这样被污染、被侵蚀,群体的力量因邪神感染的存在而被无限弱化,众神也只把他们当工具,反正用坏了也没关系,这样的新种族,每百年就会涌现一批。
没有人知道,这样均衡而无绝对弱点的种族大批量出现,正是星球自救的本能……那打生打死的众神与被污染的强大种族,正在一步步,斩断这一切最后的希望。
当然,万族之中不可能没有仁人志士试图站起来做些反抗,但在神的力量面前,零星的凡俗生物,实在太过弱小。
如果想将那些反抗者集|合在一起,容易被各个击破。如果只是集|合他们的力量,又没有有资格、有能力、有毅力去承担那沉重负担的人选。
这一切似乎就要这样在无限混乱的绝望中走到尽头了。
直到一个足够宽容、慈悲、善良且坚韧的英雄人物出现。
——梅里埃尔·丹·特瑞克,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最初离家时,她只是经父母要求,去给城里讨生活的兄弟送一些吃的。
但从那之后,跌宕起伏的人生就让‘梅里埃尔’再也没能回过家……
在不计其数的危难磨砺中,她跨越了绞索、马掌、刀剑与套环,一点点变得更加破碎,却从未改变过真正的、满怀慈悲的自我。
最后,以那千锤百炼的慈悲与遍体鳞伤的宽容为力量源泉,带着满怀对凡俗中那一切的牺牲之爱,用来自战友的遗物长矛,刺穿了诸神的喉咙,赐予了祂们如凡俗生命一般平等而不可自控的毁灭。
那时,她已经走过了一生的时光,建成了无数令人战栗的功绩、得到了一长串令人振聋发聩的称号,也与那座她想去到的城、那个她想回到的家,有了遥远到令人绝望的距离。
而她想做到的,却已从‘能相对安稳在家里过这不知会有多久的一生’,变成了‘弑神,让还拼尽全力守着家的那些人们能安稳的过上一生’。
即使只是一群人也好,即使只是一代人也好。
即使这样,会让世界走向未可知的未来……也比那样烂死要好。
如果神会流血,那它就不是神。
如果必须清理这旧的腐朽才能前往秩序而美好的‘天赐的光明’的世界……
那就把这一切剖骨放血,让万物更新,让这一切……如她这一路上见到的那些英雄人物一样,燃烧吧!
可弑神的英雄梅里埃尔为地上众人而战,却也因那强大的、不计一切代价到可以把自己一次一次填进去的、‘毁灭某物’的纯粹执念,而得到了一丝‘毁灭’的神性。
那引发了当时已经苟延残喘数百年、无法控制毁灭之力的时任毁灭之神‘列克辛斯’的神灭,诸神空缺了一位,而无所顾忌的‘毁灭’规则搅乱了众神的力量,让祂们能做出的反抗更微弱了一些。
可梅里埃尔,却在众神逝世之时看到了天空的崩塌……
毕竟那众神虽已受污秽,终究也还是世界的支柱。
在千钧一发之际,本来准备随着弑神惩罚而死的梅里埃尔,选择了接过‘毁灭’的权责,将其余众神的权责分予这一路上为新世界而死的那些英雄魂灵,以自己为主导来梳理这更新的万象,开辟一个新纪元。
但事情也自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旧支柱的倒塌令毁灭性的力量从天而降,虽然当时从最远处开始破灭的星空并未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人们眼前,但夹杂其中的邪神之目,仍给了人们无限恐惧。
在重建秩序的漫长过程中,二代众神与邪神之间产生了旷日持久的对抗战争,直到秩序规则被彻底梳理完毕,已经几乎遗忘为人时生活的诸神决定一起抹除自己的人性与感性,消灭自己的外在形体,让自己彻底成为‘规则’的一部分,让世界本身的构架更加稳定。
——绝对理性、绝对秩序的‘神’,不会被混沌黑暗的疯狂所污染。
但就在计划前夕,邪神一方发起总攻。
毁灭之神梅里埃尔第一个拔刀反抗,再然后,就是那些她曾经现在以及未来永远的战友。
那场战争,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在那之后,二代诸神的存在痕迹彻底被祂们自己抹消,‘泰恩-葛林瑞尔’文明最初的火种燃起。
而从那以后,所有神话之中,对毁灭之神本名的记载,就都是‘列克辛斯’了。即便是作为‘远古泰恩人’直系后裔的‘葛林瑞尔人’,也失去了绝大部分记载。
除‘那个老故事里好像说,英雄梅里埃尔最后成为了毁灭之神?’和‘哈哈,那怎么可能!’的闲谈以外,只有最天马行空的幻想者,才会以‘这是真的’为大前提,去书写一个故事或一篇论述文章。
……
现在,这位与迦伦为敌的、对比真正的‘梅里埃尔’而言只能算是她斩落的一条中毒断臂的毁灭邪神,祂化身的形象,就是那位真正的‘英雄梅里埃尔’。
而继承自猎杀神明之人的知识与思想,自然有着完美伪饰自我的能耐,否则祂对‘迦伦’而言,也不会是那样难缠的一个对手。
所以……
依靠‘梅里埃尔’,‘毁灭邪神’会得到美德之光的加护,属实是一件不能更正常的事了。
因为,‘梅里埃尔’,配得上这样的荣光!
虽然‘美德之光’的塑成时间晚于那位《十三枚铜币》主角的存在时间,甚至在两者存在的时段间还有着一段漫长的时差,但雷哲可不会傲慢的认为,那道曾穿刺堕落诸神而救世的身影,不会得到美德的承认。
美德之光,可不是专为他和他的身份准备的!
雷哲脑中飞转,背负‘凶星’,面对周围玩家不由自主流露的紧张与焦躁,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大步走进一家餐厅。
当然,他依然在内心思考。
——况且,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危险到一定程度……因为现在看来,由毁灭邪神伪装的‘梅里埃尔’,她身上的加护,其实有点儿问题。
一些如果没见过柯瑟尔波德的话,很可能就很少有玩家会发现的问题……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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