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扎克没有卖关子,坦然回答道:“正是如此。”
屋外传来暴风雨与雷鸣之声,清新水汽转瞬间淹没众人,锐利亮光炸现于苍天之上。
扎克看了一眼外头,皱起眉头。
随后,他转回头来,提高了语速:“简单来说,奥瑞妮娜·格拉普金斯是当年‘公正之日’派系中的一位成员。”
“此人在还未改造成为‘羽人’之前,曾因公承担过‘公正之城’内部孕育的人造神‘苍空之神’,或者说‘太阳神’的部分神性。”
“虽然那并非真正的主神力量——当时真正的那个‘太阳神’,就是那一代‘公正之日’本人……”
“但这位古羽人也藉此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并在一场天外降临的灾难之后,反污染了当时作为‘太阳神’载体的‘圣曜日’,导致其中神灵堕落,化身邪神。”
“后来,古代羽人改造成功,‘公正之城’与‘圣辉山脉’分裂,‘曜日邪神’一半力量留在地上,是‘生命进化’、‘广域化’等相关权责。另一半力量去往天上,属于是‘流动’、‘诞育’与‘指引’的部分。”
“通过读取‘我’的记忆,我得知,三百年前,现实中的‘我’被现代羽人激活的地上的‘圣曜日’污染。”
“两百年前,‘我’找到了‘奥瑞妮娜’的本体,并借她的血开启了古代羽人的生命信息储存库,开始着手复原‘古代羽人’乃至其中皇族血脉。”
“一百年前,‘我’第一次制造出了真正意义上算是‘生命’的‘古羽人’。”
“二三十年前,唯一一位成活的‘古羽人皇族’后裔出现了,正是现在正在与他交锋的‘艾瑞尔·耶林斯特列斯’女士。”
暴风雨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有大河滚滚的洪水声来袭。
扎克的语速越来越快。
而众人也没闲着,纷纷飞速记下了他给出的信息。
“所以,”‘加兰德’问,“复生者究竟是想‘做什么’?”
“……”
扎克看向他,金色的眼睛和那双蓝眼睛对视。于是金色的阳光中就映出绚丽的七彩星光——
‘加兰德·罗斯戴尔?’他想,‘如果他能活下去,这世界,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心声反映在了他头顶的气泡里,直接把观众与玩家当场带走:我们也想他好好活着啊!嘤!!
“‘我’啊,”扎克说,“按常人可以理解的说法,是‘想为了保护自己而毁坏的妮娜醒来,真正成为一个生命’、‘想自己得到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超越神明’、‘想走出前所未有的道路,带领自己所在的世界一同摆脱绝望的未来’……”
“那按照‘常人不可以理解的说法’呢?”阿鸟问。
“……”
扎克笑了。
“——想追求‘进化’,追求那极端的、放弃一切的、无所限制的、连风与雷都追不上的,永无止境进化与绝对适应一切的未来。”
他说。
“并与万物‘一同’走这路。”
“……”
面对这充满了疯狂科学家味道的回答,雷哲眼角一抽。
“我一点儿也不感谢他慷慨的分享……”金发骑士吐槽道,“那么,您又想做什么呢?”
“……什么?”扎克愣了一下。
当他疑惑时,众人身处的房屋片片破碎,在玩家的惊骇中,暴风雨淹没天地,世界的一侧是‘复生支流’那数千米高的浪涛巨幕,另一侧是色泽漆黑且熊熊燃烧的毁灭之火。
‘复生者’的潜意识找到了他们,他们被盯上了。
“我靠……!!”玩家们骇然盯着那倾倒而来的江海,还有其中一道庞大的暗影。
在他们眼中,那玩意儿……亮了个在他们的视野UI中折叠了四次还镶金框的巨长血条!!
在那恐怖威胁之中,暴雨直接将在场所有人淋了个透心凉。
可‘加兰德’却没有慌张,只是在雨中露出了一个温暖而明亮的微笑。
“‘复生者’要完成他那肆无忌惮的野心……那您呢?您在告诉我们这一切时,所为的、所求的,又是什么?”他问。
扎克与他对视,笑了起来,端起面前茶杯,向远方海浪中的暗影举杯致意。
“我要‘切除病灶’。”他说,黄金般的双眼在暗黑雨幕中闪闪发光,“我要……切除那寄生于世界的,失控的‘肿瘤’!也即是,三百年后的‘我’!”
他猛地抬手,将茶杯砸向那最初只是一片河流的浪涛。而海浪竟真的就被他这样一个简单的投掷砸开了,它向两边分去,露出了其中暗影的具体形貌。
——那竟是一个巨大的实体,在玩家们眼中,它的名字叫‘邪化幻想奥瑞妮娜’。
她穿着由不计其数的机械人偶身躯组成的婚纱,却可见身躯主干满是蠕动血肉,肢体与脸面是不计其数的精密机械,却有半张脸戴着常人般的假面,双眼灵动无比,显出一种清澈的温柔。
“看啊——看啊!!那个蠢货!他甚至不愿接受妮娜是个人偶、没有味觉也没有感情的事实!!”
扎克举起双手,对暴雨淹没的世界怒吼。
“她泡的茶从来都苦涩到不能入口!她的一切温柔都只是拟态程序!但那又怎样?那又怎样!蠢货!难道你爱的人不是‘人’,你就要否定你的爱了吗?你把‘爱’想的太廉价了啊,扎克·切诺维亚!!!”
在他怒吼之时,静立于桌边的妮娜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随后,她缓步走向他毫不设防的背后,脸上依然带着完美的、似人非人的温柔微笑。
就在弹幕开始猜测她是不是要来一波背刺时,她伸出双手,轻轻抱住‘扎克’,将脸贴在了他背后。
“……”
年轻有为的治疗师忽然安静了下来。
就像以往每次实验失败之后,在妮娜身边安静下来的他一样。
“这个一团乱麻的故事,该结束了。”扎克轻声道。
他转身来,一手牵住妮娜的手,看向雷哲,还有五个‘天选者’。
“帮帮我。”他说,“帮我……做完这台外科手术!!”
【世界公告:大事件[圣曜日战役]阶段任务[‘邪化幻想奥瑞妮娜’歼灭战]开始,目前进度【0%】,全体天选者可通过《天选之书》进入副本。】
【世界公告:大事件[圣曜日战役]阶段任务[竞速:拆毁‘复生者’升华仪式基础]开始,目前进度【0%】,全体天选者可通过《天选之书》进入副本。】
【世界公告:大事件[圣曜日战役]阶段任务[‘至高大神’保卫战]开始,目前进度【0%】,全体天选者可通过《天选之书》进入副本。】
【世界公告:大事件[圣曜日战役]阶段任务[‘谦逊之回忆’攻略战]开始,目前进度【0%】,全体天选者可通过《天选之书》进入副本。】
一道道机械的声音反复在所有玩家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天选之书》上也显出了相应的进入途径,从上往下一字列开。
——四个与这场战斗息息相关的区域任务,迟来的被触发了。
实话说,这样需要无数人一起推同一个进度条的任务玩家们其实已经见多了。
只不过往常一般都是如‘重建城市’或‘攻略某个故事’、‘歼灭某个地区Boss’之类的范围大小……直接牵涉所有玩家的事件,这还是第一次。
但即便如此,玩家们也还是秉持着“他们可以击败我们无数次,但我们只需要击败他们一次就够了!”和“如果是为了刷奖励那再多个三五十次也没问题……”的心思,飞快收拾好了各自的背包,熟练的点进自己心仪的挨打之地进入任务。
他们甚至不需要公屏喊组队——当玩家点选某个副本并确认时,系统将自动根据玩家职业为他们适配作战定位选项,如‘攻坚手’、‘先锋队’、‘刺杀者’、‘后勤部队’、‘阵地守卫’等。
每个玩家在一次任务中只能选择一种定位,如某种定位的团队已满员,就只能换个定位,或者多等一会儿。
当在线玩家中的50%陆陆续续进入任务之后,世界忽然静止。
——字面意义上的静止。
无论是嘉尔赫尔平原的风,还是极北冰原的雪,亦或者环托大陆的海……万物的物质运动都静止了,而雷哲的视角却无限拉高,转瞬间去往苍天之外。
正当他惊愕警惕之时,冥冥中一股力量让他转回头去。于是他就转了过去,看到了一片黑暗深空,无星无月、无边无垠。
他愣住了。
——无星。
这片太空,没有星辰。
即使他在泰恩大陆上,还能看到满天星光。
沙漏陡然产生片刻异动,雷哲眼前一花,视野发生变化。
在这无限的黑暗中,他看到了……蠕动。
……
——蠕动的黑暗。
——蠕动的……邪神。
那是数以千万计的邪神组成的海洋,黑色血肉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还有他身后的那颗星球。
那无限深空之中,唯一的一颗星球。
一道七彩光辉环绕其上,那是它唯一的保护屏障。
泰恩人总被占星的预言家指引前进方向。
可他们自己,却正是这广袤深空之中,唯一的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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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第 1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