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宏大的造神计划。
……一个经历代贤人默契维持的计划。
现在……
它成功了。
在不知何时开始蒙蔽整个圣辉山脉内部的黑暗之中,一道宏伟的光亮突兀而早有预谋的刺穿圣曜日的山体,在外部构建成一道无面貌的巨大人影。
那庞大幻影从历史的长河中站起身来,抽带起曜日山中千万年来长久翻腾的无数岩浆,金橙泛红的焦热液态物急速被春天的冷风吹到凝固出一层暗硬外壳,将人形固化成了一座腾空悬浮于曜日山上的巨大雕像。
热风扑面,灼热的力量熏烤万物。
这样的异状当然被所有人一同纳入眼帘。
【what???????】
【我现在:?!!!!!】
【我|草,巨型生物兴奋症狂喜!!】
【可是……可是维斯林老婆也无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QAQ别说了……习惯就好……】
山脚下肃静规整到无甚可瞩目之处的圣城里陡然产生了一阵骚动。但它并没有什么结果——一些普通人的骚动而已,它很快就被三分钟一队的职业者巡逻卫兵彻底镇压了。
更远处的山林里,刚送完人回来的安德烈遥望这异常黑天之下唯一的亮光,沉默半晌,猛地一拳捶上身边一棵巨树。随后,在木屑飞扬与大风呼啸之间转身离去。
再向远处的圣辉山脉之上,几道黑影蹲在连成一片的监狱楼顶,同样看着这片黑暗。
“还好赶上了。”他们说着,“这种大事件的奖励一定很多……”
“不是,等等,”又有人吐槽,“问题是,我们现在1.0的主线任务进度才不到百分之二十吧??”
“指不定之后还有别的DLC更新呢?”
“大草,第一个资料片就在拆教国了我真的很好奇之后我们还要去干啥……”
“管它呢,拆就完事儿了!后面那几队还没救到人吗?他们救不了人质的话我们这波潜入可白tm操作了嗷。”
“没呢,主要教国的秘术有点东西,但是有三个两百人的技术型联队马上就赶到了……”
“他们早就该到了。”
“路上碰见了点事儿,盖林裂出来的领地那些人在阻挠这种大批量的玩家转移。”消息最灵通的那个玩家轻描淡写道,“如果这波不是联合行动,可能还真就有点儿麻烦……”
“……但没关系。”她说,“已经碾过去了。”
这五个潜行者玩家无声的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小队频道里位于山脉另一处的指挥官发号施令,于是他们毫无征兆的飞身跃出,各自甩出一道潜行者必备的绳镖钩索,井然有序的窜进了狭窄的石窗里。
………………
…………
……
曜日山上。
一段CG正在录制……并同步播放。
好吧,除却雷哲这个契约者外,无静钟楼好像从不在乎谁的隐私权。
总之,在那宏伟的人影之下,被山内岩浆非同一般的喷发掀飞了天花板的山顶大教堂,远远看去仍如一顶金冠般。
只可惜这金冠里现在到处都是岩浆。液态或半凝固的,挂在墙上或地板上,散发着浓烈带毒的硫磺味,热的像火炉一样。虽然那爆发岩浆的空间门很快就关上了,但……后遗症还是挺不轻的。
照理来说一般人会觉得有这种氛围感的绝壁是什么恶魔巢穴之类的地方……啊,好吧,也差不离。毕竟复生者和现任教皇现在就在这儿……
或者说,是复生者和一个身受重伤的教皇。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复生者笑呵呵的问。
教皇:“……”
“你猜啊!快猜!”复生者笑呵呵的说。
教皇:“……”
“我知道你不想猜……但我想看你猜,格曼。”复生者笑呵呵的讲烂话,“不然我们就来回忆一下你当年是怎么被你父亲用一个理想欺骗到……”
教皇:“……因为我还有用。”
“猜错了。”复生者笑呵呵的回答。
教皇:“……那是为了什么?”
“不告诉你!”复生者笑呵呵的玩完了这个烂梗,欢快的溜达上了教堂二楼。
“……”
教皇想爬起来踹他,但鉴于目前处于一种差点被打死正被复生者亲手吊着命的状态,最终也只能乖乖坐在听众席上。
【大草,这也太气人了】
【好家伙真正气人选手】
【我要是这白袍大哥我现在就跳起来去勒死他(】
【谢邀,肯定打不过的(】
山脚下的动乱传不到这里来,头顶上的巨人又不动了……岩浆未能在层层保护下点燃任何事物,于是就只有焦热干枯的开裂声与脚步声回荡在整座教堂里,渐渐登上他看不见的地方。
但他知道复生者去了哪儿。
“它或许已经坏了。”教皇疲惫的闭上眼睛,叹息道:“精密的东西都容易出问题,越精密的越是这样。”
“那可不一定。”复生者温和的声音轻快的从上头传来,“圣曜日不会割断它自己的血管。”
在CG画面中,面容英俊的复生者转到了那圣堂二楼正后方一个房间里。
除吊灯外,这里头只有一样突出事物:一台架在里侧墙边的乐器。
它涂漆雕银、描花精美,背后有无数管道与魔动机械结构排列,没入一整面墙壁,又延伸向四面八方。
“你知道吗?”复生者隔着一整个教堂对教皇说,“早在环历6760年,我就来过这里。”
当他说话时,这座教堂的结构奇异之处就显现了出来。一种宏大的鸣音扩大了他的声音,让那声响化作美妙的圣咏,裹着伪作神迹的人造力量说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复生者边坐在那乐器配套的座椅上边说,“一个贫困却快乐的、满足的、毕生最大理想的以后可以做个教士的……孩子。”
他抽开几根黄铜把手控制的楔子。
这座宏伟的管风琴被唤醒了。
“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还拥有两个好朋友……”
他弹下第一个音符。
管风琴却毫无动静。
“…………我不知道,有朝一日,我会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
“也不知道,那时的快乐,都只是漫长痛苦的前言。”
……
“你是谁?”
“希雅·柯瑟尔波德,刚才那个……‘维斯林’的,嗯……祖先。”
“……你是活人吗?”
“是。”
“你……被他复活了?”
“不,我只是多睡了一些年……”
“你现在,”阿鸟问,“想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雷哲看了阿鸟一眼,其余几个玩家则大力在小队频道里赞赏她誓死不忘挖任务的行为作风。
而在她对面的希雅却只是微微一笑。
她环视周围——这是一片异空间,一片毫无生命的、充斥硫磺味道的、完全干涸焦枯的大地,即便陡然抽却了所有岩浆去浓缩凝固成一个‘至高大神’,也没有失去一丝一毫的热力。
或许要等无数年之后,这里的灼热才能渐渐消却,化作纯粹平静的死地吧……
希雅目光微微闪动,与阿鸟对视。
“‘升华’是一个危险的过程。”她说,“扎克……不,‘复生者’……”她说起这个名字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他急需一场成功的仪式。而现在,我们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不可能不来……或者说,他已经来了,只是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关键点’。”
她没有注意到,人群后的‘修’抬眼看了看她。
而面对玩家们疑问——其实就是想挖更多信息拿奖励——的表情,她长长叹了口气。
“反正时间还长,我们来讲个故事吧。”她怅然微笑道,“趁我还活着……”
………………
…………
……
……早在葛林瑞尔时代中期,掌管世界的巡星者议会,就观察到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是一个或许会让人觉得俗套的开头。
但出乎意料的,他们观察到的并非‘灾难的开始’,而是‘灾难的结束’。
于是,他们就意识到了……整个葛林瑞尔文明,从一开始就活在这场漫长的灾难之中。那是超越文明与短生种眼界的岁月,和超越一切的无限的黑暗与痛苦。
当然,那场厄难,时至今日仍在无限推进之中。
“《十三个铜币》的故事并非完完全全的‘神话传说’,它是一段历史,一段被改头换面保留内核的历史。”
而‘神’,自然也真的存在。
不过……祂们都已经死了。
在上一个世代、上一个纪元的末尾,消弭于绝望的毁灭之中。
时至今日,那些真实的故事恐怕只有部分特殊职业的传承中仍有少量记载。就像‘猎杀者’传承着无数关于‘毁灭’的故事……虽然故事本身与其连贯性,早已在岁月中变得支离破碎。
在最开始,‘葛林瑞尔’文明虽然使用了神话故事中的部分神明与祂们的属神名作为最高议会‘巡星者’的成员代号,但这个文明其实并没有太多宗教氛围。
毕竟,当人人都有事做、有钱花、有饭吃、有技能去学,那宗教又算什么呢?它根本就找不到可供其扎根发展的土壤。
即便是少有的部分混乱,也飞快被强大的职业者们镇压了。
——这个贤哲的文明并不是只会耍嘴皮子,从隶属‘公正之日’的‘耶林斯特列斯’到隶属‘牺牲之月’的‘柯瑟尔波德’,议会之中其实人人都是强者,只不过战力水平稍有区别、大家也基本都不比‘牺牲之月’派系的各位更能打罢了……
总之,即便是以‘巡星者议会’的强大,以‘泰恩-葛林瑞尔文明’的强大,面对那样的灾厄,也感到了恐惧。
于是,他们设立了数十机构、建造了不计其数的伟大造物,并试图以那些奇观般的建筑勾连整个星球的力量,让这颗星球渡过那漫长的危机。
但他们没有想到,‘巡星者’的代号,本身就是个大坑。
——在计划开始的第一百年,一个议会成员觉醒了本应属于传说中那位对应神明的力量。
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觉醒与秩序的被破坏。
那是一个奇迹。
也是属于‘葛林瑞尔’文明的灾难。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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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第 10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