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加兰德这样的人气角色,当然不止阿鸟一个人在一直看着他。
但直到站进传送范围内,这零散几十个意识到不对的玩家也没找到机会挤去他面前问问“是什么的时间不够了”。
少数注意到的弹幕也被‘大多数’淹没,虽然事情在慢慢传开,但那个‘慢’,也确实太慢。
阿鸟只能按捺着心中‘按剧本的编写结构来说,这时候是不是该tm出点事儿了……’‘淦啊怎么就正好是去国都的时候……’‘不对,国都召唤的这么急,这本身就是个异常事件吧’‘但小破楼的游戏从来都没有‘剧本’这一说,嗯……’等等等等或看破人生、或自欺欺人的念头,默默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为了等[大骑士的赏识]这个任务完成、直接转职骑士,阿鸟一直攒着经验,把自己压在了15级。
更何况她近些日子以来专注画画无法自拔,游戏里的战力已经是全线最低水平,即使那在长年累月的险中求富贵下练出来的本能依然在……
……但不够强、不够华丽的游戏直播,人气终究还是会低下去。
而一直在注意着加兰德的玩家里,绝大多数,在过去的日子里……都没有专注练级做任务。
所以消息很难快速传开,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传送的第一站,是一座二测众人来时未曾经过的小镇外围。
国都方面给这边开了一些权限,奥术师们通过一个个具有强力秘能反应的国立政厅定位传送目标,在第三次尝试时成功抵达了这里。
此后,众人休息十五分钟,
“正常情况下,帝国范围内绝对禁止传送法术。如果不是有海登在,我们很难做到这一点,”加兰德牵着他的改造白马、坐在一块石头上,沉声道,“大约三个月之前,我在……一个上午,发现了传送禁令正在消解——拜瑞方面绝对出了问题。”
他顿了一下,又道:“……但那边有人不欢迎我、天选者也大都在这里……而皇家法师团在那之后第三天就修复了封禁网。此后三个月,我在国都没有传信的情况下保持了沉默……”
他眉头紧锁,却好像并不为自己的取舍决策而后悔。
【一个上午……是说他写信的那天?】
【话说他写信摇的人呢??】
【谁知道(挠头】
“……此前我得到消息:三年前,我离开帝国领土后不久,黑森林曾遭遇过一次扮作帝国军队的吸血鬼入侵。它们未能突破中央地区屏障,却仗着自己的精灵血脉、取走了极大量其它废弃精灵聚居点积蓄的生命秘能……”
“因为生命秘能的大量抽取,黑森林的活力一度减至最低限度,外围无数植物枯死。但它们卡在触发黑森林本能反击的节点上,成功获得了它们想要的东西。”
“在那之后,大量稀有动植物濒临灭绝,南方地区气候受到了很大影响。”
【我丢,所以三皇子玩的水滴金丝雀才会涨价两千多金币??】
【草啊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回-马-枪》】
也有玩家发言道:“这可真是全世界的不幸……”
加兰德的目光似乎因这句话而放空了一下。“是啊……黑森林的命运,就是世界的命运。”
他说这话时表情语气颇些意味深长,以至于玩家们下意识警觉了起来——还有人眼睛一转,顺口接了一句:“毕竟同处一个世界里,大家其实是命运共同体嘛。”
陡然听到这熟悉的词汇,雷哲差点没忍住:“……”
但加兰德应做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命运共同体’?”他品了品这个词的意思,随后眼前一亮,赞同道:“说得好!的确如此。我们每个生命,都是处于泰恩大陆的‘命运共同体’……”
说着说着,他看向远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每个人都能像这样想,就好了。”
【!有戏!】
【好家伙,快!快递给他一套九年义务教育政治教科书!!】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我毫不怀疑你给他时间他就能把盖林快进了,保底君主立宪制】
【笑死,我寻思盖林已经是君主离线制了】
【草君主离线制】
【笑死(笑死(回音】
同样在看直播的阿鸟看到这里,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其实加兰德……除之前讲故事说过生命古树和生命女神有关外,他好像只在最早的时候提过两句‘神’……”
听了这句话的观众和周围的玩家们想了想,倒抽一口冷气:是啊!!
而且,那两次提及,都是在‘天选者’和其他人面前……在私底下,他从未发表过和宗教信仰相关的言论!
【等会儿,难道他是个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很少见的……】
【……无神论者?】
【神tm无神论,这个世界可是客观有神】
【那就是……无信者?】
【谁知道……感觉值得深究……】
【直接A上去呗!!快!快给他来一套思想教育!】
“……罗斯戴尔大骑士,”玩家们摩拳擦掌,“您听说过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吗?”
回应他们的,是金发骑士茫然的脸和‘愿洗耳恭听’的眼。
………………
…………
……
第二轮传送时,已经有人在想方设法试图导入自家少年儿童的教科书了。
【不愧是曾经的天才施法者,这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真不是盖的……】
【也可以说是他的AI算力比别人高?】
【我是个大学老师,我要是在课上一年能教一个这样的学生都能乐死】
【我高中老师,但凡那帮兔崽子能有骑士哥一半的乖我都能乐死了……】
【谢邀,我小学老师,已经死了。】
【?!小学的你醒醒啊!!!】
【?!!小学的你动一动啊!!!】
【草,我甚至有种‘会不会我老师也在这里’的感觉……】
【我说现在讲课的这个也太前言不搭后语了,先给他讲封建社会下的人间疾苦、资本主义的终产者啊!!】
【好家伙,叙事结构是吧,引出后边的好登西来】
【我觉得人间疾苦他知道的够多了,大概就是缺那么一把开门的钥匙……所以这么讲也没什么问题……】
弹幕热烈讨论、玩家踊跃发言、雷哲配合表演,场面一片和谐,每个人心情都不错。
“原来如此……”金发骑士若有所思,“是的,民众的基础教育一定要跟上……但我想,在泰恩,这实在不太容易做到。”
事实上他的说法还是保守了:这何止是不容易,根本就是‘不可能’。
贵族与宗教把持了知识与教育权,最早的学校与地球上一样是神学院。底层人想出人头地最好的方法依然是去做个职业者……因为那样,就有了一丝跳出这僵死规则的希望。
“……但我很期待那一天,”加兰德笑了起来。他的眼睛是闪闪发亮的,“或许我正是为此而活的。”
【Ohhhhhhhhhh】
【嘿嘿,等公测就干起来!!】
【很好,该启动传统艺能之敢教日月换新天了】
【好耶!之前我看直播的时候就看那些贵族不顺眼了!!】
【医疗行业就地报名.jpg】
【教育行业就地报名.jpg】
【不如考虑一下先给泰恩大陆搞搞基础建设?】
【不搞掉封建统治者是没用的吧,大概不是被人摘桃子就是被人搞破坏】
【说的也是……】
玩家们和弹幕已经畅想起了一些刻在DNA里的事。同样DNA动起来了的雷哲笑容更盛,阳光般明亮的意味在金发骑士身边流淌:他很高兴,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即使那代表他要背叛自己所处的阶级。
即使……
……
传送的过程并不算长。
没过多久,做了一把权限狗的众人就抵达了三城防御阵列外围。从这里开始,他们就不得不放弃传送了:无论如何,针对国都附近地区的大规模传送都绝不会被允许通行,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毕竟这世上那超凡脱俗的力量太过繁多,如果开了太大的自由度,指不定就有谁能把手伸进来。
看着久违的家乡,三公主深呼吸一口气,这还只能算是个‘孩子’的少女脸色渐渐坚毅起来,明亮的青蓝色眼睛泛起一片淡蓝的奥能波动,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和老师先带一部分人去拜瑞,罗斯戴尔骑士,您请随后跟上。”她沉声道,“如果我和老师出了什么问题,就要拜托您了。”
“……”金发骑士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您有没有想过,我毕竟是帝国的骑士?”
对这个问题,三公主从当初被海登教育后就思考过了。
而结论是……
“……我相信,在‘皇家骑士团副团长’的称号之上的,是‘加兰德·罗斯戴尔’的意志。”她轻声道,“如果您选择的不是我,只能说,是我还不够好。”
“……”虽然她这样生来就活在权力倾轧中的孩子,依然有些无法设想‘加兰德’的思路,但她能将思维重心从‘权力与地位’真正意义上转移到‘自身的塑造’上,也已经够了。
加兰德笑着和表情轻松了一些的海登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自己心中那目前仅存在于幻想中的、值得期待的未来,又增添了一丝助力。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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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