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黜武有资格接受灵辉子的奉茶,因为他是斌家的继任者,是天下百兵未来的主人。
小小茶室之外,鸟语花香,老道将茶盏推至中年人之前,随意说道:
“若是可以,贫道很想留下从流这孩子。”
斌黜武接过,手指抚摸着茶盏边缘,赔笑说道:
“同南宫鸣有约在前,如今两家孩子都到了年岁,凑一起勉强过下日子。道长,这人之常情,你也应该明白才是。”
“若不是我上清剑派依然没落,我也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灵辉子捋了捋花白胡子,转眼看向室外的晴空万里:“天下第一的名号,挂在我那大徒弟的脑门上,而不是上清剑派的牌匾上。贫道知道,上清剑派此刻能出斌从流这不世天才,也只有此刻才能安享武道兴盛的好梦。”
“若是想要弟子振兴门楣,以道长名声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寻常的凡夫俗子,连祖传的有□□功、无□□剑都明白不了。贫道的云笈七剑,真真透彻的也只有从流而已。虽然不求本门争强斗狠,但谁不希望自己的门派之中能出一个代表名声的角色。”
“那道长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什么打算?不过是嫌弃自己白活百岁有余,打算挑战挑战太华山的无白子,希望他老人家一剑送我西去,抛了这些烦心事得道升仙去。”
灵辉子说完,好似发狂一般大笑起来,坐在对面的斌黜武却看得一清二楚。
老泪纵横。
无患子将木剑收回鞘中,反手一记云袖功将少年掀倒在地。
女人也只是站在一旁,掩着嘴看着自己的伴侣狼狈的模样,再一次的进攻,再一次的被击倒,干脆地躺在地上认输:
“打不过,不打了。”
无患子见少年不成器的样子,便开口训斥了两句:
“若是你将泮宫武功练得有些基础,也不至于此时此刻被我打得手足无措。真不知道你这几年都是在做些什么,书没有读好,武也没有练好。”
“你可别装着和我很熟的样子,我是看你是从流姐的师兄,让你几分而已。”
“我不要你让,你就算拿出全部的本事也打不过我。”
少年不服气,刚刚起身准备挥拳,女人就已经站在了两人之间,一手架在无患子准备抽剑的腕上,一手止住了南宫亦的额头:
“爹爹今天就要回去了,你先下山准备一点酒菜吧。”
南宫亦也想到今天是他未来老丈离开的日子,收了性子点了点头,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无患子一眼,带着一身泥泞就离开了。
无患子没有明白师妹的脾气,松了准备出剑的手,却反到被斌从流劝诫道:
“给你留下的机会不多了,不把握一下吗?”
“你这算是在打趣我吗?”
无患子将松开的手在袖上摸擦,将那一手汗擦干净之后才有些失意地回答自己的师妹:
“无论我怎么做,也比不上生来就为武而生的你。”
斌从流听到这个回答,反倒是笑着对着自己的师兄说道:
“随我去个地方吧。”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山腰处的紫虚夫人庙。
斌从流也没顾跟在身后的无患子,自顾自地走到了庙的后面,无患子不知道自己师妹神神秘秘意义为何。
绕至庙后,看到却是一株新栽的树苗,以及满脸欢喜的斌从流:
“枇杷发芽了,很了不起吧。”
虽然不知道斌从流从哪里搞来的枇杷子,但无患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枇杷树的树苗,新奇与好奇的趋势下,他问向斌从流:
“你不练武的时候,原来都是在种树啊。”
“亦来的时候栽下的,现在能长大那么大我也很意外。”
提到了那个混小子,无患子没有表现出不满,他明白斌从流对谁都是这般友好,对南宫亦纵使再多不满,他也不想因为南宫亦和斌从流闹情绪。
可是转念一想,今天自己再怎么诋毁南宫亦,斌从流也不会改变她对自己的态度:
“你不会是想让师弟们有枇杷果吃吧,去山下买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可斌从流却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自己的师兄说道:
“倘若我留下了什么给你,你就把它埋在树下可以吗?”
这话说得和托孤似地,让无患子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别无选择的他也只能点点头,看着师妹的微笑愈发灿烂,露出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的,属于斌从流的快乐:
“师兄呢?师兄会有什么东西留给我?”
“你不是还要一年才走吗?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远离我们这群蠢人啦...”
“师兄想赢,不是吗?”女人的笑慢慢变得神秘狡黠,但改变不了斌从流在无患子眼里的模样:“赢过师父,赢过我,赢过天下。”
斌从流一语,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年为何拜师门下,他是听着王守邦的传说长大的,也是见证着斌从流的天赋成长的。他学武就是想比人强,这样才能守护上清剑派这小小的地方。
他突然觉得,比起成为天下第一,自己更想守护这个斌从流现在以及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我会对亦小子好点的。”
话说到嘴边却变了意思,他都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起来:
“就当是报答你,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多没用。”
寻常的酒菜,对于锦衣玉食的斌黜武而言也没有什么差别。作为铸造世家的继承人,他很明白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差异。
从兵刃而言,无论武器再怎么好看,能够杀人就是完美的兵器。
菜能填饱肚子,酒能麻痹自己也就足够了:
“你们两个就这样相处一年,若真的觉得不合适我再同鸣商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斌黜武与南宫鸣做出这样的决定多少有些开明过头,不过本来就是江湖儿女,不循规蹈矩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对于南宫亦这个刚刚离开泮宫的人而言,他确实不在乎礼数,但总觉着奇怪:
“斌叔,小子我没什么好的地方...”
斌从流开始收拾碗碟,而斌黜武假借酒醉故意胡言乱语:
“你老子也没什么好的,我斌黜武的兄弟就没个正常人。”
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南宫亦不知,但这种强制的契约让他感到不适,他没有反抗的权利,只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带来的责任。
假装醉酒的人,也只有眼是清醒的。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去卖力表演,以未来岳丈的身份隔着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真要嫌弃她,反倒是一件好事。”
说完嘴里嘟囔着什么“人来接了”,用着拙劣演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别院。
南宫亦没有看向那人离开的背影,能感受到的也只有肩膀上那拍击代表的含义。
此刻,那双温柔的手还住了自己的脖颈,她凑过头在他的耳边说道:
“老人家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从流姐,”他胆怯地把手搭在斌从流的手上,怯生生地问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早点睡吧,”女人并没有回答问题,一如既往地给予南宫亦一个琢磨不透的微笑,一个背着身看不到的微笑:“明天一起去村子上逛逛吧,买点平时用的杂货,我们要在一起一整年呢。”
两人租下山下别院,早上就上山习武,到了傍晚就下山如同一对寻常的年轻夫妇生活。村里的人道是他们二人是一对璧人,斌从流总是以微笑回应着这些住在左近的乡亲。
两人同床共枕,却往往是斌从流先沉沉睡去,南宫亦又是想不通,就彻夜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皮子打架,才勉强自己合上双眼。
真要说斌从流在自己眼里是怎么样的形象,她唯一能回答的只有笑。
她好像对谁都是这般的笑容,无比自然,却无比僵硬。
仿佛待人处事时,那笑容就是脱不下的面具。
同样的一夜,他实在忍受不住这些思绪在自己的脑海里横冲直撞,于是便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这样的废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说完这话,却听到了女人翻身的声音,他扭过头对上了她的眼,回归到自己原来的模样,轻声且不勇敢,仿佛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只是错误:
“吵醒你了?”
“好在你什么都不懂。”
面对突如其来的回答,南宫亦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发作,去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去表达出自己面对斌从流,没有爱,只有恐慌与不解:
“从流姐,你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斌从流笑了,发出声的笑,她用手将南宫亦的头怀抱进自己的胸前,面对这个笑话做出反应:
“傻瓜,你什么都没有,我能从你这得到什么?”
“你喜欢没本事的人?”
女人摇了摇头:
“我喜欢的是你慢慢长大的样子。”
她的话越说越轻,越说越淡,那不是失去力气的表现,而是说出这些话都没有意义:
“我想看着那枇杷树长高,开花结果,花落叶枯。也许未来能见到这些景象,但那都是未来的我才能看到的东西了。这些东西,到那时又有什么意义吗?”
“从流姐,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南宫亦,我真的好羡慕你的傻,好羡慕那些你自以为的幸福。”
冰凉的液体,从她的脸庞划过,从自己的脸庞划过,听着她的哭泣,她唯一一次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哭泣:
“吾非鱼,安知鱼之乐?”
南宫亦的不知所措,在斌从流的拥抱之中无法展开,他听着没有哭声的哭泣,问道:
“那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样的答案,以及一个吻,一个唯一的吻:
“我是从流,随波逐流的从流。”
柳和歌听南宫鸣的意思,南宫亦是奉子成婚的。
婚礼意外的简单,在南宫山庄内草草摆了席,双方长辈见证走个流程,武林第一世家与天下第一的铸造名家之间在同门传承的关系上还带上了姻亲。
她不同南宫亦同住,就一个人与奴仆住在璞暇居之中,虽然往日璞暇居是整个南宫山庄最热闹的地方,无论是南宫家的弟子,还是九堂的手下,所有人都对着这个来自斌家的少奶奶抱着好感。
要不是门口有喜伯和哀婆两个人挡住,璞暇居的门迟早给那群小伙子们踏破,不是因为斌从流有多么好看,而是她的武功强得令人瞠目结舌。
与南宫家的长辈比武,她轻描淡写地一剑封死了南宫镝所有的后路,让在场的年轻晚辈的眼中充斥着狂热。她是一个外人,但这个外人足以振兴南宫山庄。
可柳和歌和南宫鸣明白,对于这些后辈的指点,对于斌从流而言不过是随性的举动,而这些天资愚钝的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懂斌从流的剑到底拥有着怎么样的真意。
斌如心时常带着游彻舍来会见自己的姐姐,姐妹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也让柳和歌有些羡慕。他在羡慕何时南宫亦也能同南宫箬有如此景象,但往往想到这里的时候,南宫箬就已经加入自己大嫂与未来嫂嫂的对话之中了。
这座南宫山庄,是他们的家。这是南宫鸣承诺的,这也是为什么游彻舍和如意可以同大家一起生活的原因。但这不是他柳和歌的家,他的家是红玉山庄,他要在它真正的主人入住之前,守住那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开始担心起南宫鸣,担心其那个无所畏惧的二世祖,只因为自从两人从上清山归来,那家伙就始终苛求着自己,强迫着自己练武,强迫着自己理解家族明面上的生意。
柳和歌觉得还太早了,没有必要。但南宫鸣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明白南宫亦的强迫,一半是自发的,一半是自己逼他的。
师徒二人再一次路过璞暇居,南宫鸣喊了停:
“我有事同她说,你等我一会。”
柳和歌点了点头,持着玉杖向南宫鸣行了个剑礼,随着年纪越长,红线蛊的躁动已经不是平日调息就可以安抚的,他只能拄着寒玉杖借着寒气压抑着自己。
男人看着白衣的徒弟,也不知道惋惜什么叹了口气,说完就跨过了璞暇居的门槛。
斌从流在正厅已经等候许久,桌上备好了糕点酒水,她显然对自己公公的到来提前做好了准备,又或者说她清楚南宫鸣必定会寻她:
“请坐。”
此刻正身端坐的她不是已有身孕的妇人,而是置身武道的武者,对着来者传道受业解惑。
南宫鸣落座,也没有半分拘谨约束,为自己倒上酒水,一如往常一饮而尽:
“兜兜转转,你还是来了我家。我不懂,你为什么选择亦那个臭小子?”
斌从流微微一笑,说出自己的答案:
“父亲你也选择了八荒烘炉,不是吗?”
“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
南宫鸣觉得酒水顿时失了味道,抱怨道:
“难不成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斩断长情,你的七剑依然可以取代长情让南宫家陷入斗争的漩涡争名夺利。你要做的,是灭兵止戈,可是你舍不得。你用八荒烘炉铸造出来的,不过是取代长情的另外的怪物。”
“还挺透彻。”
“又或者说,你希望南宫亦同我一样?我可以助他,让他和我一样。”
“他是人,而你不是。”南宫鸣抬起头看向斌从流:“你是名为武道的怪物。”
“而你铸成了名为武道的剑,两两成对,相互厮杀,用的就是这矛盾的力量,去斩断名为无情的长情剑。”
“八荒烘炉就是这样的武功,和歌都学得会,在你眼里肯定不是什么高明玩意。”
“但每个人铸造出来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即将孕育诞生的身躯,看向男人:
“就像我的道,最后带来的是生命与不复存在。”
“看来你给亦准备的,不止是一个孩子。”南宫鸣哈哈大笑,不加掩饰地直勾勾瞪着女人的隆起的小腹:“被决定的命运,是真她妈的无趣。”
“那你的命运,就是有趣吗?”
南宫鸣想了想,郑重地回答道:
“做个混账老爹,也比什么都给人安排要好,我也就在这件事情自私一回,等剑断了,他能与你好好度过余生吗?”
全知之人,一语不发,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脸上的微笑:
“我有事,想和你的徒儿商量。”
“我要你杀了我。”
女人的话很突然,很没有理由。
两人站在建康城的城门楼顶,俯瞰着城池之中万家灯火缓缓点起,照亮两人的脸庞。
这是印象里,她第一次走出璞暇居。
柳和歌的白衫被晚风吹起,随风飘扬散乱的长发与他此刻的思绪一样:
“是你希望我走上这条路,不是吗?”
“那就当报答我。”
“你肯定还有别的理由。”
斌从流按下了难以启齿的原因,换了个角度去说服这位已经多年没有出手的江湖杀手:
“我不想让亦难过。”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勉强算是。”
“那你就是在勉强自己而已。”
斌从流被他这样的回答,整的很没有底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向柳和歌坦白:
“我会死,因为自己的道而死。我爱南宫亦,为的也只是转进这一条人生的溪流,为的也只是见到你而已。”
她自顾自地说着,自顾自地哭泣着:
“我的终点是你,你知道吗?我注定要被你杀死,所以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柳和歌没有回答,反问道:
“那你死了之后呢?谁来照顾那家伙?”
斌从流没有答案,这恰恰就是答案。让柳和歌叹了口气,承诺了起来:
“如果真的有那天,我答应你。”
他转过头看向斌从流,女人的眼中只有灯火,言语之中只有着无奈:
“你很讨厌宿命,不是吗?”
柳和歌想起佛来的话,回答道:
“我这种人,只会是别人命中的劫数而已。”
女人牵着了他的手,去证明那些疯言疯语是超脱现实的命数:
“那你也可以不为了承诺而言,可以为自己而活。像我一样,像南宫鸣一样,自私自利地活着。”
柳和歌始终看着女人,直到对方的眼中全是自己:
“让我们,一起爱他吧,虚假且真切地爱他吧。”
他点了点头,只感受到一股温暖,一股萦绕在心头的温暖。
像是母亲子宫里的遨游,又像是杀人之后尸体喷涌的血浪。
像她此时此刻的破涕而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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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万化从流,亦歌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