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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转日回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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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阳谷之中常年云雾环绕,让太阳的光照不进丝毫。

但柳和歌的剑光,没有停下来过。

失去寒玉杖的支持,无明长夜的邪性遇血更盛,每一次割开敌手的咽喉都能让剑发出满意低吟。

这可是藏域佛门的禁忌,是被藏域百姓尊称为佛敌的无明长夜。

虚行教的杀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生前最后的光景只有血色的剑光。

他们甚至连柳和歌的白衣都见不着,搞不明白自己的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他抹干净嘴角的血,看向顾明姿与百巫众的方向,虽然杀手们的攻势迅猛但百巫众至少人数占优,武功相互知根知底杀手根本占不到便宜。

“寿衣先生你在看哪边呢?”

柳和歌甚至来不及回头,反手把无明长夜横在胸前,巨大的冲击让他踉跄地往后猛推。等反应过来,暗器已经再次袭来。

同白面鬼相同的手法,更狂更烈。

邪剑偏斜的同时,柳和歌定睛看清楚这不知何时冒出的男人。

暗器炸开掀起了烟尘,而烟尘之中走出两个男人。

准确来说一人一兽。

衣衫松垮的男人自胸口就纹着妖艳的花,一路长到脸上。而坐在身下的野兽是没了意识的人,健硕强劲的身体如今也只是四脚着地,头颅的部分是从眼眶口腔处长出的花。

行花之术,令中原人胆寒的南疆驱尸术,其主人也只有一个人。

而邪术的主人微动自己紫色的双唇,把玩着手中的花朵,眼睛却未曾注视过柳和歌:

“寿衣先生的本事确实如同传闻一般优异,只不过这副虚弱的模样确实让人家没什么兴趣把你做成花。”

柳和歌嘴角的血再次流下,但他已经感受不到痛感了。

红线蛊的反噬已然开始,他却没有精力去分神压制蛊毒。

虚行教花宗的主人抬头望向乱战的众人,显然对自己的试探失去了兴趣:

“提前说好,我不过是对你感兴趣,顺道来看看而已。”

“既然不是敌人,不知道你想如何?”

柳和歌摆好了架势,算好了出剑的后果。

弹指飞光能否一击必杀他没有把握,但这个花宗宗主来者不善绝不能留下。

顾明姿摆脱杀阵给了自己一个眼神。

他出剑,

兽脱缰而出。

一式剑毕,那扑来的猛兽被柳和歌剖成了两半,脏器落了一地。

那人早已逃得无隐无踪,而前来刺杀的杀手也被百巫众料理干净。

两人隔着尸体,发起了牢骚:

“花行云那变态也要掺和这事情吗?”

柳和歌不明白虚行教内部究竟是有多复杂,只是对敌手的行为表示不解:

“虚行教之中,这种级别而且还会一时兴起的人还有多少?”

顾明姿一摊手,无奈地说道:

“好消息是只有花行云一个人脑子不正常,坏消息是看样子四宗全都倒向姐那边了。”

龙凤蝠花,虚行教四宗。各宗武学各有特点,柳和歌早有听闻,更听说四宗宗主有远超四色漆鬼的本事。上清山一事且不说有没有笑面人从中作梗,但四色漆鬼论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一般中原高手可以对付对的。

光是一个花行云的暗器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付自己,除非自己找到机会一击制敌,否则被盯上也只是被动防守。若是借用红线蛊尚且还有压制的可能,但是现在的身体的状态...

想到这里,他用手掩住的口,却还是让血从指缝之间喷了出来。

摊开手掌,蠕动的蛊虫在掌心的血中舞动着,像是一根根活着的线,死死表现着如何缠绕着自己的心。

顾明姿探过头看着他的手心,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完蛋哦,蛊虫开始不受控制增殖了。再这样下去蛊虫迟早长到可以耗死你的地步。”

柳和歌本想白她一眼,可没想到自己确实双眼一白昏了过去。

“柳先生怎么处理”

百巫众的首领问向圣女,顾明姿也不知道柳和歌现在的状况已经糟成这样了。她原本还想本着善良的心态给自己做会思想斗争,但放任顾影伶只会死更多人。

她一咬牙,指挥道:

“什么怎么处理,扛着走咯。”

首领也没法忤逆上级,安排手下开始收拾残局。而顾明姿蹲下身看向柳和歌,看向这个被命运玩弄的臭小子。

蛊虫从手心跌落在地上,却好似惧怕什么一般逃离着顾明姿。顾明姿歪着脑袋心想着不应该啊,自己身上也有红线蛊,这些蛊虫没必要怕成这样,于是回头看向身后看看到底是有别的什么东西。

花兽的尸体。

顾明姿看着那被一刀两断的尸体,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身上蛊虫倾巢而出,侵蚀尸体直到那与自己想象中之物一模一样的花苞出现在花兽的心脏之中。

圣女用手伸进那坨血肉之中,把那淡蓝的花苞徒手取出。她用手指轻轻抹去上面的血污,一脸困惑地看着那疯子送来的礼物:

“离别花。”

你真是爱给人添麻烦。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可自己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是谁?

是自己不想记住还是根本记不起来?

柳和歌不明白,只明白自己睁开眼,所能看到就是床边的一本书:

《鸣铸》

虚行教的教坛位于界阳谷的中央,无数的竹楼如同一根根冲天而起的柱子支撑着南疆第一教的荣光。教内的清洗已然开始,在柳和歌的眼里却没有那么血腥。

他站在竹楼的高处看着顾明姿指挥百巫众的手下开始捕杀异议者,原因只是因为顾影伶已经带着属于她那派的人离开了。在柳和歌看来,今日死的人还没有在界阳谷阻击他们的人马要来的多。

除开那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忠心耿耿于顾影伶的,那些没有立场的教众也都是在那些反抗者最后所在的刑场冷眼旁观罢了。

“柳先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瘦弱的老者迎风而立,宛若一根枯枝随风摇曳。但柳和歌明白这个妫海长老的实力不止如此,至少能在这等情景下同自己说风凉话:

“妫海长老你想说,这些余党都是中原人是吗?”

老人深陷的眼窝之中闪过一丝微光,嘴角吃力地扯动向着寿衣先生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这是你们中原人之间的过节,同我们南疆人,同我们虚行教又有什么关系?”

柳和歌回头看向老者,看向这个兴许是虚行教如今唯一的上位人物,问道说:

“敢问贵教有什么称得上是教义的东西吗?”

老者好像一时没有听明白,歪着头希望柳和歌再说一次。

“教义,贵教的教义。”

老者听到后点了点头,“噢”了一声:

“诚如神所言即可。”

柳和歌并不名字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却能看到遥远之处顾明姿向着亲切地挥着手。

哪怕此刻她的脸上沾满了背叛者的鲜血,她依旧开心地挥舞着手。

“要不是那群人拖了我们太久,也许还能勉强撞上他们。”顾明姿无聊地踢动脚下的脑袋,看着柳和歌一脸的不解:“你难不成觉得我在骗你吧。”

“你没让我出手,就不算是骗我。”

“但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想问我为什么可以如此下手狠毒,却没有任何一丝恻隐。”

柳和歌不明白妫海的意思,他觉得在这南疆□□之中许多东西并不能用常理去解释,包括动机包括目的:

“全都是神意,对不对。”

顾明姿听到柳和歌的回答,脚下的动作先是一愣,后是苦笑起来:

“对,这些都是阿仰的旨意,让姐姐成为教主的人是它,此刻让我重整虚行教的人也是它。”

“所以一切的杀戮,都仅仅是虚无缥缈的神意?”

柳和歌有些不明白,不明白地站在顾明姿身前,用自己的身影遮挡她:

“至始至终,你就不曾想杀死你姐吗?”

“你觉得神意存在吗?”

“说白了,那只是你们口中一面之词,只是给你行动寻找的一种借口吧。”

顾明姿摇了摇头,眼里擒着泪说道: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倘若一切如你所说,为何你的神不告诉他们人马早就离开虚行教赶往枫门了?”

“它没有说。”

“是你心里没谱,是你怕若是四宗人马全数在场,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得手。你舍不得我丢了性命,所以给我的承诺也只是不值钱的真相。”

柳和歌看着女孩,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的神明为什么不告诉笑面人在哪里?”

顾明姿被柳和歌这样一问,攥紧手心咬着嘴唇脚死命地跺着地。柳和歌看得出来她想哭,但是碍于身份她不能哭。

这不是他需要考量的事情,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这里。

“让我证明给你看!”

柳和歌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却能相信武道的无穷无尽。虽然自己并没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自己拥有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

当顾明姿将自己代入虚行教深处时,他如此想到。

黑暗的圣典被放置在祭坛之上,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那是虚行教的建教之本,相传自太古时代就流传至今的神物。

顾明姿带着柳和歌小跑了好久,此刻站在祭坛之前有些小喘,却很欣喜地看着面前的圣典,向柳和歌证明道:

“只要你把手放上去,阿仰大神就会给你启示了。”

启示正确与否,和你说的并没有太大关联。

柳和歌并不想去接触这看上去就邪乎的东西,但顾明姿却又那么急于证明自己一切的想法不仅仅是自己的想法,还有着神的认可,还有一个不存在的家伙给自己作保证。

他没有思考的机会,因为顾明姿已经将他的手放了上去。

他见过那片混沌,就在自己下定决心要去改变未来之时。

就在这片时间的夹缝之中,他看到一个孩子背对着他。

他明白,既然武道可以破碎虚空,谁有可知这虚空是否有着冥冥之中呢?

孩子发话了,童言童语:

“你想知道什么呢?”

柳和歌不慌不忙,开口问道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笑面人,他是谁?”

孩子一愣,微微抬起头:

“你是说那个一直笑的人嘛?他不过同你一样是个可怜的人而已。”

“名字,请劳烦你给我一个名字。”

“就算你知晓了他的身份,你除了下手还有别的选择吗?”

所谓的神并没有打算证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出笑面人的目的:

“他想知道七剑的秘密,而我告诉了他,我告诉了笑面人那不该现世的秘密,他非常满意,所以离开了,不留下对我的敬仰与感谢的离开了。”

柳和歌此刻明白,这毕竟是神,以信仰为食的神,自己不是他的信徒,他没有必要告诉直接正确答案。

他打算离开,离开这个兴许从一开就不存在的空间。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孩子又开口了:

“你打算离开了吗?”

“请问有什么指教吗?”

孩子缓缓站起了身子,问道:

“你一直都那么孤独,对吗?”

柳和歌“离开”的步伐钝一下,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不知道。”

孩子转过身,柳和歌转过身。

那不过是个形象,而这个形象却加剧柳和歌内心的恐惧。

他明白这不是神的样貌,这只是自己不愿看见的模样而已。

小小的孩子,浑身上下长满长毛,宛若一直直立的野兽,向自己伸出属于人的兽爪:

“那你想和谁在一起呢?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

柳和歌握紧了邪剑,握紧了在这空间之中根本不存在的兵器,他深深地低着头,无法直面眼前的怪物,眼前那所谓的神。

他明白这不是许愿,只是让这人心形成的怪物知晓自己秘密:

“没人。”

孩子,神,又或是怪物,淡淡一笑:

“为什么,你和笑面人都要说谎呢?”

柳和歌猛然抬头,自己与顾明姿站在祭坛之前,而额头的汗顺着鼻梁流过嘴唇。

苦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 63 章 转日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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