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万蝶谷出发,向着西南方向继续进发。由于南疆多山岳丘陵,几个人以徒步的方向慢慢向虚行教所在的南疆禁地界阳谷前进。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什么交流,路上甚至也没有什么野村客店供众人投宿。只能借着虚行教百巫众的身份借宿村落人家。
柳和歌意外的发现,虚行教在南疆与中原的看法截然不同。几位百巫众的下属都直白地报上柳和歌所认知的□□身份,却都得到了不少的礼遇。顾明姿明白南疆的一切对于这个中原杀手而言多少有些陌生,但也没有特意找个机会同他解释。
要做的事情太多,自己反而觉得解释是多余的。
众人出行大约半月有余,最后在临近谷外的小村找了户人家落脚下来。
借着落日余晖,柳和歌清楚地看得到了那层层梯田顺山而建,临近秋收时节一片黄金稻浪。虽然天气已有些凉意,但依旧可见水田之间农作之人。他一个人坐在小屋之前自上而下看着那一片梯田,直到一只苍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该吃饭了。”
篝火生,歌舞起。
绝非是专门的接风洗尘,只是南疆人的热情好客罢了。
柳和歌被灌了很多酒,是村落的老少敬的自己。
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些素未谋面的人会如此地欢迎自己。
顾明姿只是看着脸红彤彤的柳和歌,时不时被前来道谢的村民打断视线。
各族的山歌,各式的舞蹈,欢快豪迈。
莫名其妙的快乐,是那么的陌生。
柳和歌突然发现,自己醉了。
自己从来都不沾酒,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酒量几何,但是在这他乡,他第一次感受到不用顾忌一切的感觉。
老人找着顾明姿说明情况,圣女听完之后没有任何推脱就答应下来,等回头看向篝火那端,那中原人闻风丧胆的寿衣先生却在开心地笑着。
他笑得有些夸张,仿佛这辈子都没有笑过,仿佛这一刻就要把所有的笑容用尽一般。
热情的人问着柳和歌,问那中原的地大物博,问着中原的人杰地灵。
柳和歌笑着,和他们说实话,同他们说假话。
他第一次那么快乐,顾明姿明白。
所借宿的竹屋并没有那么完美,时来的夜风让柳和歌并没有很好的睡下。
他从来没有翻来覆去过,但却在今夜意外地没有睡着。
也许是酒液还未消化,自己依旧有些亢奋。
他踏出屋外,却见牛棚之中还有火光,就顺着光亮走了过去。
女童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那趴在地上水牛的头。水牛仿佛通人性一般,缓缓合眼睡去了。
柳和歌还未看清水牛身上那些腐烂的斑斑点点究竟为何物时,顾明姿已经穿过牛棚,扶着自己的膝盖吐了起来。
柳和歌扭头看去,借着月光才看清楚顾明姿从口中吐出的是一只只大小不一的蛊虫。
顾明姿也不在意身后之人怎么看待自己,吐完之后用手臂一抹嘴巴说道: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和你接触并不会让你的红线蛊发作了吧。”
柳和歌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你只是多种蛊毒在身,以虚行教的毒功水平而言并不稀奇。但万蛊体,我确实第一次亲眼所见。”
顾明姿听他刻板地说完看法,转过身笑道:
“虽然身体里长着各式各样的蛊虫有些恶心,但有些时候却是比较管用。”
“那水牛长了痈,你刚刚是用蛊虫治好的吗?”
“可不行,苗老就这一头牛,请赤脚大夫看也不一定看的好。我也就用血蛭把伤口毒血先吸干净,再用专用培养来医治所用的蛊虫稳固水牛身体。”
柳和歌有些意外,因为这些蛊虫就算放出也都是要回到宿主体内一回才能排出,顾明姿无异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化解水牛的疫病。纵使万蛊体让宿主身体强健异于常人,以身化毒的痛苦绝非血肉之躯可以忍受。
刚刚一吐,其实已经是积年累月的极限了。
柳和歌突然觉得,自己的红线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毕竟顾明姿此时此刻的状态,绝对算得上是苦修。
让他在意的,是女童丝毫的不在意:
“自从我成为圣女几十年来,也不想管什么教内事务,带着一帮跟屁虫给周围的南疆百姓处理点实际问题,这才是我所在乎的事情。”
应该说是女人看着月光下的柳和歌,一身白衣就算跋山涉水依旧惨白依旧。大家都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寿衣先生,但不杀人的时候他只是个平凡的臭小子:
“我不是南疆的九黎人,我只是幽冥圣典恰好预言中的平凡人,所以在虚行教里我有资格和权利施行我的良知。可我姐不是,圣典会选中她绝对是个意外。”
她严肃地看着柳和歌说道:
“这里确实是所谓的蛮荒之地,大永官府一年都不会派人来一次的不毛之地。没有虚行教他们没有寄托,也没有人去引领他们走向正常。”
“就算那么多年来,中原武林之中许多惨案都与虚行教脱离不了干系,但除了九黎人与中原人之间的血仇之外,很大程度上是百年之前的一场叛乱导致的。”
说到这里,顾明姿看着柳和歌听不懂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百年之前南疆案,四十年前十美图一案,龙家两次叛乱朝廷,愿意归顺朝廷的人由当时女帝牵头建立了内卫君子堂,而不愿臣服大永的后人全数来到南疆,加入了虚行教。”
“说来也可笑,虚行教相传也是自古以来的名门大派,可真在中原人心中有了地位也就这百年来的事情。比起武林中人,大永朝廷其实才更想要虚行教之人的脑袋。”
“朝廷打算动手?”
柳和歌终于从顾明姿的漫长讲古中听出重点,问向虚行教圣女。
“教中来了几个中原人,消息是从他们口中透露出来的。而且如果消息准确,他们打算在兵主大祭上动手。就算在场还有万蝶谷和枫门的人,殃及池鱼也要把姐给拿下。我先前去万蝶谷就是为了和他们商量对策。”
但看着顾明姿苦涩的神情,很显然没有什么对策,柳和歌听明白了意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不在大祭之前把顾影伶处理掉,日剑会落到官府手上。如果大祭之上朝廷的人马没有成功,以你姐三番五次侵扰中原的作风,恐怕还有更极端的手段没有使出来。”
女童点了点头,看着杀手说道:
“虽然不明白源玄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你也不希望七剑落在不该拥有的人手上吧。”
没等柳和歌惊讶,一枚赤红色的药丸被塞到了他的手心中,摊开手掌,那朱砂色的丹药透着月光,散发着迷人的魔力:
“龙血易骨丸,枫门的迷药。虽然对你的少阴体而言没法起到易骨伐髓的功效,但是服下的一炷香时间,红线蛊绝对不会反噬。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柳和歌看着面前的女童,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不仅仅偷听我与前辈的对话,现在连我的身体你也一清二楚。”
女童吐了吐舌头,嘲笑道:
“你这臭小子破破烂烂的身体有什么贪图的。”
两人身边开始闪起火光,百巫众众人打着火把寻到两人,为首之人毕恭毕敬地对顾明姿说道:
“圣女大人,妫海长老已经前来接应了。”
柳和歌没有询问,但顾明姿却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对我姐不满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啊。异议者海了去了,我不会去分辨谁谁谁别有用心。”
火光之下,那虚行教的圣女第一次正式地向自己请求道:
“柳和歌,你可以为我的良知,为中原与南疆的和平,当一次寿衣先生吗?”
“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真相。”
扭动的火焰在柳和歌的脸与眼中跳动,他却看到了南宫亦的样子:
“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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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天無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