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不明白那家伙临死前的笑是什么,他只知道这家伙的脖子太容易被自己的如意割断了。
好似那脑袋只是暂时挂在脖子上,让自己的如意轻轻一带,脑袋掉了命也没了。
他看不惯那挂着笑容的头颅,一脚踹到了一旁:
“家主你没事吧?”
南宫亦吃力地抬起头,却不是看到如意的脸。
灰色的天开始下起雨,雨水将自己肩上伤口的血冲的一干二净。
明明是不大的雨,可透彻心扉的痛苦却是那么真实:
“和歌,没和你在一块嘛?”
“那家伙死活和我什么关系?”
如意徒劳地抬起手,可是雨依旧会淋湿自己:
“就当我是路过的好了。”
南宫亦惨笑了一声,好像是觉得如意的玩笑好笑。这种没有任何内涵的冷笑话,还真有点和歌的影子在。
白衣人的白衣被雨水与泥浆染了色,可如意的眼却依旧看着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自己的南宫亦。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坚持,但他明白他的坚持也是柳和歌存在的理由,而自己则是查明那个理由的人:
“还起得来吗?”
南宫亦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半步就倒在了雨泊之中。他看着灰色的天空与如意的脸。这人毕竟不是柳和歌,柳和歌不会在自己跌倒时低下头看自己,可如意的这张脸却始终比柳和歌充满生气。
这家伙如果不是个杀手,不是个残废,也许和自己也差不多,是个快意恩仇的种。只可惜一种愁与一种仇锁在他的眉宇之间,让他变得和柳和歌一样。
只可惜,他们不是一个人。柳和歌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他只会用行动付诸:
“拉我一把吧。”
如意伸出手,南宫亦探出手,一用力锦衣青年持着剑重新站在上清山的大地之上。
而灰色的天空中,一道碧绿的光冲天而起,却又在突破群云的瞬间消散成点点荧光。宛若绿色的晶粉,抛洒于这混浊的天空。
南宫亦的耳边传来了一声笑声,分不清男女。
他望向那绿色海洋落下的地方,甩开了如意的支持,咬牙大步走去。
银如意看着那男人的背影,最终笑出了声。
持刀的老者,低矮的道童。
紫虚夫人庙没有雨,只有柳和歌一个人依着门。
斜阳切过乌云的边缘,全数投撒在柳和歌的身上。绿色的光芒已经在眼际消失,刺目的黄昏却向不停地灌满自己的眼。他抬起了手,用那染红的衣袖遮挡住阳光,却没有一会又放了下来:
“前辈认为,晚辈该如何...”
红线蛊反噬的疼痛,让柳和歌剧烈的咳嗽,他用手去遮掩,待咳嗽声停息时,摊开只有手心暗红的剑痕。
白发的道童眼中没有情绪与情感,他只是看了眼柳和歌,微微转过头对着身边的老者说道:
“凡人俗境,棋差一着。”
老者面向这狂风骤雨的山巅,无奈地挠了挠头。他清楚道童口中的意思,但也对这样的处理方式发出了一点点的牢骚:
“可是这个阵仗,如果这人拿着五芽下山,除了我们闲得发慌的人以外,没人治得住了。”
“造化自然,何惧天收?”
道童说着人听不懂话,老者听到后却开心地笑了。那爽朗地笑声完后,老者扭头看向柳和歌: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你要等的那小子迟早会到这里的。”
说罢,老者与道童看向那乌云,那雨,那离巅峰的一步之遥:
“无白子前辈,你说他算不算凡夫俗子的天下第一。”
“差之毫厘。”
“可为什么他还不肯踏入那一步,成为我们这样的人?”
“不愿而已。”
老者听完,却没有笑出来,只是说了一句,随时都能随着那道童消失在狂风骤雨之中:
“这上清剑派,真是好不了了。”
他最后转过头,看过那超过庙顶的枇杷树,看着庙前的柳和歌,抽出长刀转身步入冰冷的雨和孤峰之中。
柳和歌看不清那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那夕阳太过于刺眼。
他轻轻地合上双眼,却又不希望这夕阳落下。
就好像,某个人与自己的笑和承诺。
长情反射不出任何的光,只因为光芒太过耀眼。
他没有颤抖,看着仙迹慢慢萌发。
绿色的叶从那群靠近的弟子身上慢慢剥落飞散,最终变了绿色的光点化为虚无。恐惧越是强烈,悲鸣越是凄惨,光越是动人。
无数的反抗与质疑,在那一刻只有死亡。
还在广场外围的弟子除去已经逃走的,其余众人全数矗立原地。他们没有表情,他们也没有反抗的勇气,却也一同迎接的死亡的命运。
那全是死的空壳,由一点点的光变成什么都没有的空虚。
光点的环绕像极了飞舞的火金姑,一点点地发出光,一点点地在那男人身上熄灭。
那过程很漫长,至少漫长到南宫亦无意再忍受这场雨,用同样湿透的袖子抹去眼帘上的水。
男人开口了,青涩带着害羞:
“亦小子,你来了?”
南宫亦握紧了长情,铜色的剑刃背过光,质问:
“你都做了什么!”
“杀了师父,杀了师弟们...”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好似有些兴奋,他颤抖地都快握不住那柄朴实无华的剑,可却不肯松开任何一指手指减轻自己的痛苦:
“接下来,就是你。”
南宫亦的眼中没有五芽,只有那个年轻的无患子,那个回归过去的无患子,那个不计较一切的无患子: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对啊!是没有意义啊!我不会是师妹那种人,我也替不了师妹复仇。那我就毁了所有,做师妹眼里最没用的那个傻师兄吧!”
他一步步向着南宫亦走来,雨却未曾沾湿他分毫,无患子在笑,掺杂着泪在笑:
“这柄剑,凭着自己本身抢回去吧!”
九霄剑法其实并不厉害,但这每一剑都划开了青石板铺成的广场。
每一剑都在划开石块之后,炸碎了南宫亦身后的山石。
炸裂声却不及雨声,还有无患子的喊声。
他在咆哮,快乐的咆哮,这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
长情就像是一根不停被锻打的废铁,闪烁着火光,迸发着悲鸣。
可南宫亦却没有办法对无患子出手,他始终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这场雨下得那么大,下得那么冷。
那一刻,他没有想过使用有□□功。
只因为他不知道其产生的有色形体是什么模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模样的,又该是一种什么样去面对无患子。
从上清山带走斌从流的是自己,让无患子走上绝路的也是自己。
是自己,为了自己的道,逼迫着他找到自己的道。
每一剑,都是对自己应得的惩罚。
可自己却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在和歌面前倒下。
仿佛有着无形的手,一只苍老的手,覆在自己持剑的手上。
南宫亦也开始咆哮,朝着那剑法的空隙刺了出去。
他所听到的,却是无患子的紧锁的内心:
“没用的,你的道还不够。”
长刀的和剑指回应很有趣,一者打偏了南宫亦的长情,一者击碎了无患子的护体气罩。
王守邦斜过头看了眼无白子,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前辈不是说不想插手嘛?”
道童面前的无患子情绪终于失控,可见的生命以死亡的形式自五芽之上绽放,化为最纯粹的一式斩击。
无白子却只是回答了一句:
“殉者无罪。”
剑破九霄,喝醒邪魔,赤穹无云,残阳当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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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