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是一个小城,清晨的街道尚未苏醒,只有两家露天早餐店开着,冒着腾腾热气,整条街的人们在那里聚集。
许希晓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脱下手套,摸出钥匙打开店门,湿冷的潮气扑面而来,他搓搓手把空调暖风和抽湿器打开。
今天来得早,没顾上吃早饭,刚要去旁边买两个包子,出版社的车就到了。
“哎早啊小许!”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带个线帽,下车和他打招呼:“今儿天气可真冷。”
“伍叔早,”许希晓帮他卸货:“五十本,能卖得完么?”
伍叔哈哈一笑:“放心吧,这作者是个明星,可多女孩子喜欢嘞!”
许希晓有些无奈:“我是卖书又不是卖专辑。”
“你店里不也老有女孩子来?管这老些干啥,能赚钱就行!”伍叔浑不在意:“出版社给每家书店免费配一块宣传板,你组装好就立在门口,保准你啊过两天就要进货!出版社那儿已经计划加印了。”
伍叔抬出来,帅气男人一身越野行头,背着旅行包的照片做成的板子。
“居然是金属的?”许希晓接过来,被重量惊讶。
“赞助商出钱专门做的,质量绝对上乘,”伍叔拍拍手上车:“那我走啦!有事联系。”
许希晓点头朝他挥手,对这个大宣传板犯了愁。不管怎么说得动起来了,趁着没有客人赶快布置。
“许叔叔!”
许希晓直起腰,摸摸撞在他腿上小女孩的头,笑道:“童童今天又这么早啊?”
书店不远处有个小学,学校里的老师和家长常来光顾。
“嗯!”女孩儿点头时两个小辫儿一摇晃,着实可爱。
“早上又轮我执勤,只能提前送来了。”女孩的爸爸叫刘客,是当地的一个民警。
许希晓让他放心,刘客爽朗一笑:“麻烦你了。”
两人是三年前认识的,路边聚众斗殴的小混混把店门玻璃砸了个稀碎,刘客和他的同事来现场拍照,他则打电话非常不好意思地通知罗行这一事故,并说自己会赔偿。毕竟街头混混很难被抓到,赔偿金更是虚无缥缈的事了。
店是罗行的,虽然罗行说了好多次送给他,但他只当自己是临时店主。
罗行问清楚大致情况,第二天一早书店便换成崭新的电光玻璃。刘客还送来赔偿金,旁敲侧击问他是什么人。许希晓回答只是普通店主,看刘客说什么都不信的样子,恐怕罗行在这里已经到只手通天的地步了。
如今事情早就过去,刘客却俨然把他的店作为堡垒,教童童下学早就在店里等他。
许希晓抱起童童推开门:“四年级了还让叔叔抱,羞不羞?”
童童搂着他的脖子:“叔叔比爸爸好看,就要叔叔抱。”
许希晓笑她淘气,把她放在靠窗的椅子上:“坐这里等校门开,叔叔还有工作要做。”
童童乖巧点头,两只小脚不停摇摆。
许希晓将宣传板立起来,板子做得很精细,边框一点一点按着人物线条切割,色彩饱和度也够,底下一行字,写着——“明星作家讲述不为人知的背包客往事”。
童童问这个人是谁,他收起地上的包装纸片,回答是个作家。童童说他帅,许希晓故意逗她:“刚刚还说叔叔好看,转头就说他帅。”
童童跳下椅子,甜甜地说:“许叔叔更帅。”
许希晓笑道:“童童真乖,周五店里有个小帅哥会来,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玩。走吧,送你到校门口。”他帮童童拿起书包,童童软软糯糯地一定要自己背,一路噔噔地跑进校门,许希晓朝她招手,等看不见人了才转身往店里走。
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没在意,在这里看店已经快是第五个年头了,周边人对他挺熟悉。
他走回去,踩个凳子从顶上的柜子里拿出几个去年圣诞节装饰圣诞树用过的海绵球,插在板子的棱角上。童童的个子恰好到凸出来的旅行包那里,店里又常有家长带着孩子进来,为防止伤到他们,只能让宣传板上的这位帅哥牺牲一下了,许希晓想。
他装饰完,满意地端详被五颜六色的海绵球包围的酷帅男人,反差萌,也挺好。
许希晓倒一杯热水,坐回收银台。这是他每天的生活,进书,打扫,然后坐着看书等客人来,最后关店骑车回家。平静又安宁,他很满足。
罗行曾说他开这个店只是完成儿时的一个小愿望,没打算盈利。许希晓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毕竟在小学附近卖希伯来语的《圣经》,《德伯家的苔丝》,还有他现在手上这本博尔赫斯诗集,绝对是丝毫没考虑过赚钱的结果。
店里大半空间被他腾出来卖教辅书,原来的书籍则只放一两本在书架上,剩余的摞到满满当当的库房。
罗行夸张地称赞他扭转了盈亏,实际上是因为罗行选的地段好,稍加利用就有源源不断的客人,毕竟现在除了学生已经很少有人买书了。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称得上清闲,这几天估计得除外。
他早上对伍叔的话将信将疑,结果一上午便卖出去十几本,大部分是女顾客,甚至成群结队的要和宣传板合照,问许希晓能不能先把海绵球取下来,许希晓当然同意了。
这几年很少有如此畅销的书了,能赚钱的事何乐而不为,如果顾客不总问他的年龄,有没有结婚这种奇怪的问题就更好了。
送走又一位客人,许希晓也拿了一本看看到底有什么神奇。书名叫《旅人》,封面清新干净,他翻开第一页……
看着对买到书极其兴奋的女生,许希晓忍不住问:“这本书为什么没有标点?”
女生眨眨眼说这是澜澜的风格,读起来像诗,也和对话一样亲切,最重要的是很帅。
澜澜应该是这个作者的昵称,许希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女生继续说现在很流行这样写,问许希晓多大了,许希晓笑笑说自己三十了,女生惊讶说不像,但转头又来一句“难怪”。
等女生走了许希晓看看表,中午了。忙的时候他中午就不回家做饭,去街边的便利店买三明治来吃,其他的怕带进店里味道太大。
他临时锁了店门,去街口买一个三明治,回来的路上又感觉有人在看他。他前后左右环视一周,并没有可疑的人。
外面很冷,许希晓回了店里,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看《旅人》,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换回博尔赫斯的诗集来读。
店门忽然被推开,中午几乎没人来光顾。
“欢迎光临。”许希晓咽下嘴里的面包,说着抬起头,来人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好看,穿一件黑色毛呢大衣,几乎与店门一样高,挡住了门前的光。
他的声音有点紧张:“你好。”
许希晓低下头,这一页的诗叫《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
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
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
死的时候蓄着胡子
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
那年才二十四岁
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
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
我的黑暗
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你好。”许希晓回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94 章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