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晓?”
许希晓点头:“你好,是罗先生么?”
男人古铜色的皮肤衬得短袖白得亮眼,沙滩裤人字拖,头发在脑后梳一个小辫。低下头眼睛从墨镜后面露出来:“走吧。”
他们出了机场,许希晓把行礼交给司机,车上的空调解了外面的闷热,罗行摘了墨镜:“你爸身体还好?”
“还好。”
罗行“嗯”一声:“虽然两家不常走动,但你外公是我伯公,按辈分我是你表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
“好,谢谢表哥。”
突然让许希晓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表哥”,实话说,有点奇怪。
罗行说头七去老宅去吊唁的人少,这里的传统早上是不拜的,所以安排他明天下午再过去。
而罗家对许希晓来说几乎是陌生人,他并没有打算多留,对罗行说自己只是上柱香就走。
罗行沉吟:“既然你来就是上柱香,早上去吧,遇上罗俊生一家到底麻烦。”
“罗俊生?”
罗行:“你外公的儿子,你妈妈同父异母的弟弟。”
即便许希晓事先穿了轻薄的衬衣,还是刚下车就湿透了。罗行把墨镜挂在领口,头一偏让他跟上。
许希晓房间的阳台能看到不远处的海滩,那是一片周围住户的公共海滩,蔚蓝色的,很漂亮。波浪不知疲倦地轻轻拍打海岸,他看得入迷了,一直到身后传来敲门声。
罗行倚着门框,手里拿了几件衣服:“景色很不错对不对,衣服你换上,这边气候不比南方,小心中暑。”
许希晓连忙道谢,罗行一顿,眼神瞟过某处:“还是你要长袖?”
他顺着看过去,手腕上的几道伤疤不知什么时候露了出来,这疤痕连他自己都要忘了。
许希晓不好意思地把袖子扯下来,说没关系,罗行仍然拿来了长袖长裤:“Y市太阳比你们那里厉害很多,防晒。”
只看罗行的外表,你很难看出他是一个如此细致体贴的人。
晚上罗行亲自下厨招待他,许希晓猜一定很好吃,所以他用他以为逼真的演技表现好吃。
事实上也只是他以为。
没吃几口罗行便道:“觉得不好吃就不要勉强。”
许希晓尴尬:“没有,其实是我前段时间伤到了脑子,现在尝不出味道。”
罗行看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这个眼神里充满关爱。许希晓大致读懂了,罗行是在为他感受不到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而可惜。
“我记得你住过院?”
许希晓点头。
“可以恢复吧?”
许希晓:“好像没有伤到神经,应该可以。”
罗行:“会好的。”
这句话在别人说来大多都是敷衍的客套,到了罗行嘴里,你却能感受到他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这件事。
回到房间,晚上的海滩被漆黑取代,许希晓在阳台席地而坐,海浪的声音清晰可闻,天上有几颗星星。
温柔静谧的夜色。
许希晓躺下来凝望天空。他的母亲一定也曾经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和他看相同的星星。
不知不觉就在阳台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罗行敲门,他才惊醒,匆匆忙忙地洗漱了出去,罗行已经穿戴整齐在等他。
“按习俗不吃早饭,你可以么?”
许希晓连连点头,两人驱车前往老宅,路上罗行突然道:“夏凌寒昨晚给你打电话了么?”
许希晓愣了愣,拿出手机又确认一遍:“没有。”
这确实反常,再加上罗行欲言又止的态度,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正当他犹豫是否要给夏凌寒打电话时,罗行停下车,告诉他到了。
也许只是他忘记了?
许希晓心事重重地下了车。
吴妈相较上次见面头发白了不少,头顶一片全白了,脸色也不好,看到许希晓很激动,也很克制,小声提醒了句老太太在里面。
三人进去,还不等吴妈说话,罗老太太就看到了许希晓。
罗老太太着一身黑色,头发盘起,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严肃。
罗行叫她“伯母”,她没回答,盯着许希晓。
“您好,”许希晓想了想,叫一声“罗老夫人”。
罗老夫人缓缓摘了眼镜,吴妈扶着老太太站起来:“家里的讲究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罗行说的。
罗行:“他来上柱香就走。”
老太太没再说话,也没再看许希晓一眼,示意吴妈扶她回房。
许希晓对罗老太太的漠视也早有心理准备,简单上了香就要走,吴妈想留他说话,又看得出来老太太的意思,许希晓宽慰地笑了笑,吴妈坚持要送他们出门。
“罗行?”
眼前眉眼肖似罗老太太的短发女孩瞪着三人,吴妈先喊一句“小姐”,许希晓便猜测该是罗俊生的女儿,罗老太太的孙女。
“你是……”女孩儿注意到了许希晓,瞳孔紧缩:“许希晓?!”
许希晓没想到她认得自己:“你好……”
“你来干什么!”嗓音尖利,许希晓感受到了全然的敌意。
罗行:“罗馨月,注意礼貌。”
“没关系”,许希晓道:“只是来给罗老上柱香。”
“少假惺惺,是不是没要遗产后悔了?”
许希晓不着痕迹地皱眉:“我没想要过。”
罗馨月讽刺一笑:“你最好这么想,也不看看你妈在这里是什么身份,爷爷糊涂了,我们可没有!”
吴妈在一旁嘴唇苍白,惶然道:“小姐……”
“我说错了吗?你们家都是做小的命!”
这话让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罗行最先打断她,语气严厉:“闭嘴,回去。”
罗馨月不服气地甩开罗行阻止她的手,看许希晓的眼神轻蔑。
气氛降至冰点。
许希晓深吸一口气:“罗小姐,你不觉得这样说话是很没教养的么?”
这句话有对于罗馨月的愤怒,又迫于对方是女生的克制与骄傲。
罗馨月的表情从嚣张,到尴尬,继而恼羞成怒,又要再说什么。
“行了,”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拄拐杖站在门口,淡淡道:“头七在家门口吵什么,月儿和我进来。”
罗馨月瞪了许希晓一眼,扶着老太太回去了。
院子里重新剩他们三个,短短几分钟时间,都不一样了。
“小少爷……”
许希晓对她温和一笑:“吴妈,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
吴妈“哎哎”答应,眼角湿润,他走之前还一直嘱咐他不要听罗馨月刚刚说的话。
“抱歉。”
车上的罗行面沉如水。
许希晓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然而心中的情绪开始发酵,愤怒,失望,还有后悔。
他来是为了替母亲尽一份已亡人的悼念,罗馨月的一番话却似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他。
这不是母亲的家,就算原来是,也不再是了。
他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事情办完了,我也该早点走,就不添麻烦了。”
罗行关上车门,像是早料到他会说这些:“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听完再走吧。”
许希晓:“如果是因为刚才……”
“不是,是关于夏凌寒的。”
许希晓忽然想起早上罗行问他的话:“他怎么了?”
罗行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进去坐。
罗行进去打开空调,到吧台挑了一瓶酒:“喝一杯?据说辣是痛觉,或许你能感受得到。夏凌寒说过他在国外的事么?”
许希晓接过酒杯:“没有。”
夏凌寒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他感觉得到。
罗行告诉许希晓他和夏凌寒是在国外认识的,是夏凌寒的学长。当时他被校友会邀请回去,在学校里碰到了夏凌寒。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和他打招呼,他显然不知道我是谁,皱眉问我干什么。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他在学校有个绰号,'Cold'。”
许希晓忍不住笑了笑,罗行也微笑着与他碰杯,继续说道:“我向他做了自我介绍,他居然追问我是不是Y市的罗家。他那时候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但是没有告诉我。因为你,他对我显然不再'Cold',偶尔还会约我吃个饭,问点奇怪的问题。”
“有次他书里夹着的很多铅笔画掉了,我帮他捡起来,画着玫瑰,桥,夕阳之类的,右下角都写着'To:XXX',我对他说他这样是追不到别人的,他反问我应该怎么做。我说最基本的就是坦率,他却连画都不敢写真名。”
“后来你住院,我才发觉我误会他了,画是给你的,许希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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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To: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