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刚走到一半,即便是两胳膊倒换着来,此时也觉出绵软无力。仍旧打着石膏的右腿还是忍不住触地,想分担一下身体的重量,果不其然被身后的人制止。
“别逞强,上来。”夏凌寒在他面前蹲下,示意要背他回去。
许希晓垂眼看他。何必呢?他想问,又没问。拄杖踉踉跄跄绕开夏凌寒低矮的脊背往前走。
半路上遇到满面春风的主治医师,说他愈合得不错,预计下周就能拆石膏,又叮嘱他运动量不要过大。许希晓也心中一松,微笑应下。
医生摆手道别,他借着这个机会回头,并没有夏凌寒的身影。
等推开病房门才发现夏凌寒已经在等他,还有一个佣人在收拾东西。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好不好?”
许希晓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住在这里大半个月,曾经令他深恶痛绝的医院,如今也习以为常了。或许人的习惯就是用来改变的,底线就是用来触碰的。
不过他点头表示同意。住院费用高昂,他如今是真要负担不起了。
没有回之前两人共同居住的公寓,他没来过这里。夏凌寒帮他打开车门,先解释道:“你现在需要人照顾,住这里方便些。”
左右等拆了石膏就不住这里了,也无所谓。
“卧室在一楼,特意让他们重新准备的。你的腿需要休息,先去躺一会儿。”
今天的运动量过大,他的腿确实酸胀,夏凌寒把他扶到床上,甚至悉心用枕头垫高他的腿来减轻不适感。
许希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夏凌寒也没说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晚上两人一起吃饭,夏凌寒坐在他身边不停为他布菜,但是他什么味道都尝不出,实在没什么胃口。
“都瘦成什么样了。”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夏凌寒在他耳边叹气。
因为打了石膏,许希晓已经很久没有泡澡了,腿上没什么力气,他索性坐在浴室里一边脱衣服一边等浴缸放水。扣子解到一半夏凌寒走了进来,还带着一件浴袍一卷保鲜膜:“石膏不能见水,包一下再洗。”
但是很显然夏凌寒极其不熟练,包得皱皱巴巴不说,还不知道怎么撕开保鲜膜,在他想用蛮力撕开的一刻许希晓还是说:“盒子上有锯齿的。”
夏凌寒欣喜地抬头想和他多说几句话,白玉一般光滑的胸和分明的锁骨却先映入眼帘,衣襟半解,诱惑非常。
许希晓看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顿时明白过来,拉紧衣带不动声色地看他。夏凌寒只觉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很可爱,可心中又有些酸苦,按捺住满腔情绪,轻轻吻了吻许希晓发红的耳尖,声音沙哑:“一起洗?”
意料之中的摇头。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下一秒浴室的门就被轻轻带上。
许希晓后悔说那句话了。
即使身旁根本无人,仍然窘迫地躲进浴缸,温热的水包裹身体,困倦从舒张的毛孔中一涌而出,没几分钟许希晓便觉得眼皮沉重,脑袋一垂一垂打瞌睡。终于“咚”一声,磕在了浴缸边,总算清醒了几分,他不敢再呆下去,放了水擦干净水渍,裹了浴袍打开门出去。
右手被稳稳托住,夏凌寒:“手刚好,要多注意修养。”
许希晓懒得理他,睡意昏沉,头刚碰到枕头又被拉起来:“坐好,头发必须吹干,不然又要头疼了。”
自从那次意外头部受伤后,许希晓有了头疼的毛病,劳累过度会疼,吹风会疼,甚至连看书久了都会疼。这种疼痛来得迅速又精准,却没什么办法。
“我自己来。”许希晓拒绝了夏凌寒要给他吹头发的想法,吹头发什么的,能不做就不做吧。
他很无奈,两人早就应该划清界限了,却因为这场意外处处纠缠不清,现在也只能求右腿今早痊愈,空间距离的阻隔应该能让他们的关系回到自己预想的状态。
“我猜你现在在想,腿好了要怎么甩开我。”夏凌寒一边把他腿上缠着的保鲜膜取下来一边说,语气云淡风轻,内容一击即中。
他手一顿,夏凌寒顺手拿过吹风机,一边拨弄他的发梢一边说:“别想了,腿好了你也走不了的。”
然后夏凌寒的手被打到一边,默默瞅一眼手背的红印,又回视恼怒的许希晓,果然满脸“你果然说话不算数”,他故作无辜:“我的原话是等你痊愈就让你走。”
换句话说,只要自己还有病,夏凌寒就不可能放过他。
简直不可理喻。
许希晓咬牙,就要骂出口,夏凌寒的手机响了。
“哎,到吃药时间了,”夏凌寒关上闹铃,把床头放好的水和几个药片递给他:“生气可以,先吃药。”
这里面有治疗抑郁症的药,是周洛在和他沟通以后,他主动要求的。见效虽然缓慢但是好在效果不错,最近的睡眠越发稳定,很少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幻听的症状也几乎没有了。
只有在面对夏凌寒的时候,经常焦躁不安,情绪失控。
不能单纯依靠药物作用来控制情绪,许希晓想,自己也要试着克制情绪。
所以许希晓面无表情地吃完药,拉着被子躺下。
夏凌寒居然也跟着躺下了。
许希晓又坐起来看他。
夏凌寒眨眨眼:“时间匆忙,只准备了一间卧室。”
许希晓沉默半晌,背过身睡到了床边。
“睡那里掉下去怎么办?”
“我不碰你,睡过来点吧。”
“我去沙发睡好不好?”
许希晓不理,紧闭上眼随他折腾。不过夏凌寒刚刚说的时间匆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着急搬过来……困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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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