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最近很不太平。
每天都有数十件大大小小的争斗或意外发生，虽然没有出人命，却也让整座城市陷入不安，人心惶惶。
怪的是，警方并没有对这些事件做出任何明确的回应，媒体也三缄其口，所有能摆上明面上的人士对此皆保持缄默。
这种异常引起了不少市民注意，纷纷在网上发表言论，有的说好像是某个恐怖组织进了城市，有的猜测有大事件要发生，还有人传言是黑白两道暗中开战。总之谣言不断，止也止不住。
向梓瑜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向安德烈和赫羿寻求答案，而这两人反应几乎一致：只面色凝重的告诉她，这是那个世界的事，不要多管，也不要插手。
向梓瑜顿时明白了，沉默了片刻，她换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白清没事吗？”
安德烈闻言笑着说：“当然，她一定在某个角落里活得好好的。”
确定安德烈表情并无异样的向梓瑜稍稍安了点心。
在这之后，当她从赫羿那儿知晓他正与白清有来往时，向梓瑜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见对方的冲动，她在房里来来回回，衣服都换好了，离大门就差那么一步。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知道，白清一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奔波着。
从眼下城市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可以看出，这次那边的冲突已经越了线——波及到了他们这些普通人的世界，再加上安德烈和赫羿的告诫，足够窥见冲突的规模……所以现在绝不是见面谈情的好时机。
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向梓瑜咬牙回到了房间。
虽然不能直接见面，可向梓瑜始终忧心着白清的情况，但不论是赫羿还是安德烈，最近几乎找不着人影，她无从得知那边发展的情况，这让她坐立不安，白日做事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险些犯了差错。
“梓瑜，你这是怎么回事？工作时间怎么能分神？！”向老神情不愉地问。
向梓瑜笔直地站着，略低着头，说：“是我的失误，请您按照公司规定进行处置吧。”
向老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向梓瑜的认错而转晴，反倒青了青，“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事？”
“您多虑了。”向梓瑜淡淡地说，径直迎上向老的目光。
“还敢说谎！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怒拍桌子猛地站起，向老指着向梓瑜气道：“跟你老子一样都是不成器的东西！我向家的脸真给你们丢光了！”
上一次和叶家长子的会面，向梓瑜丝毫不给人家面子，不仅把人从头到脚挑剔了一番，还出言不逊，弄得叶家长子十分尴尬，脸上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后来得知这个消息的向老差点气到背过气。
除了牵扯婚姻的事之外，其他的吩咐向梓瑜都完成的非常好，可就因为这样，向老才更加气不过，因为当年他的独子便是这般，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为此与他断绝了关系，到死前都没再回来过。如今往事重现，孙女也是这样，这一个个的真当他这个一家之长是做摆设的吗？！
站在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为向老顺了顺气。
气息稍微平稳后，向老看向仍不动声色的向梓瑜，沉声道：“梓瑜，爷爷是为你好。你父亲当年为了你母亲和我分道扬镳，口口声声的告诉我那个女人有多好，和她在一起一定能幸福，可最后呢？抛弃你和你父亲不管不顾，连你父亲死了都没有回来，你认为这值得吗？”
“……不值得。”向梓瑜说，那样的母亲，的确不值得父亲付出。
“你既然明白……”“不过，现在我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了。”
向老顿时沉了脸，“你还是不知悔改吗？！”
“没有错何来悔改？”向梓瑜浅浅地弯了下嘴角，然后朝向老一躬身，“我还有其他工作，就不打扰您了。”话落，她转身离去，全然不管身后气急败坏大喊的向老。
当晚，向梓瑜在商樊的陪同下一同出席了某场宴会。
有一位分量不轻的护花使者在旁，想打向梓瑜歪脑筋的人只得遗憾的退去，金童玉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嫉妒和羡慕久久凝聚不散。
虽然抱持戒备，可向梓瑜仍是被灌了不少酒，理智时清时茫，有些支撑不住，好在这次有商樊帮忙。
在商樊的询问下，意识还比较清醒的向梓瑜选择了前往商樊的住处，毕竟做戏要做全套，总该让人彻底相信才是，何况，空降向氏没有多久的她也确实是依靠着商樊这个强而有力的盟友支持。
至于商樊为什么会如此无私的帮助她，理由很简单。商樊是她爷爷扶持起来的，和她爷爷是亦师生亦爷孙的关系，当初刚被接回向家的时候向梓瑜就曾见过他，两人虽然不常见面，但是私底下的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她去HV公司就职也有商樊邀请的成分在。
“昨晚睡得好吗？”
端上刚出锅的美味早餐，商樊微笑着和刚出房门的向梓瑜打了招呼。
向梓瑜回以一笑，“很好。”
真的是难得的好觉，因为自白清离开后，她就几乎没再睡过安稳觉了，而且向梓瑜有些认床，她本来以为昨夜会睡得更不踏实的，却没想到……感觉，就像白清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心底好笑的同时伴随着叹息，向梓瑜很快就收拾好了思绪，用起餐来。
“爸爸，我以后可以不去看病吗？”戳着碗中的白粥，商樊的女儿有些闷闷不乐地道。
突然的话语让商樊不免惊讶，他放下手中的碗筷，侧过身子问：“怎么了？以前不都挺乐意去的吗？”
女孩撅起嘴，“现在不喜欢了。”
商樊有点无奈，“可是不好好看病的话还会再梦到奇怪的梦的。”
闻言，女孩还是小声喃喃：“就是不想去……”
“那你告诉爸爸，为什么忽然就不想去了？”
“以前那个叔叔好，现在的这个……我一开始就不喜欢。”揪了下衣角，女孩低低地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她自小就能看到些奇怪的东西，常常被吓得做噩梦或大哭，求助了各大名医都没能治好，无奈之下，某天商樊带着她去逛了寺庙和教堂，希望这些虚幻之物能够真的显灵帮帮他的女儿。没想到，在去教堂的时候，里面的神父竟叫住了商樊父女，且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问题。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商樊依照神父所说的，每周都找个时间带女儿去教堂接受福音。
然而奇特的是，女儿竟渐渐好了起来，再也不大哭大闹或者做噩梦。
欣喜之下，商樊捐赠了大笔资金给教会，而后的每一年也是如此。
当然，商樊本人还是依旧相信科学的，他感谢教会，却不被教会的信仰所感染。
女儿的年纪渐长，如今鲜少再梦见什么了，既然说不想去，那么商樊自然也不会勉强女儿。
“闺女，你确定真的不去吗？”
“嗯！”女孩眼睛一亮，很快又低下了头，“现在的这个叔叔不好，感觉怪怪的，昨天晚上那个姐姐也这么说。”
天真的童言让商樊和无意偷听的向梓瑜一怔。
“什么姐姐？”商樊面色有些严肃地问。
看见爸爸变了脸色，女孩有点瑟缩，她偷偷地瞧了一眼商樊，低头道：“爸爸你别生气，那个姐姐不是坏人……她就和我聊了下天。”
商樊眉头微皱，片刻，他叹了口气：“好吧，这次爸爸不怪你，不过，以后不准再擅自接触了，听明白了吗？”
女孩乖巧地点了下头，“好的爸爸。”
执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开，向梓瑜抿住嘴唇，将“你见到的姐姐长什么模样”这句问话给咽了回去。
哪有那么刚巧的事？应该……不会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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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函？”年锦嫣眯了眯眼。
“是。”下属将手中那白色信封递上。
封口处的火漆印是教会的标志。
“念。”微抬下颌示意，年锦嫣抱着双臂倚靠座椅阖眼，做倾听状。
下属立即拆封，读出上面所写的内容。
「致妖族诸位：
明晚八点，诚邀各位参加我们的神之洗礼，在此恭候诸位大驾。」
下方是具体地址，右下角则是邀请人的签名：
枢机主教威廉·盖罗·巴尔克多。
“啧，宣战啊。”年锦嫣冷淡地嗤了声。
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墨千疏轻轻地笑起来：“去，有什么理由不去？”
小小的人类都敢和她们这些老家伙宣战了，为何不去？看到底是谁揍谁！
白清扯了下嘴角，略有无奈地道：“这明显是设好了陷阱等我们跳呢。”
“跳呗。”年锦嫣无所谓地耸肩，“要埋一起埋。”
白清：……这么粗暴的处理方式真是妖族的Style。
“你确定吗？”微微叹气，白清凝视着年锦嫣问道。
年锦嫣嫣然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这把老骨头闲了几百年都快得骨质疏松了，活动活动下也好。”
一旁的墨千疏看着她笑而不语，意思也很明确。
白清做了个深呼吸，说：“……我知道了。”
要战，那便战吧。
——……
商量完最后的事宜，白清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向她打了招呼，“嗨，好久不见啦，小女鬼。”
白清瞬间关上门。
正巧，年锦嫣从她身后经过，于是她扭过头问了一句：“你这么随便的把人放进来好吗？”
年锦嫣停住了脚步，一脸无辜地道：“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说完就离开了。
“那也不能随便放人。”白清抽了抽嘴角，“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话这儿岂不是早被人掀顶了。”
“喂！”房门突然被打开，安德烈一手抱着白吟，半弯腰盯着白清不满道：“本王好歹是血族伯爵，怎么就是阿猫阿狗了？”
白清翻了个白眼，语气轻淡：“哦，那么尊敬的伯爵大人，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还是一点都不可爱。”安德烈摇了摇头，随即神情严肃起来，“你这里有收到邀请函吗？”
白清听了挑眉，“这么说，你也收到了？”
“准确的说，是来此探查情况的我的族人们收到的。”
微一颌首，白清又道：“不仅你的族人，其他从西方来的势力都收到了吧？”
“嗯，看来教会打算一网打尽。”安德烈沉声说。
“呵，那也得看看他们是否有那么大的嘴。”白清嘲讽地勾起嘴角，想一口气吞了所有势力？就不怕噎死吗？
“那枢机主教不是什么善茬，你可注意着点。”
白清笑了笑，“我知道。话说你应该没有答应吧？”
知道白清说的是邀请的事，安德烈同样咧嘴笑了，“是啊，虽然关注此事，但基德贝洛家人丁稀薄，实在无力参与这样的争斗。”想了下，安德烈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扔给了白清，“喏，拿好，这是我的宝具之一，应该能保护你。”
抬手接过，白清垂下眸，轻声道：“多谢，还有件事…她就麻烦你了。”话落躬身。
白清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拜托自己，安德烈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些感叹，他甩了甩长发，邪肆地扬起嘴角，“答应你的事不用你说本王自会做到。”
“谢谢。”
展开翅膀，安德烈稍稍离地，俯视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今天主要就是来看看你而已。”
“嗯，下次再见。”白清浅笑道。
“再会，你可别死了啊。”安德烈笑言，接着目光转向了躲在白清腿后的白吟，“小家伙也是。”语毕，化为一阵风从窗台窜出。
目送安德烈离开，白清抱起白吟，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的景物，问：“小吟，你害怕吗？”
幻化成人形的白吟歪了下脑袋，然后摇头，“不！”
白清摸着她的头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眼神却飘忽着看向了远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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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