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治疗用符咒打在了焚的身上。
不一会儿,伤势痊愈不少的焚便捂着肩膀坐了起来。
他看向施咒的人,低头恭敬道:“二师兄。”
黑袍男子抓着白清的头发将其提起,而后缓慢说道:“你们,弱,任务,完不成,要我,出手。”
焚微不可察地一颤,“此次是我办事不力,和鸠无关,请二师兄网开一面!”
黑袍男子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极为诡异的脸,左边一半是十分英俊的男子面容,而右边一半竟是青灰色布满皱褶的老者面容。
挥了挥降灵幡,再查看缚魂锁的使用状态,确定这女鬼确实被法器镇压后,黑袍男子拿出了一颗透明的球体,低声吟诵。
不多时,白光大作。
待白光消散后,透明的球体中充斥着灰白色的光,而原本倒在地上的白清已经没了踪影。
“惩罚,师兄定。”收好球体,黑袍男子才回了焚的话。
听了黑袍男子的话,焚面露苦涩,低声应道:“是。”
“带上,师妹,回去,复命。”黑袍男子冷淡地下了命令就不再理会焚,甩袖走向了被阵法束缚住的白吟。
看到白清被抓的白吟十分狂躁,兽瞳赤红,在黑袍男子靠近时挣扎得更为厉害,连阵法都有了些微的破裂。
黑袍男子背着双手观察白吟,半晌,可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僵硬的笑意,“这妖,有意思,师兄,会喜欢。”
食中二指并拢在空中虚绘数下,形成了一个金色的法阵。
黑袍男子挥了挥袖,只见那法阵像有意识般自行移至了白吟的正上方,然后变大,落下的金光完全罩住了白吟的兽身。
被金光照耀的毛皮传来了阵阵灼痛,白吟长啸一声,周身顿时蓝光四溢,光芒之强,竟将金光给压了回去。
黑袍男子一脸诧异,眼中浮现淡淡的严肃,他再次在空中虚绘出法阵,并大喝一声:“缚!”法阵叠加,金光又变得强烈起来,生生压制住了白吟的蓝光。
白吟怒吼,兽尾狠狠一甩,法阵边的黑袍男子来不及回避,被正面抽了个正着,猛地后退了几步。
“二师兄!”刚抱起鸠的焚见到这一幕忙喊道。
黑袍男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着用拇指拭去嘴角处的血迹,望向白吟的黑眸中寒光乍现。
祭出黑符,随着黑袍男子手印几番变化,束缚白吟的上下两个法阵突然变为黑色,阵中还穿出了数十条长着尖刺的荆条。
男子一个指令,那些荆条便毫不留情地刺进白吟的兽身。
“吼————!!!!!!!”
血流如注,可白吟仍强撑着,向黑袍男子发出愤怒的吼声,仰首朝男子张开血盆大口。
黑袍男子面无异色,手轻轻一挥——
一根荆条准确无误的穿透了白吟的咽喉。
红色染透了原本如雪般的毛皮,异兽再也无力支撑身躯,伴随着一声重响轰然倒卧在地,琥珀色的兽瞳直到闭上前,始终没有离开过男子手上那颗泛着灰白色光芒的球体……
见兽妖终于失去意识,黑袍男子冷哼一声,“区区,野兽,竟敢,伤我!”转头又道:“派人,它,一起带走!”
焚点头应是,着手后续的善后工作。
**********
次日清晨。
向梓瑜收拾完,推开了房门。
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启唇正要唤对方的名字,却在下一秒想到了什么又紧紧地闭上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般进到了厨房,准备一份简单可口的早餐。
用餐过后,向梓瑜拿起包,锁好家门,驾车前往公司。
一如既往。
仿佛这个家从未出现过其他人。
**********
充实的生活总能令时间过得特别快。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样的天气午觉过后再来一个小小的下午茶同样是件十分舒心的事。
然而向梓瑜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望向落地窗外的瞬间,向梓瑜忆起了那日从苍穹坠落,日后有了奇特牵绊的黑裙女鬼,再想起对方昨日及以往的表现……
有些烦躁地合上了书。过度在意会让人失去自我,向梓瑜不是不懂,只是曾经自以为卓越的控制力在白清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她其实并不是个会如此纠结于一个问题的人,可不知为何,只有这个问题让她百般想得出答案。
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向梓瑜叹息着闭上了眼,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很快的,夜幕降临。
晚上八点,市中心某知名酒吧。
刚踏进酒吧,向梓瑜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很少来这种地方,因为酒吧里浓厚的烟味酒味以及那些活动的生物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让就算是在城市中生活已久的向梓瑜都觉得难以忍受。
舞厅里灯光昏暗,放着震耳欲聋的DJ,不同的人聚在这里释放他们的灵魂,一晌贪欢。
转了一会儿,摆脱几个前来搭讪的过路人,向梓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先一步来的林蔓溪已经喝了不少,小脸通红,穿着一身低领紧身皮衣,一对饱满若隐若现,看上去极为勾人,看见她来,林蔓溪绽出了一抹艳丽的笑容。
向梓瑜微不可察地蹙眉,坐到了林蔓溪身边,“怎么喝这么多?”
勾了勾唇,林蔓溪没有回答,而是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放下空杯,娇媚地舔了舔唇瓣上的余酒,接着推了一杯新的到向梓瑜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瞧了林蔓溪一眼,向梓瑜接过酒,举杯,红唇轻覆杯口,优雅的饮下。
借着酒精的影响,林蔓溪直勾勾地盯着向梓瑜那弧度优美的雪颈,眼中透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炽热。
向梓瑜没有察觉,此刻她满心烦躁。今天一整天都不见白清的踪影,说没有一点挂念肯定是骗人的,毕竟白清跟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了,每天看到白清已经成了她日常里小小的一部分,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已经有些习惯白清在的缘故。
可碍于面子,她又不愿意先开口。输大多时候都不是件能让人感觉愉快的事,尤其是像自己这样好胜心更强人一等的人。
但好面子的结果就是,她现在满肚子烦躁无处发泄。
憋了一天她只想找地方放松,于是打电话叫上了人。她的好友无非就那几人,言絮那个良家妇女是绝不踏入夜晚的声色场所的,所以,她能约的其实只有林蔓溪。
想想还莫名觉得有点凄凉。
自己这二十七年来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呢?
灌了几杯就有点飘的向梓瑜趴靠在桌上有点晕乎的想着。
身旁的林蔓溪见向梓瑜已经有了些醉意后便不再让她碰酒,却引来向梓瑜的不满,她半眯起眼,“为什么不让我喝,嗯?”
尾音轻扬,带着些挑逗意味,惹得林蔓溪本就不坚定的心越发的动摇了,她狼狈地转开头,一股脑的将剩下的酒牛饮而尽。
“林蔓溪,我问你话呢!”向梓瑜略有不稳地支起身,歪着头质问。
“……梓瑜你醉了。”只一眼,林蔓溪便匆匆转移了视线,心跳如擂鼓,该死的,这女人醉了的样子更加诱人了啊。
任谁对上那双朦胧的眼都能看出她醉了,可醉了的人通常都不这么觉得。
“我醉了?”向梓瑜蹙眉自问,然后笑了起来,“我没醉!”
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林蔓溪没有回答。
没有等到回应,向梓瑜不高兴了,她伸出手,一把将林蔓溪拉到跟前来,“你竟然无视我?”
猝不及防撞入向梓瑜怀中的林蔓溪大脑空白了几秒,而她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等林蔓溪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吻上了那双她觊觎已久的红唇。
两人坐的位置很偏僻,但因为这家酒吧在Z市十分有名,每日的来客量极多,即使还不到深夜,也还是有不少人聚集于此。何况向梓瑜和林蔓溪都属于美人行列,一进酒吧便吸引了众多目光,妄图搭讪的人虽然碍于桌前站得笔直的几名黑衣人无法靠近,可仍是有人怀揣希望时刻盯着这边的动态。
很显然,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没看到的也被起哄者的怪叫声吸引了注意。
场内顿时热闹起来,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也有人怀着恶意嚷嚷着。
“哟,法式深吻来一个!”
“舌吻!舌吻!”
好事者的话入了林蔓溪的耳中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做都做了,横竖都是死,不如享受完再死——怀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必死决心,林蔓溪眼睛一闭,微张檀口,伸出了软舌。
被林蔓溪的行为和其他客人这么一闹,向梓瑜的酒瞬间醒了八分,在感觉到唇上湿热的物体时,向梓瑜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怒火直涌而上,她用力推开了林蔓溪。
享受主义鲜少锻炼身体的林蔓溪怎会是经常健身又学擒拿术的向梓瑜的对手,这一推,林蔓溪一个重心不稳坐倒在地。
现场霎那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看什么?”
气场外放冷气全开的向梓瑜眼神冰冷地扫过围观群众,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顿时作鸟兽状散去,没人敢再开口调笑。
林蔓溪的随从保镖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身为贴身保镖的他们很清楚向梓瑜对自家小姐的特殊性,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这……他们真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比较合适。
“梓瑜……”林蔓溪颤声轻喊,跌倒在地疼不说,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可最痛的,莫过于自己的心了。看着对方眼神深寒的反复擦着唇瓣,林蔓溪感觉自己心痛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忍住就要掉落的眼泪。
脆弱受伤的模样令向梓瑜心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占了上风的怒火压了下去,强忍住干呕的欲/望,向梓瑜冷漠地看了眼林蔓溪,不发一语的扬长而去。
——深夜。
言絮推开门,打开灯,入目的,是房内堆满瓶瓶罐罐的凌乱场景。
她蹲下身,默默的把垃圾捡进垃圾袋。
直到把房间清理完后,言絮才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推了推全身被毯子遮掩蜷得像颗大毛球的某人,“林蔓溪,醒醒。”
没有回应。正当言絮准备再开口喊人的时候,毯子下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别管我。”
“回房去。”言絮再次重复道。
“……喂,言絮。”林蔓溪哑着声,“你说梓瑜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言絮微愣,然后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因为你太水性杨花了。”
“我可以改啊!”林蔓溪大喊一声,接着猛地掀开毯子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她抬手遮住眼。
看见那张肿着核桃眼妆花得无法直视的脸,言絮抽了下嘴角,“第一印象很重要。”意思就是,你在向梓瑜那的第一印象已经改变不了了。
林蔓溪颓然地苦笑,“总而言之就是没机会是吧?”说完,她再次倒在沙发上,望着灯光愣神,“其实我也知道啊……我这种类型的人不符合梓瑜的要求,可就算如此,我也还是想试一试,也许,也许就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呢?”
“想太多,洗洗睡吧。”言絮相当不给面子的嘲讽。
“言絮!”林蔓溪气得又坐了起来,“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安慰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然后再鼓励一下我吗?!”
“哦。”言絮微微一笑。
“……”
本以为这人会就此安静,然而出乎言絮意料的是,林蔓溪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言絮:“……”
林蔓溪委屈得不能自己,边哭边抹脸,还不忘向这个虽然讨厌但是是现在唯一可以诉苦的人絮絮叨叨,“…你、你们都欺负人…我明明、明明那么优秀……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啊…难道,难道我不漂亮吗?!”瞪着眼死死盯着言絮。
被盯得头皮有些发麻的言絮只得认真地打量眼前的林蔓溪,想了片刻,相当中肯且诚恳地回答:“丑。”
这眼肿得跟核桃一般大,脸上的妆被抹得像是被汪啃过,还鼻水眼泪横流的……对不起,这样一张脸恕她这样的好孩子说不出违心的话。
林蔓溪愣了两秒,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你滚!言絮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存心来气我的!本小姐不想再看到你了!!气死我了!!!”
嘴上这样说,林蔓溪的身体却在下一秒抱住了言絮,还非常无耻地埋胸痛哭。
虽然两人平日水火不容,但本性温婉善良的言絮见林蔓溪这般伤心还是于心不忍,于是像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直到林蔓溪哭累得睡着后,言絮才轻柔地起身,低头看着那张大花脸,她无奈又好笑的心叹:真是个小孩子。
为她盖好毯子,又稍微把客厅厨房整理了一下,熬了一小锅热粥给林蔓溪当明天的早餐后,言絮才悄悄的离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41 章 被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