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珺遥的葬礼办的十分低调简洁。
常年待在医院的江珺遥少与外界有来往,认识的人自然不多,来参加的仅有三三两两的人,还有向梓瑜的两位好友。
“小瑜,你还好吗?”言絮颇为忧心地问,她和林蔓溪近期都忙于自己的事,都不晓得向梓瑜这边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向梓瑜微微牵起唇角,摇了摇头。
旁边的林蔓溪垂头咬唇,一脸懊恼之色。她最近忙着扩展公司的业务项目,不过一时没有联系竟就出了大事,没能及时陪伴在向梓瑜身边的她为此倍感懊恼,可更让她气愤的是,向梓瑜居然没有告知她……她们这些事。
“梓瑜,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火气一上来,林蔓溪不管不顾地抓住向梓瑜的手臂质问。
“蔓溪你做什么!”言絮拧眉轻斥,林蔓溪这人难道不懂得看情形吗?
向梓瑜平静地看向林蔓溪,“我没事,放心。”
那淡然的目光好似看透了林蔓溪的心思,林蔓溪不由得缩回了手,扭头避开了向梓瑜的视线。
俗话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林蔓溪曾经不以为然,如今深以为然。
可现在的她却是不会再说出口,她害怕第二次说出口后会连朋友都做不成,变为毫不相干的陌路人绝不是她所想看到的,能为维持现在的关系,她已觉得庆幸。
深呼吸,收好情绪,林蔓溪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朝向梓瑜歉意一笑,“抱歉,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向梓瑜浅淡地笑了笑。
言絮一边抚着向梓瑜的背安慰,一边略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蔓溪。
白清冷眼旁观。
大概只有她知道向梓瑜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要说为什么……
那是因为从早上起来开始,向梓瑜抓着她的手几乎没有放开过。
要不是她是只鬼,她的手怕是已经红了吧?
力道之大,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你不需要这样勉强自己。”白清轻缓开口。
然后白清感觉到握住她的手又紧了一分。
向梓瑜没有回答,唇线紧抿显出了她的固执。
于是白清不再出声,安安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任由她时不时的攥紧自己的手。
葬礼没有多久就结束了。
向梓瑜无声伫立在墓碑前,阳光将她的身影拉长。
来参加葬礼的人早已散去,言絮也已经拉着林蔓溪离开,空旷的墓园里仅剩下向梓瑜和白清。
“我终究不是一个好姐姐……小遥,下辈子,可别再投错胎了。”向梓瑜凝视着照片里的秀丽女子如此说道。
许久,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对身侧的人说道:“我们走吧。”
白清点了点头。
转身,向梓瑜非常自然的牵起了白清的手。
白清:……这你妹的还牵上瘾了是吗?
抗拒的话刚到嘴边,却又在瞧见向梓瑜凝重的表情时生生咽了下去。
……
不知道维持半灵体半实体的状态很不容易吗。
不过……算了,再放任你一次。
**********
回到住处,向梓瑜虽请了假,但还是照例开启了电脑办公。
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即便还没有摆脱悲伤完全振作,该完成的事还是得完成,生活并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暂停运转。
就在这时,向梓瑜突然发现自己的邮箱里有一封没有署名也没有标题的奇怪邮件。
点开,邮件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视频文件。
向梓瑜皱眉,她这个私人邮箱帐号保护得很好,从没有收到过除了公事之外的来路不明的垃圾邮件,也不太可能是她认识之人的恶作剧。
那么,这封邮件是从何而来?发信人又是谁?
见向梓瑜犹豫,白清探身上前,在电脑上快速滑动了几下后,说道:“没有病毒,打开看看吧。”
闻言,向梓瑜接过鼠标点开了视频。
——黑了数秒之后。
视频里出现了江珺遥那张阴沉的面孔。
她坐在病床上,床尾处似乎摆放了一架摄像机,正对准着她。
江珺遥疲弱地对着镜头微笑,模样看上去十分平静,“直到这个时候,我仍是不想喊你一声姐姐呢。”
垂首默然了片刻,她继续说道:“说实话,我还是很恨你。恨你毁了我,恨你比我幸运,最恨的……是你背叛了我。”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我现在是不是有不同的人生?哪怕再像从前一样没有人爱,也好过此刻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语调一转,她发出了一声带着嘲讽的轻哼,“我的人生算是毁了,再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其实恨不恨你都没有多大意义了,但是——”
“我不甘心。”江珺遥粲然一笑,可这笑容里却藏着几分凄怨。
“你知道吗?那天坠桥的一瞬间,我的心怦怦直跳,全身的血液沸腾,那种像是重获新生的感觉,简直比吗啡还要令人着迷。”
“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决定以死报复你。”
“这应该是我最后的报复了,这几年我也差不多玩腻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似乎是因为即将解脱的缘故,江珺遥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愉悦。
“报复你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就算不能记一辈子,也足以让你愧疚很长时间了,对我而言这也是……”
风声蓦地响起,病房里的白纱窗随风飘拂,江珺遥的面容与声音在纱窗后显得若隐若现,飘忽遥远。
“……这个录像是定时发送的,当你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运气好的话我大概已经解脱了吧?”
江珺遥释然地轻笑,“我是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的,所以你也别对我摆长辈的架子,啊,或许想摆我也看不见了。”顿了下,“向梓瑜,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们再也不相见,这样的后悔……真的一生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再见。”
录像中断。
向梓瑜怔怔地发愣,已经漆黑一片的显示屏倒映出她茫然而悲怆的眼神。
随后她抬手掩面,指缝间渗出了透明的泪水。
“傻孩子……你就没想过我不在乎吗?”哽咽的低语。
一只落在了她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毫无犹豫的,向梓瑜侧身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腰,将头埋在对方平坦的小腹上。
泪水温热,灼了白清的眸。
瞳色微深,白清转头看向屏幕。
果然是姐妹。
某种程度上来说,江珺遥的性子和向梓瑜有些相似。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坚定。
如果彼时的江珺遥能被人善待。
如果彼时的向梓瑜能放弃利用。
或许此时的江珺遥真会有与众不同的人生。
可惜,如果只是个假设。
半晌,向梓瑜抬首,拭净了脸上的泪痕,眼眶犹红,目光却显平静,她与白清对视着道:“我还有很多事该做不是吗?”
白清点头。
“活着赎罪,应该就是小遥给我的最大报复吧。”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向梓瑜眼中的悲伤都化为了坚定。
这份利落背负起他人生命的觉悟与坚强,令白清为之一动。
人果真是个奇妙的物种。
脆弱、复杂、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可有时候却又能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绚烂夺目。
能看到不同的因果感觉似乎也不坏——
白清好像能明白为何向梓瑜这么招人了。
且不论外在,光是这心性就足以吸引不少人了。
何况向梓瑜还有外表加分。
这样的魅力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容易被其吸引。
从向梓瑜平日的社交情况就能看出她的人缘之好。
“白清。”
向梓瑜的轻唤打断了白清的游神。
低头,那双犹带水光的美眸涟漪荡漾,望着她的目光中透着不易察觉的信任,还略带些许柔弱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宛如一只求安慰的猫。
刚这样想,向梓瑜又道:“白清,我能抱你吗?”
那一声轻轻柔柔的请求像根羽毛轻撩了撩白清的心弦,一股由脊背生出的酥麻猛地直窜至头顶,奇怪的感觉令白清不由得退了一步,面上浮起了不明显的薄红。
等了一会没得到回答的向梓瑜再次出声询问,“可以吗?”
愣了愣,白清才吞吞吐吐地应了声:“…嗯。”
不等白清反应,向梓瑜转动座椅,动作极快地拉住白清的手腕,使劲。
顿时重心不稳的白清以一个背对的姿势跌坐在向梓瑜的腿上,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双玉臂已经轻轻缠上了她的腰,后背也多了轻微的重量。
白清顿时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向梓瑜将脸贴在白清瘦弱的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气,令人安心的冷香稍稍安抚了她杂乱沉重的心。
她不由得想,或许是因为白清在她身边她才能振作得如此之快。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白清陪伴在她身边,给了她依靠。
这份温暖不多不少,正和她心。
若是没有白清的话……
向梓瑜紧了紧手臂,心像是被某种尖锐物体刺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喂,抱太紧了。”
腰间过紧的束缚感令白清微有不适地皱起眉。
听见白清的抗议,向梓瑜愣了片刻,随即减轻了力道,眼中泛起了一丝笑意,唇角挑起浅浅的弧度。
果然…是因为白清的关系吧?
“……抱够了吗?”白清僵着脸问。
“没有。”
脸轻蹭了蹭对方的背,向梓瑜的余光扫过了白清的侧脸,只见白清的耳根已染绯红,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别扭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害羞。她算是明白为何白清喜欢坏心眼的逗弄自己了,这脸红恼怒的模样确实是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诡异魔力。
低落的情绪暂时被抛到了脑后,向梓瑜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白清这人。
她调整了坐姿,挺直身子,将下巴轻轻搁在了白清的肩上。
“白清,这几天……都别离我太远,好吗?”
脸上不明的热气顿时退了下去,白清转头,在瞅见向梓瑜那张犹带茫然的俏脸时,眸中波澜微起。
安抚般的覆上了向梓瑜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白清垂眸低语道:“我什么时候离你远了?”
声音很轻,几不可闻,可现在与白清亲密贴合的向梓瑜还是听清了,美眸熠熠光辉,面上的笑容变得越加温柔起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33 章 不过是恰好触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