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觉醒来，向梓瑜舒服的伸了伸懒腰。
她从来不知道睡眠质量好是这么一件令人感到浑身舒畅的事，不过短短十几天，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折腾了数年之久。满足的叹气，她这一觉确实是休息得很好，或许真多亏了这个手链，看来，有人会相信鬼神神力之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噗。想完她就乐得笑出了声，这一病感觉把她的世界观都刷新了呢。
如往常般，向梓瑜起床更衣洗漱，吃点简单的早餐后就出门了。
她丝毫不知道，昨夜自己的房内发生过一场恶战。
坐在树上目送着向梓瑜的车远去，白清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主人为什么要这么舍命帮她呢？！”
又来了。白清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听见白吟抱怨了，真是，她救个人容易吗？和这个叫向梓瑜的女人扯上之后怎么感觉一点好事都没有呢？
“舍命？小吟觉得我是会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舍命的人吗？”见自家小家伙气得像个河豚一样圆滚滚的，白清只得好笑地反问道。
白吟眨了眨眼，好像不是诶。毕竟跟了主人这么久，对主人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
白清是个相当随性自由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凭心而为，说她是善，她能亲手把自己救下的人推入火坑，说她是恶，她又总是会随手帮助遇到危险的人，也确实救下了不少人。像白清这样亦正亦邪又拥有能力的往往是最捉摸不定也是最难以掌控，危险度偏高的存在。好在，白清的善大于恶，也正因为如此，至今还没有人或是存在有想彻底消灭她的想法。
总而言之，要白清帮人可以，但要她为一个人拼上一切，坦白说，这绝无可能。
当然，这只是白清的自以为，她并不知道，这时的她为以后的自己立了flag……
“可是，主人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活人…”想了片刻，白吟小声嘀咕道。
摸了摸下巴，白清回想了下，发觉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她是对这个活人好了一些。
单手支着下巴思考原因，嗯，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比之前她救过的人都要好看的关系吧。虽然她并不是外协的鬼，但坦白说，颜值高的人给人的好感值确实比较高，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对于她这个曾经为人的鬼来说，这个显在事实仍然有效。
站起身，白清脚下微微用力，跃入了半空中，迎着风，仿佛是只逆风而行的黑色蝴蝶，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天空下。
**********
“你还是回来了。”
来到向梓瑜的公司大门前，白清就遇到了一个人。
赫羿。
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目光平静，似是早已猜出她会回来。
“虽然你对向小姐并无恶意，但你已经是个灵体，和一般的生者相处多少会有影响的，身为道士，我不能放任你继续待在向小姐的身边。能告诉我你的愿望吗？这样我好帮助你，若你真不想离开，我可以给你做个牌位让你跟着我。”
……多管闲事。
白清视若无睹的从赫羿身侧擦肩而过。
赫羿一愣，随即露出苦笑，这下可真是遇到一只难搞的鬼了。
【主人，他还跟着你呢…】直直瞅着白清身后的小尾巴，白吟悄悄地传音道。
【别理他。】
熟门熟路的来到向梓瑜办公室门口，白清穿墙前瞄了一眼赫羿，见他完全没有被人阻拦不由得撇嘴，竟然把驱人道术用在跟踪她上？真是暴殄天物，到底是哪家的弟子这么任性？啧，还烦人。
果不其然。
刚进向梓瑜办公室里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
“进来。”正在办公的向梓瑜抬头，见到应声推门而入之人面露惊讶，“赫先生？”
赫羿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在，“向小姐好。”
“赫先生怎么来了？”向梓瑜微皱着眉问，有人来她的秘书怎么会没有通知呢？
“咳，这个……”挠了挠脑袋，赫羿有些尴尬不知所措。他光顾着跟紧白清，一时竟然忘了会遇到向梓瑜这件事了，这就尴尬了，要怎么解释好呢？
白清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出糗。
知道它在看自己笑话，赫羿也是无奈，再见向梓瑜一脸疑惑的样子，咬咬牙，坦白道：“我是来帮助跟着向小姐的那位的。”
向梓瑜愣住，下意识地问：“它来了？”
赫羿点头。
“在哪？”向梓瑜心底之前刚被埋没的好奇心又冒出头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那只鬼有些好奇。
犹豫了一会，赫羿转头看向白清所在的地方。
坐在沙发上的白清抽了抽嘴角，这姓赫的道士到底想干嘛？！这么干脆的告诉一个普通人鬼在哪好吗？
向梓瑜顺着赫羿的视线看去，看到的只是一片空荡的沙发，不免有点小小的失望，此刻她的心里既有害怕，又有莫名的紧张与好奇。
“你为什么要帮我？”酝酿了许久，向梓瑜终于发问了。
白清静静地望着她，将她眼里压抑隐藏的情绪收入自己眼中。
她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几步走到向梓瑜面前。
赫羿不明所以的紧盯白清的举动，暗暗的戒备着。
只见白清伸出右手，缓缓的，轻轻地握住了向梓瑜垂在身侧的左手。
手指处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意，让向梓瑜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后她不禁有些慌张害怕，因为那股冷意并没有散去。
扭头，微带颤抖地问赫羿，“它，是不是…”
向梓瑜明显已经吓得不轻了，赫羿觉得这时候告诉她事实好像不太妥当……
就在赫羿犹豫不决的时候，向梓瑜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别怕。”
那是一个宛如冬日清泉般幽幽动听却又带着冷意的悦耳嗓音。
时间仿佛停住了，向梓瑜脑海中出现片刻空白，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你……”
没等向梓瑜“你”出个所以然，白清接着道：“你在心里想着你想说的话就好。”
向梓瑜竟莫名的相信了，她在心中默想：【是这样吗？】
【嗯。】
再次传来同样的声音，但不同的是，这次声音是从她的脑海中响起。
【你能听得到我的想法？】向梓瑜觉得难以置信又很新鲜。
【嗯。】
依旧是语无波澜。
毫无由来地，向梓瑜感觉它真的对自己没有恶意，反倒有着几许难以察觉的温和与善意。她开始相信赫羿之前告诉他的那番话了，对它的害怕又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些。
【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回应。
【…所以，你真的是在帮我？】向梓瑜接着发问。
这次回答她的是一声轻哼。
向梓瑜的第一反应就是，它默认了。第二反应是，为什么感觉有点可爱？
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不正常的向梓瑜默了几秒后甩掉这些奇怪的想法，继续问：【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言外之意就是你生前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出另一层意思的白清翻了个白眼，我都死了一个世纪怎么和你有关系？
再次没得到回应的向梓瑜明白对方似乎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发问。
没有了交谈，只余奇异的沉默弥漫在她们之间。
好一会，向梓瑜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冷意消失了。
她愣了片刻，下意识地问道：“她走了？”
正在思考中的赫羿被向梓瑜的声音拉回神来，环顾了四周，随后点了点头，“不在了。”
不等向梓瑜回话，赫羿继续开口：“向小姐刚才和它……？”
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赫先生先坐吧。”
见赫羿就坐了，向梓瑜才接着道：“我问了它几个问题。”
“问？但是方才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啊。”赫羿面露诧异。
于是她将和白清对话的过程说了一遍。
剑眉一皱，赫羿扣着下巴再次沉思起来。
那女鬼果然和一般的鬼不同，先前白清靠近向梓瑜时他就发现自己的护身手链对白清似乎不起任何作用，可他并没有感觉到手链上所施的道术有被破解或是被破坏的痕迹，那么只能说明，是道术本身不排斥那只女鬼。
这可就奇了，再如何弱小的鬼都会受到道术的影响，绝不可能没有任何一点事，这就好比光与暗，水与火，处于极端的两者相触必定有所冲突。迄今为止他都不曾听说过有能被道术接受的女鬼，再联系刚才向梓瑜所说之事，恐怕那鬼还身负与众不同的能力。
能免疫道术的鬼…一想到这有种可能，赫羿觉得，他有必要向天师协会上报此事，虽说白清此时无害，但难保日后不会有危险。更让他担忧的是，这样的鬼犹如异数，有一就可能有二，若是大量出现这样的鬼……将会发生什么，赫羿不敢想象，因为那绝不是个好消息。
事不宜迟，赫羿同向梓瑜寒暄几句，并为自己的鲁莽自来道歉后就匆匆告辞离去了。
待赫羿离去了一段时间后，向梓瑜办公室的角落里，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渐渐显出。
【主人，这样好吗？】白吟担心地问。
刚刚它使用读心术时，连带听见了赫羿心中的想法，再怎么不谙世事，白吟也知道赫羿的决定会给它们日后带来许多麻烦。
【没关系。】白清一脸云淡风轻。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阻止得了赫羿，这个年轻的天师有一定的道行，硬拼对它们没有任何好处，相反的，只会给它们订上危险存在的标签。不出手可能还能换得一时平安，一出手那可就是和天师协会为敌了，到时只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那才真是不能安生。
不过……
摸了摸白吟的小脑袋，小家伙开心地回蹭着她的手。
白清低头敛眸，若是她退一步天师协会还咄咄逼人，那可就由不得她了。
毕竟，她可不是孑然一身呢。
眼下先把这个女人的事处理完吧，之后的事再做打算。
想至此，白清将目光移到向梓瑜的身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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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劫难进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