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进屋去找冰月说了此事。
不切,顶多活一年,切了,好歹能赌一个长长久久!
冰月听完她的话后,也是呆愣了半晌,若是她没从燕春楼出来,那她必然是不想再折腾自己的。
开膛破肚来一刀,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没有哪个古人能轻易接受。
但她如今出来了,她是自由身了,她有更多更广阔的世界可以去探索了,她想活着。
冰月握住明华的手,坚定道:“我想赌一把!”
明华:“切完之后,再无生子可能,你一定要想好了。”
冰月勾起嘴角,眼神凛冽:“当年妈妈让我日日喝红花的时候,我就绝了生子的念头!”
要孩子做什么?有哪个男人值得她去生孩子,命才是最重要的。
明华反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是和她一样的豪赌气势:“好,那我们就赌一把!”
……
两个大夫其实也挺苦的,受制于观念的影响,以前他们倒是想找活人实验,但是没人愿意给他们切,现在终于有人愿意给他们切了,他们自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天下第一药庄是花钱就能办事的地方,大夫和患者你情我愿,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冰月进了手术室。
两个主刀大夫带着准备好的各项医疗用具,开始给她手术。
她是紫霄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切掉子宫的女人。
这场手术引得第一药庄所有从医者的关注,假设手术成功,这两个莽撞前卫的年轻人,就将名垂青史。
手术室的门关上,外面等待了一大群看结果的人。
明华心里焦急,生怕出什么意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
三个半时辰……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明华“豁”的站起来!
两个大夫走出来,手上的托盘里还拿着那个切掉的子宫,他们疲惫且兴奋:“非常成功,只要她熬过了今天晚上,以后就没事了!”
明华“啊”的叫了一声,激动的眼泪再次滑落。
但没有人关注她,手术室暂时不能进去,大夫们一拥而上,围着两个年轻人,探头去看他手上的东西:
“娘嘞,真切下来了!”
“那血是怎么止住的?切掉之后如何处理?”
“快给我们讲讲!”
当天晚上,冰月发起了高烧,但好在她求生意志极强,又有专业的大夫在侧,到底硬生生扛了过去。
扛过了今天,她的命就保住了!
第二日清晨,见她无恙,明华和竹凌都松了一口气,双双躺在陪护床上补觉。
只是她们睡了,外头却热闹的很,两个年轻的大夫被人拉着不准走,纷纷打听他们的手术过程和原理。
可以确定的是,此二人经此事一战成名,达成了医学史上里程碑式的前进,前途必然无量!
……
三天后,冰月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明华也转悲为喜,每日闭园之后,都要专程乘坐马车来医馆看她。
冰月的肚子上有个大口子,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疼痛难忍,但她脸上却是整日带着笑的,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明华打趣她:“遭那么大罪,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这享福呢!”
冰月温柔的出声:“可不就是享福吗?我呆在这里,哪怕再痛都开心。”
青兰青雪也在一旁出声:“就是就是,冰月姐姐这伤养一养就好了,等养好了伤,就再也不痛了,哪里会不开心?”
燕春楼是噩梦,逃离了噩梦的所在地,待在哪里都是开心的。
明华把自己带过来的一盆水仙花放在她的床头,莞尔一笑:“冰月姐姐,你才能不比我差,我和东家说好了,等你养好了伤,也去落霞公园工作,刚开始你在我手底下先学一学,等学会了,再给你安排个好岗位!”
冰月温柔的表情淡去,变成惊喜万分:“真的吗,我也可以吗?”
这几日,有明华在身边,她早就搞清楚了她赎身以后的事,虽然唾弃白皓言那个人渣的所作所为,但她更为这个妹妹高兴,妹妹因祸得福,遇到了个好东家,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还能拯救那么多无辜的姑娘,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明华摘了一朵水仙花插到她鬓角:“当然了,我都说了,你才能不比我差,在园子里当个管事是绝对没问题的。”
冰月开心极了,她还有些手足无措:“我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过账本,也没拿过毛笔了……”
明华安慰着她:“怕什么,你上工之前,我给你恶补,准保不叫你出丑!”
青兰青雪在一旁不由的着急道:“明华姐姐,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会扫院子,会洗衣服,会写字,也会弹琴和跳舞。”
明华转过头刮刮她们的鼻子:“肯定忘不了你俩,到时候给我做助手!”
病房里欢笑声传出去很远,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
竹凌在屋里对账,准备将严家的账目单独整理出来,报给严鸿泰。
不过严鸿泰最近好像又出去跑船了,来传话的管事说,让她直接去寻严夫人即可。
系统百无聊赖的刷着肥皂剧,它最近审美疲劳了,看肥皂剧都觉得提不起兴趣。
看着明华从门前路过,它一个翻滚坐起来,问竹凌:“为什么古代那么喜欢连坐罪名呢?这也太不公平了,明华和冰月她们明明没有犯错,还要被连累的这么惨,真是太可怜了。”
竹凌闻言,放下毛笔,她看向窗外,一边歇眼睛一边解释道:“连坐主要是为了约束百姓与官员们不要犯错,增加他们的犯错成本。一些人干坏事之前想到会被连累的家人,就可能会放弃犯错了。”
系统明悟:“他们犯错之后带来的好处可能会被全家享用,所以连坐的人也不算无辜?”
竹凌站起来给自己倒水:“理论确实是这样,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的确是个不太公平的律法。”
犯错的人该接受惩罚吗?答案是一定的。
但在这种官员连坐罪名中,处事的是男人,做决定的是男人,他们家里的女人,尤其是不懂事的少女,她们一点知情权和话语权都没有。
这些女人们,连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却要在灾难来临时遭受同等的对待,这公平吗?这不公平。
如果说这些决定是她们一起做出来的,如果说她们知道家中男子做了错误的决定,而不去制止,那她们死有余辜。
但她们只是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男人们剥夺了她们参与正事的权利,打着为全家好,或者不可告人的目的,私自就做了决定。
等事情失败后,却要所有人一起承担后果,这怎么可能公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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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