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王六愁容满面,他现在很后悔,之前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想着去要那虚无缥缈的五百两。
现在好了,严东家直接把他的脑袋取下来系在裤腰带上,逼迫着他去卖命。
王六媳妇儿抹着眼泪:“本来就是咱们的大哥,却不给咱们托梦,给那姓唐的托梦,现在好了,银子都让别人赚了,真是好狠的心……”
王六被她吵的头疼:“还不是你闹的,要是你对大嫂和侄子侄女儿好一些,准不好就给你托梦了!现在大哥肯定是恼了咱们,有好事也不记着我们了!”
他们说的大嫂自然是王五的媳妇儿,王五媳妇儿名叫赵桃花,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即将及笄出嫁,小儿子过两年也要娶亲。
王五愿意接黑活,不得不说里面有一部分是为了儿女往后打算的。
但赵桃花是个怯懦的性子,一直都被婆家欺压着,连带着妯娌也看不起她。
所以自从王五死后,那一百两银子尽数进了公婆和王六他们的荷包里,一分钱都没有留给她。
她哭过也闹过,但王家人对他置之不理,常年对她的压迫,让人觉得此事理所当然,没人觉得不分给她钱有什么不对。
一个嫁进门的媳妇儿而已,男人都死了,那她就是个外人,谁管她的死活呀?
本来王父王母就偏疼小儿子,现在大儿子死了,他们更是偏心偏到嘎吱窝里去,觉得后半生只能指望小儿子来养老了,所以什么好东西都往小儿子房里塞,根本就不管赵桃花和她的一双儿女。
王六的媳妇儿本就看桃花不顺眼,现在没人护着她了,自然变本加厉的去欺辱她,把她当做仆人来使唤。
王六说自己媳妇儿欺负大嫂,那是真事,但这话她不能一个人认,于是不高兴的辩解道:“她要是有用,大哥早就给她托梦了,料想大哥也不在乎她,又不是没给她吃没给她穿,使唤她干点活怎么了?再说了,你们不也对她没好脸色,哪能全赖我……”
王六面色讪讪,自然也想起来自己做的过分事。
大哥虽然死了,但嫂子年纪并不算老,还有几分风韵,他就想占点便宜罢了,怎么那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了。
不过还好此事是背着自己媳妇儿做的,他又以侄女儿小菊的婚事做要挟,逼迫大嫂不准寻死,不准说出去,不然这事闹出来,肯定要被挠一脸血印子!
唉,难啊。
……
王家。
赵桃花掀开衣服领,看着身上的青紫,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垂泪。
以前丈夫王五在世的时候,婆家人欺负她,好歹还会看王五的脸色,顾忌着他的面子,不敢那么过分。
但现在丈夫走了,婆家直接不把她当人,哪怕她嫁进王家这么多年做牛做马,生儿育女,礼让妯娌,孝顺公婆……做尽了一个好媳妇儿能做的所有事,但依旧没有换来好结果。
前几日小叔子掐她的痕迹还没有消去,曾经发生过的事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她拼死反抗,现在就已经是个不清白的人了。
不,她已经不清白了,她的上/半/身,被那个恶/劣的男/人看了个精/光,那样的画面,每每想起只会令人作呕。
她恨不得一根绳子吊死自己,恨不得拿着火油和那狗/杂/种同归于尽。
可是她不敢,她有孩子,她的孩子还没有成家立业,还没有从这可怕的王家逃出去,她不敢死,不敢想象孩子们没了她的日子。
门被吱呀推开,赵桃花慌忙地揽上衣襟,擦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
她的女儿小菊走进来,给她端了一碗热水:“娘,喝口水吧,都忙了一天了。”
赵桃花喝了一口热水,把十四岁的女儿揽进怀里细细打量。
十四岁的少女已经可以定亲了,以前王家穷,小菊订不到什么好人家,现在王家富了,可银子掌握在公婆和从小叔子手里,他们大房无依无靠,又没有钱粮,小菊更不见得订到什么好人家。
想到这里,赵桃花忍不住抱着女儿低声啜泣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
小菊抬头看她,却没跟着她哭,而是睁大眼睛问:“娘,你怎么了?”
赵桃花哽咽着,把她抱的更紧,她想着小叔子威胁他的话,如果她把那件事说出去,她就会把小菊许配给鳏/夫。
不,不可以!
这该死的令人作呕的王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的女儿?
她已经不要银子了,她已经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了,为什么这些人还不愿意放过她。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菊看她哭的不能自己,也慌了手脚,连忙追问道:“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呀!”
赵桃花流着眼泪摇着头,她死死地盯着自己女儿的脸,突然说道:“菊儿,你跑吧!”
“什么?”小菊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桃花:“娘,你在说什么?”
赵桃花一把握住她的手:“菊儿,娘这里还攒了一些银子,你带着银子跑吧,跑的越远越好,离这王家越远越好。”
小菊瞪大眼:“那你和弟弟呢?”
赵桃花咬咬牙:“你弟弟毕竟是男子,他以后要娶妻生子,娘没有那么多的钱,他得留在这里,继承你爹的房子和田地。”
小菊摇头:“娘,我们一起走吧!弟弟拿不到爹的田产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肯定会被爷奶留给狗娃子他们的,爷奶眼里根本就没我和弟弟!”
狗娃子,是王六的大儿子,最会讨爷奶开心。
“而且我一个女子,就算拿了钱,又能逃去哪里呢?娘,你能放心我一个人走吗?”小菊回握着她娘的手,满眼焦急,她期待着母亲可以随她一起走。
赵桃花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一个孤女,带着钱财上路,不见得能比嫁鳏夫的下场好多少。
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已经被王家害了一辈子了,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再被害一辈子。
小菊看着母亲凄苦的眼神,努力的说服着她:“娘,我们一起走,有弟弟在,别人就不敢打我们的主意了!”
就这的残酷的古代社会,如果一行人里没有男子,就会轻易被坏人盯上。
而如果有男子,哪怕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他也可以阻挡大多数来自于陌生人对于女性的恶意!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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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王五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