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浣纱像往常一样给继母几人做好了早饭,锅里煮着两个鸡蛋,她捞出来剥壳,这是两个弟弟每日必吃的。
有蛋白连在皮上被剥下来一小块,竹浣纱小心翼翼的把壳放进嘴里,品尝那一点点蛋白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那一点点蛋白终于被她品尝完了,她才恋恋不舍的吐掉鸡蛋壳。
剥好的鸡蛋放在瓷碗里,盖上锅盖保温。
她出门去看了一眼,发现继母和弟弟们还没回来,她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飞快的跑到菜园子里,扒了几根野菜回来,接着灶膛的火随便煮煮,就填到肚子里。
十五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容易饿。
更何况她每天还要承担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几乎每天都徘徊在饥饿边缘。
只有这样趁着继母不注意的时候,她才敢偷吃点野菜来充饥。
哪怕那几根野菜,她连盐都没敢放。
没错,刘兰花这个刻薄的继母每日都要查看家里的油壶盐罐,粮食也锁在柜子里,根本不让竹浣纱碰到一粒。
她干的活最多,吃的却最差,每天只有一碗稀粥,一个黑面馍馍,家里的剩饭剩菜她都混不着。
要不是刘兰花怕她饿死了家里没人干活,恨不得黑面馍馍都不给她吃。
人心险恶如此,简直丧尽天良。
可小小的竹浣纱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只能这样熬着,忍着,被迫接受着。
究其原因,只是她过于弱小,才会受人欺凌。
竹伟和刘兰花一家四口已经被扔出来沁水村。
竹凌和竹父竹母商议好了后续事情,就准备过去接竹浣纱。
“那姑娘现在一个人在那边,肯定害怕极了。”竹母又忧心又激动。
可怜的浣纱,可算把她救出苦海了。
竹凌和竹母两个人一起去了竹伟家。
继母迟迟没有回来,家里也没有两个闹人的弟弟,院子里安安静静,竹浣月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她想。
可这是不可能的,竹浣月叹了一口气,她抱起木盆,准备去河边洗衣服。
昨日刘兰花在人前被泼粪,出了大丑,牙没了,腰也扭了。
她哭哭啼啼的被人抬回来,换了恶臭的衣服让竹浣纱拿去洗,竹浣纱哪里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时候,看着她脸上的鼻血,一时间没回过神。
就这慌恍神的一下子,就被刘兰花解读为竹浣纱在嘲笑她。
于是立刻把她拉到床边抽耳光,两个弟弟也笑嘻嘻的帮架,打的她浑身青紫。
竹浣纱连连叫饶,还是被打了一顿才被踢出来。
她捧着装恶臭衣物的木盆,脸上的眼泪断线般往下掉。
她不敢哭出声,哭出声只会被打得更惨。
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隐忍妥协。
可是,内心深处,却依旧会产生一丝不甘。
如果,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抛弃自己就好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像村里其他姑娘一样,穿新衣裳,戴红绢花……
不不不,哪怕只是吃饱饭,有张破被子盖,她就心满意足了。
天色渐渐大亮,继母们还没有回来。
竹浣纱添了一瓢水洗着恶臭的衣物。
衣物臭气熏天,换了别人早就恶心的吐了,她却恍若未闻,机械的搓着衣物。
竹凌和竹母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水井边上洗衣服的单薄的小人。
竹母大声喊:“浣纱别洗了,快过来!”
她直接推开了栅栏门往里面走,竹凌紧跟其后。
竹浣纱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她面上一喜,连忙用水冲干净手站了起来。
要说这个村里她最喜欢的人,那肯定就是竹母了。只有竹母会关心她,会偷偷给她白面馍吃,会在村里遇见她的时候,偷偷给她袖子里塞糖。
“小婶!”她叫道:“你怎么来了?”
竹母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哎呦我可怜的女娃呀,早上多冷呀,你怎么就系起了衣服!”
四月份的清晨可一点都不暖和,井水更是冰凉刺骨。
竹浣纱弯起眼睛:“婶~我不冷……”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竹母看着地上的洗衣服盆瞪大了眼睛,然后“啪”的一脚把地上的木盆踢出去老远:“这狗屁娘们的衣服你还洗个锤子!走,跟婶子回家去!”
竹浣纱惊了,她下意识想把衣服捡回来,那可是继母的衣服,洗不干净可是要被毒打的:“婶子,我必须得洗干净才行……”
“这脏东西臭气熏天的不赶紧扔了,居然还让你洗!”竹母气的血压升高。
她气的把刘兰花又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竹凌清咳一声,把竹母发散的思维拉回来:“浣纱,你父亲和继母因为谋害我爹,已经被村长逐出村了,以后你跟着我家过,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所以衣服也不用洗了。”
竹浣纱这才关注到竹母身后的女孩,竹凌气质清雅,说话温和,两厢对比,竹浣月不由的自惭形秽。
但下一瞬,她反应过来了竹凌话里的意思:“你、你说什么?”
竹母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介绍道:“这是你竹儿姐,你记得吧?”
“你竹儿姐特别厉害,一回来就发现了你爹跟你继母要害你小叔,昨晚你爹夜里来烧我家房子,被你竹儿姐逮了个现行,连夜就扭送给村长了,现在他们一家四口都被开除户籍扔出去了!
这院子呀,待会儿村长也会派人来收,我和你竹儿姐是专程来接你的,你竹儿姐已经和村长说了,以后你就记在我们夫妻名下,走走走,还洗什么衣服,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个破地方!”
竹浣纱张大了嘴。
她不可置信。
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来确认这不是幻觉。
竹母跳脚:“哎呀傻丫头,哪能这么使劲掐自己,不是做梦,放心吧!”
疼痛真切的传入脑海,竹浣纱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无声且悲壮。
竹凌看的都眼睛发酸:“好妹妹,哭吧哭吧,把怨气都哭出来,苦日子就过去了。”
竹浣纱仿佛被解开了什么开关,嗓子里发出一声呜咽,那声音越来越大,然后才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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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拯救竹浣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