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挖出来,一肚子气。
他板着脸走在路上,前面是几个带路的村民。
原本人们想把竹伟抬过去,然而他烧的有些严重,人们不敢挪动,只好叫人去请村长过来。
刘兰花被她两个儿子搀扶着,艰难的走到了竹凌家。
她看着烧的黑乎乎的丈夫,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白天被竹凌打伤了腰,刘兰花气的睡不着觉,晚上丈夫说要去收拾竹凌,她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等着丈夫给她出气。
结果,竹伟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来叫她去救人。
刘兰花错愕,她对丈夫的能力是有谱的,以前干坏事基本没被抓到过。
怎么这次就被抓现行了呢?
竹家那个小贱人真是邪性!
他们夫妻俩居然都栽到她手里。
刘兰花扑上去在竹伟身边哭:“娃他爹啊!你怎么烧成这样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跟儿子可怎么活啊!”
竹伟:“嗬……嗬嗬嗬……”
他的嗓子里发不出声音,眼睛却瞪得滚圆,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刘兰花不愧是他的枕边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意思
她重重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害你的小贱人!”
说罢,就要起身去抓竹凌来问罪。
竹凌“惊恐”的躲到了村民们身后:“大家救我!”
瞬时间,一道人墙挡在竹凌面前。
刘兰花气的咬牙:“还有天理吗?你把我丈夫烧成这样,还在那装好人?”
竹凌“委屈”:“还有天理吗?我回家统共才三四天,大伯娘你针对我就算了,大伯还夜里偷袭我家,毁我爹的药,想要烧死我,咱们什么愁怨值得你们这样害我?”
村民们对刘兰花怒目而视。
刘兰花也想起来是自己丈夫先到人家家里行报复之事,然后才被抓住。
但是,她喊到:“你一根汗毛都没少,我丈夫却烧成这样,他根本就没害到你!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对亲大伯下此毒手?!”
有些耳根子软的人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
到底是竹凌没受什么伤害,而竹伟伤的太惨了。
竹凌惊叫:“大伯娘你怎么能胡说八道,是大伯他做贼心虚,自己摔倒桐油里,自己烧了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哪里就心狠手辣了?难道不是大伯趁着月黑风高来杀我,更加丧心病狂无可救药吗?”
几个墙头草一听,顿时觉得竹凌说的更有道理。
对呀,竹伟是自己烧的自己,怪的了谁。
竹凌早就算到了有些人心性不坚,会左右摇摆。
所以编出来的说词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免得以后被人拿这件事攻讦。
这边正吵闹着,村长终于来了,最后面是姗姗来迟的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一看竹伟,就直接摇头:“这伤我治不了,你们多准备些银钱去找好大夫吧。”
事实上,他更想说的是:没救了,埋了吧。
古代医疗技术有限,竹伟浑身大面积烧伤,虽然没有伤及内里,可这些皮肉极难愈合,一不小心就会溃烂蔓延,患者只会生不如死,直到熬尽最后一口气。
刘兰花尖叫:“不行啊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男人啊!”
竹伟虽然是个混不吝的浪荡子,但她刘兰花更是个窝里横,这些年都是靠着竹伟前妻的嫁妆,和竹伟隔三差五去外面干点不为人知的坏事,弄点钱回来给她花。
现在男人要是不行了,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赤脚大夫虽然清瘦,但好歹是个男人,他甩掉刘兰花拉着他袖子的手,直接就退了出去。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赤脚大夫,治疗了头痛脑热还行,这种严重的烧伤,恕他无能为力。
刘兰花的腰还疼,蓦然被甩开,身体没了支撑,就跌坐在地上。
村长清咳一声,村民们顿时都安静下来。
他直接做了决定:“等天一亮,就用板车拉竹伟去镇上看大夫。”
山路夜晚可不敢走,山林的生态环境十分野蛮,搞不好会遇见狼。
若是现在就出发,竹伟可能先没到镇上,就成了狼群烧烤味的夜宵了。
众人对此毫无异议。
村长坐到别人给他搬来的板凳上,端正姿态看着村民们:“现在先说怎么回事吧。”
这回就是竹凌自己说了。
她脸上挂着泪珠,眼神却又坚强又隐忍,几句话就说清楚了事情缘由。
末了,加上一句:“村长,我怀疑我爹的腿断的蹊跷,估计是竹伟早就动了杀心,想害我爹!”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刘兰花。
果不其然,看见刘兰花身子一抖。
她能看见,村长自然也看见了。
村长问刘兰花:“你怎么说?”
刘兰花没想到竹凌能猜出前面的事情,她又惊又怕,又强自镇定:“绝无此事,那件事就是意外!”
竹凌看着刘兰花:“是吗,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刘兰花眼神飘忽,哪里敢看她的眼睛,她恶声恶气的掩饰心虚:“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乱扣罪名在我男人身上。”
竹凌又看了刘兰花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她的两个儿子身上。
竹凌开口:“听说那天我爹是和大伯,两个堂弟,三个人一起去砍树的,你能说谎,两个孩子肯定不会说谎……”
“你要干什么?”刘兰花抬起头看她。
竹凌一脸悲痛:“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想知道我爹断腿的真相而已。”
刘兰花是大儿子已经九岁,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被眼前是女人欺负了,小炮弹一样冲上去撞竹凌:“你这个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娘!”
竹凌往旁边一闪,小炮弹直溜溜冲进人群,把村民撞的乱了队形。
立马就有壮汉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提了起来,命运的卡住了他的后脖颈。
小炮弹气的嗷嗷叫,那声音和刘兰花如出一辙:“都怪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你家的东西明明都是我的,你回来干什么?”
竹凌悟了,她上前一把扯住刘兰花的衣领:“就因为你们想霸占我爹娘的家产,所以就骗我爹上山砍树,设计弄断他的腿?!”
刘兰花冷汗直冒。
她没想到竹凌这么快就推理出了真相。
她现在只想封住自己傻儿子的嘴,怎么什么家私话都敢往外说。
刘兰花脑子嗡嗡,一时间没想出来什么合理的理由:“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村长也变了眼神:“刘兰花!你最好说实话,谋害亲族,按律当斩!你若包庇他,就是同罪!”
偷鸡摸狗村里就能教训。
杀人放火那可是要进城里刑部大牢的!
没人会留一个杀人犯在村里,哪怕他是杀人未遂。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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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按律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