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符合规矩,但言冰云的眼中却是异色一闪,有些阴沉的说道:“我希望你们二位最好不要越线,不然要是引发什么不必要的祸事,就算你们背后有人,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范闲摇了摇头:“以你的见识,应该不难分析出来,陛下既然把燕云骑划拨给监察院五处,那就不会没有预料到现在这种场面。”
“你们心中有数就行……”言冰云虽然和眼前二人接触时间不长,可通过之前一系列的事,不难看出,这二人都是有能力的人,所以他斟酌一会儿后,继续说道:“院子里最好还是隐秘的通报一下。”
棠平和范闲两人皆是一怔,言冰云之前就提过汇报,可这隐秘二字就很有灵性了。果不奇然,只听言冰云继续说道:“院子里的人也被渗透了。”
“一处朱格不是……”范闲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了,便立马住嘴收声。
棠玉的情报,加上记忆中使团回京路上言冰云确实对范闲动手了,现在两相一结合,这事算是对上了。
“对方给了你什么条件?”棠平很好奇。
言冰云:“执掌监察院。”
范闲:“你不动心?”
“我只忠于庆国和陛下,一切胆敢对庆国和陛下不利的人,都是我的敌人。”虽然不像是在说棠平和范闲,但言冰云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很让二人不痛快。
“行,一切都是为了庆国。”很敷衍的附和一句口号,棠平故意阴阳怪气地赞叹道:“全天下都知道你言大人是大大的忠臣。”
“王启年这几天就跟着我吧!”不理会棠平的应承,言冰云很严肃的向范闲要人。
“老王……”
“他是院子里最早在北方潜伏的那批人之一。”见范闲有推脱的意思,言冰云直接冷冷的打断道:“沈重对于上京的监控能力不能低估,我们在上京的谋划,使我必须重启我手中的力量,而我信任王大人的能力。”
“好!”
…………
不提棠平、范闲和言冰云等人的谋划。
东夷城,同福客栈一间上等客房内,梅音正满脸宁静的帮肖恩把脉。
“丫头,差不多就行了,我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清楚吗?”现在的肖恩似乎是毫无戾气,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白头老翁一样。
梅音眉梢动了动,语气淡漠地说道:“少爷说你的脑袋很值钱,一定要调养好你的身子,让你多活几年。”
“嗯?”这话很古怪,饶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肖恩也是没能明白。
“呵呵!”就在这时,海让老头拿着一封信件,笑呵呵的推门而入,说道:“少爷说我们都不擅长谋划,许多时候不得不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救下肖先生您……”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苍老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然后望向海让,说道:“你这是?”
“刚刚收到的情报,拿过来请肖先生指点。”将手中信件往肖恩身前递了过去,海让说道:“之前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见招拆招,加上有陈萍萍的照拂,这才能享有一丝安然。”
肖恩拿着信件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淡然询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肖先生,您还是先看看手中的信件吧!”
“好!”
……过了好一会,肖恩刚消化完纸张上的消息,正准备说些什么时,一直安静给肖恩把脉的梅音先开口了,只听她对肖恩说道:“你的身体问题很多,我必须好好准备点药材。”说完,她直接起身收拾好医箱,往肩上一背,对肖恩和海让两个老头微微颔首,然后径直向房间外走去,丝毫没有听两个老头谈话的意思。
“有趣,这丫头看着冷漠,其实很通透嘛。”肖恩看着梅音背着药箱离开,他眯起双眼笑着对海让说道:“坐下说。”
海让也没有客气,拱了拱手,便直接在肖恩对面坐下。
“情报上说,昨晚你们少爷在上京遇刺。”肖恩放下手中信纸,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好奇道:“南庆信鸽这么有效率了吗?”
“我们不用信鸽。”见肖恩问起这个,海让也没有隐瞒,笑着解释道:“少爷从异人处得来训鹰秘法,这通讯鹰速度极快,也比信鸽更有安全性。”
“老鹰飞得又高又快,确实很不错。”赞了一句,肖恩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指着信纸,问道:“这上面说的事,你们知道是谁动的手?”
“秦业。”
“秦业?”这个名字肖恩不陌生,他想了想,说道:“把你们的恩怨和行动都给我说说。”
“好!”不知道全部,确实不好下定论,所以海让便仔细的将棠平和秦业的恩怨,以及相关行动一一告诉肖恩。
这次说的事挺多的,听得肖恩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目舒缓,过了好半晌,海让才停止述说。
……“这么说来,你们之前完全是毫无章法的发展?”肖恩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思忖许久,才叹道:“有些事你们办得太蠢了。”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肖先生相助。”对于肖恩的话,海让没有反驳,而是十分诚恳的说道:“以往从无到有,还要忍受未知敌人带来的压力,少爷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这点肖恩也不否认,他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少爷想从这次行动中谋划什么?”
“一个是秦业的命,还有一个就是北齐一行结束后,安全抽身离开京都。”知道眼前这人虽然是‘失败者’,可海让半点也不敢轻视。
“秦业这事好办,你让京都的人安排一下,隐秘的把范闲是叶轻眉儿子这事透露给他。”肖恩是什么人,海让话一说完,他就大概能猜到棠平的打算了,顿了顿,他便继续说道:“两千燕云骑战力如何?”
“不差!”
“那就不要小家子气,如果二皇子和秦业,当真敢在他们回南朝的路上继续动手,就让燕云骑狠狠露一次锋芒。”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杀秦业不难,但不能速成。所以只要漏出住够的锋芒,庆帝为了平衡,暂时一定不会让你家少爷和范闲继续搅和在一起。”
“风险怎么办?”
“你们高估对手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力量看得太轻了,以你家少爷现在的条件,虽然掀不了桌,但上桌吃席已经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