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
观山壹号大院24栋。
季洋放下筷子,“我吃饱啦。”说着一颠一颠的离开饭厅。
看得出她心情很不错。
一家人已经统一好意见,决定晚上和李安交流一下孩子考学的“下一步”问题。
夫妻二人的想法是最好能先通过李安约个时间和魏老师先认个脸,让魏老师听听,看看魏老师的态度,他们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季洋的想法就简单多了,李安只让她好好练琴不要想别的,那她就什么都不想,练琴就完事了。
七点整,李安准时出现在她的琴室门口。
胡蓉送李安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今晚的课上的不算顺利,说的再严重点季洋有点挫败感。
下课的时候都哭了。
这是季洋跟李安上课以来第一次被批评。
她能分清什么是假装严肃,什么是真生气。
之前她没弹好的时候李安也会和她不客气,但今天不同,她心里敬爱的老师居然对她很平静的说——“要不换曲子吧。
换曲子是什么意思?
被否定。
对方认为她没有能力驾驭月光第三乐章这个曲子。
被自己最敬爱的老师否定,好难受。
当时她很想为自己辩解,但是她什么说不出来。
因为老师说的没错。
跟李安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了,她早已清楚自己曾被俞教授称赞的基本功不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跟李安学习之后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手指技术不过关,明白了自己根本不会用大臂,甚至连腕也一塌糊涂。
拿什么弹月光三呢。
所以她努力改正,努力正视自己弹得垃圾,努力向着正确标准的方向前进。
可为什么老师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安静的琴室里只有抽噎的声音。
季洋对着谱架上写的密密麻麻的乐谱,肩膀一抽一抽。
李安坐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季洋的眼泪终于从下巴滑落,然后掉在洁白的琴键上。
窗边胡蓉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前的画面让她心里非常焦急,但这个时候她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一分钟过去。
气氛愈发令人压抑,胡蓉站不住了,刚要上前被李安从背后比划的手势拦住了。
这个放心的手势并没有让她放心,但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又是一分钟过去,钢琴前的季洋这终于开口,话声里充满了委屈:
“老师..我...真的..很努力了。”
边说鼻涕一边吸溜吸溜的,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疼。
哪知李安问了她一句:“你确定你明白什么叫真的努力吗?”
“好好想想这句话,想不明白就换曲子吧。”
片刻。
“季洋,话给你放这了,如果你连我这关都过不去,蓉城音乐学院你趁早也不想了。”
“另外我告诉你,把钢琴当个业余爱好其实也挺好。”
说罢李安抽出两张卫生纸放到钢琴上,起身不再理会季洋,背起包给胡蓉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外走去。
结果刚出门就听见身后哇的一声,接着他随手轻轻带上了门。
家长还行,还算配合。
一叹,下了楼。
琴室里胡蓉连忙两步跑了过去,哪知女儿抬头一边大口吃着鼻涕一边红着眼大口喘气。
嘴里直嚷叽:“妈我没事,你快出去拦着李老师别让他走。”
听这话胡蓉放心了,接着安抚两句,转身跟了出去。
结果出门从围栏看到李安已经坐在客厅和老季喝茶了,于是又回到琴室。
“李老师没走,和你爸爸在楼下说话呢。”
听到李安没走季洋不哭了,就是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
胡蓉看着心疼,心里多少有些责怪李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可她清楚李安这么做也是为了季洋好,为了他们一家好。
陪着坐了一会,见季洋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胡蓉起身说:“一会去洗把脸喝点果汁休息休息,我得下去了。”
客厅里季成光已经和李安摊牌,李安也同意帮忙拉这条线。
但对方的问题他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有区别吗?
这时胡蓉回到客厅坐到了季成光旁边。
正好两个家长都在场,李安又把刚才的话重新组织了一遍:
“可能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您二位是想让季洋通过魏老师这边考进蓉城院钢琴系,还是说只是让季洋跟着魏老师学习几个月然后考考试试看?”
这次季成光听明白了。
夫妻二人相望一眼。
决定不出国之后,两口子和孩子就一直讨论各种考学方案。
最后经过层层筛选,他们把考蓉城音乐学院作为了最优选。
所以两人在这一刻心里都是明确的——尽最大的可能考蓉城音乐学院。
这是他们心里的底。
至于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就把这个底交给李安,胡蓉多少有些犹豫。
但季成光不犹豫。
虽然目前他还并清楚李安这么问的目的,可通过这一个来月的相处,他信任李安。
既然话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作为家长哪怕为了孩子他也得先拿出诚意和态度。
“我们想让季洋通过魏老师这边考进去。”
季成光交底,然后沉吟道:“李老师有什么你但说无妨。”
听到对方这个话,李安心里也有数了:
“上次季洋给我说你们有意想让她考蓉城音乐学院之后,我回去就打听了。”
“现在的情况是魏老师手里今年已经有七个孩子了,而且专业没有比季洋更差的。”
“如果你们想通过魏老师这边考进去,那眼下的情况对季洋非常不利。”
“距离艺考只有五个月了。”
夫妻二人同时皱了下眉头。
片刻。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明天愿不愿意带着季洋去见魏老师,而是魏老师在这个时间节点愿不愿意收下这个水平的季洋。”
“我可以负责的说,以季洋目前的程度,魏老师是不会收她的。”
听完李安的话胡蓉有点坐不住了,“李老师你看你能不能在中间帮忙说说,我们不会白让你..”
李安摆手打断了对方,“老师的脾气我了解,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怎么说,而是季洋,季洋能不能达到他的那个门槛。”
见胡蓉还是想要表达什么,“季洋妈妈,孩子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和这个没有任何关系。”
李安说着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到一起搓了搓。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接下来的话题之前让两个家长清醒一下。
坐到魏三碗这个位置,钱还叫钱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100.想不明白就换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