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安来到蓉城第一次打车。
靠坐在柔软的椅背上,一股钻心的疲惫蔓延至他的全身。
蹭了蹭椅背,李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随意放在了腿侧。
侧头目光移动窗外。
车水马龙的大街一片喧嚣,车轮在转,人在张嘴,路边的霓虹在闪烁。
与安静的车厢内形成鲜明对比。
一窗之隔,仿若两个世界。
“本市新一轮强降雨即将在下周到来,请广大居民做好....”
听着耳边的车载广播,眼前匆匆掠过的城市缩影像是一瞬把李安带回到到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这一幕好像见过...
渐渐大脑越来越模糊。
最终两只眼皮终于不受控制的合上了。
“紧急插播,本市新一轮强降雨即将在下周到来,请广大居民做好个人防护措施,避免人财损失....”
...
...
嗯——
沙发上,孙雨曼长出一口气。
听完陈璇的话,她终于有心情吃瓜了。
没啥大事,小米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能理解,除了大学四年,陈璇还没离开过妈妈身边那么久。
年初陈璇电话里华丽忽然告孙雨曼要来蓉城找她的时候,孙雨曼第一时间以为陈璇要来蓉城玩,灰常开心。
一聊才知道陈璇和家里的矛盾彻底升级,要来蓉城投奔她。
心下虽然佩服陈璇的勇气,但也还是要把话问清楚。
陈璇的家庭情况孙雨曼了解,父亲公务员,母亲医生,够不上中产,小康有余,在当地算是非常富足的家庭了。
大二的时候陈璇就和家里提出想本科毕业出国继续学习的想法。
陈爸没有第一时间否决,以当时国外形势太乱不安全为由先拖了陈璇两年。
结果大学毕业之后当陈璇再和家里提这事的时候,陈爸告诉陈璇不行。
“想上学就在国内继续读研。”
“不想上了就考公务员。”
面对陈爸毅然决然的态度,陈璇只能把仅存的希望基于父亲身上。
可陈妈的态度是,听你爸的吧。
这是矛盾就此爆发。
陈璇觉得自己像是从出生就被安排好命运的木偶娃娃。
幼儿园只能和谁玩、不能和谁玩,不是她能决定的。
看看你表姐!
小学想学小提琴,不想学长笛,不是她能决定的。
看看你表姐!
初中想留在二班,不想转到四班,不是她能决定的。
看看你表姐!
高中放学想和同学一起回家,不想家人到校门口接,不是她能决定的。
看看你表姐!
大学想考南方的大学,不想考北方的大学,不是你能决定的。
看看你表姐!
毕业想出国继续学习,不想未来后悔,不是你能决定的。
看看你表姐!
陈璇喜欢温柔善良的表姐,上大学之前,表姐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她能感受到表姐和她一样,并不快乐。
表姐毕业之后听从家里的安排,收起了长笛,把门德尔松的谱子送给了还在上高二的她。
那时陈璇的梦想就是能吹门德尔松的降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这是她童年的遗憾。
后来表姐顺利考上了公务员,最后令周围所有亲戚朋友羡慕的嫁到一个高干家庭。
如今她已经发育成熟,褪去青涩,能熟练的演奏门德尔松的每一个小节。
终于到了表姐大学毕业的年龄。
然而门德尔松她已经许久没有再吹响过。
甚至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无力,陈璇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出生在这个家庭的命运。
舍不得让父母伤心难过,她也收起了长笛,考公务员吧。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吃表姐孩子满月酒那天,当陈璇得知表姐要辞去工作成为一名家庭主妇那一刻。
她看着那一家人的笑容,再看向已经发福的表姐正面色平静的给孩子喂奶。
那一刻,她忽然被一种浓郁的窒息感包围。
曾经那个陪伴她整个童年生涯的温柔表姐,似乎在那一刻死在了她的心里。
一股黑暗将她笼罩,她像是从表姐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看看你表姐,孩子都有了。”
大概这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第一次公考失败,等待陈璇的并不是安慰。
积压在体内23年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矛盾就此升级。
面对父亲重新给出的两条路,这次陈璇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条。
带着身上仅有的8000块钱离开了家。
她想向父亲证明,离开这个家她也能生存下去。
来到蓉城的第一天,孙雨曼托着她的行李箱把她带到现在这间公寓,给了她一张房卡。
来到蓉城的第八天,她进入了蓝天昱东校区西侧办公室,他更不适应。
来到蓉城的第十天,西侧办公室来了个钢琴老师坐到她对桌,她更不适应。
如今已经来到蓉城三个月,她体会到了脱离家庭独自生活的不易。
但她也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只每天都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只是经常想妈妈。
今晚陈璇给孙雨曼打电话就是接过母亲的电话之后有点想家了。
目前在蓉城除了找孙雨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和谁开口说这些事。
“我当是怎么了呢,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一张机票的事。。”
孙雨曼端起茶几上的西瓜猛得挖了一勺喂到嘴里,“不过话说回来,小米你以后真不打算回家了吗?”
别看孙雨曼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问题上从不含糊,“就算你以后留在外面,家庭矛盾也得解决啊。”
陈璇微微叹了一口:“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可我真的不觉得那样是为我好,我爸就是在单位强势惯了,在家庭问题上也是,从不顾及我和我妈的想法。”
“刚才我妈电话里说我爸想我了。”
“想我了为什么不亲自给我打电话说,哪怕主动发条信息也行,我来蓉城这三个月,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他发信息,他主动给我发过吗?”
“我知道他就是笃定最后我肯定会乖乖低头回去。”
“我已经决心要选择过自己的生活,不管未来我在哪,等我有能力向他们证明我能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说着陈璇求助的看向孙雨曼,眼神有些委屈道:“小雨,你说是我不懂事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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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镜子里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