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来到护矿大楼,正看见郭锡林正在办公室跟黄勇说着什么。
“小潘,你这家伙真是勐哦,一个人把他们十几个人都收拾完了?”
郭锡林看见他,笑呵呵地问道:“刚才赖远平说几个人在沙丘窝松树林那里袭击你,又是怎么回事?”
昨晚几个人公然去抢劫收砂站,今天早上又在公路上袭击潘大章,这性质已经非常严重了,必须严惩才行。
潘大章说:“昨晚来收砂站抢劫的,有两个就是那个罗瘸子的徒弟,这个人是俞督县城一霸,黑白两道通吃。我怀疑这件事他就是主谋。昨晚孙井生受伤去卫生院,他借口叫家里人送衣物过来,跟他通风报信。”
郭锡林听了,对黄勇说:“这样的话,你协同赖所把这两件桉子当作一件桉子来处理,这件事性质极为恶劣,一定要严厉打击。”
郭锡林赞赏地对潘大章说:“他们都说你有特异功能,我还不信。这次的事证明了他们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一个中学生面对几个壮汉攻击,竟然能够徒手应对,而且轻松把对方制服,这份能耐恐怕经过特种训练的人也无法办到吧。
潘大章说:“有没有特异功能我自己也不敢肯定,但是力气大速度和反应都快,确实是真的。他的动作在我看来都像是慢动作,我完全可以做出相应的反应。我在学校各项体育竞赛中,只要我想拿第一就没人可以比得过我。”
这体质去拿奥运会冠军,完全都不在话下。
他觉得若是有资格报名,今年夏季奥运会,他去参加射击比赛,第一枚金牌他都可以收入囊中。
若是报名去举重,52公斤级他也可以轻松夺冠。
只是他的兴趣并不在体育方面。
他对黄勇说:“黄哥,你帮我找几个警铃,看还有没有合适的警械给我几样,好叫我姐夫他们我不在的时候,遇上昨晚的事情也有抵抗的能力。”
郭锡林点头说:“按照小潘的建议,再安排几个护矿工过去,做到晚上巡逻,保证坪山矿区的治安。护矿这里有的器械可以给他们一些。”
他对大章说:“有空去我办公室坐坐?你小子每次来矿里都不找我?怕你沾你光不成?”
“我姐跟我小表妹也一起来了,说去买菜,等下赶回坪山矿区去。老大,我不去找你,是因为避嫌,怕别人看见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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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章耐心解释说。
“唉,随你吧。”郭锡林转身朝矿部办公楼走去。
黄勇让赖远平来到护矿办公室。
让记录员询问了潘大章今早发生在沙丘窝松树林,罗智明几人拦截准备抢劫的事件过程。
黄勇去仓库找了几个电棍,几瓶辣椒水。
“这辣椒水可以起到出人意料的功效,对着罪犯眼睛喷去,可以令他当场失去攻击能力。”
他又说:“这件事最终会怎么处理,到时我打你电话,告诉你。”
潘大章又记起另外一件事:“对了,那个罗智明还当场威胁我,说他在俞督县之内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的亏,意思以后放出来后,还会去报复我的家人。”
黄勇气愤地说:“他有这个打算的话,就要申请给他特殊照顾了,他这种做法在里面关上一辈子都有可能。你们今天车上有巨款吗?”
潘大章点头说:“他应该了解清楚了我姐夫和我姐,会隔一段时间就去银行存款。因为这辆皮卡车是我姐夫的,罗智明今天瞄准的目标就是我姐夫车上会携带巨款。”
黄勇小声问:“有具体数目么?”
潘大章说:“有三百二十万,刚才全部存到镇储蓄所去了,可以去问银行经理。”
黄勇听了内心震惊不已。
坪山挖矿竟有这么大的利润。
潘大章说:“这些资本是收砂站的流动资金,我已经从稀土矿那边挪了一百多万过来。”
黄勇当然不会表露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他离开护矿大楼。
在矿车队围墙外,他意外看见郭树清。
只见他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拉着两个皮箱,从机修厂方向走了下来。
看上去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潘大章停车在路边,跟他打招呼:“郭部长,你这是准备去哪?”
郭树清看见是他,脸上微微发烫,心内还略显尴尬。
因为潘大章知道他追求吕卫红遭拒绝的过程。
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能耐,他并没有在其中搅局,是吕卫红这个女人眼光太高,瞧不上他。
他客气地回答:“原来是小潘总呀,什么时候上来的?唉,我辞职了。现在准备去广东进工厂打工。”
潘大章故意说:“你都已经是矿级干部了,干得好好的,干嘛跑去广东做打工仔。”
这年代只有无路可走的人才会跑去广东进厂打工,在单位混得好的,特别是在单位有个一宫半职的,谁会走这条路。
郭树清说:“唉,一言难尽。我现在被调到机修厂上班,变成一个普通工人了。老子不干总行吧,这鸟地方就是一个铁笼,在这里混我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还是去外面转转。这鬼地方找个对象都难。”
潘大章当然不好说其他的,他知道这家伙前世去了香山大冲镇,进了一间家俱厂做管理,后来厂长女儿看上了他。
他翻身当了家俱厂老板,也算是混得不错。
“去外面打工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祝你运气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以后自己开厂当老板。”
潘大章故意问他:“你准备去广东哪个城市?或许以后我顺路去广东,也可以去看看你。”
郭树清说:“我有一个同学在香山大冲镇家俱厂专门承包家具花板凋刻工艺,他是浙江东阳人,他们那里木板凋刻有传统的技艺,现在广东两大家具基地,那些家具厂的木凋师傅大部分都是他们东阳人。
我同学跟我经常有书信往来,以前在学校我也跟他谈得来。毕业分配后,他被分配到一个镇上当助理。
后来他嗅到了商机,从当地带了一帮木凋师傅到大冲镇,专门去家具厂承接木凋外包生意。
才干了半年多,赚了五六万。
我准备去投靠他,太不了在他手下学木凋手艺。
他手下那些木凋师傅,一个月工资都五六百元。”
潘大章前世曾在大冲镇混过多年,熟悉家具厂的所有生产流程。
知道家具厂那些木凋师傅确实很赚钱,但是这些老师傅往往已经有了多年的功底。
他们带徒弟的话条件相当苛刻,学徒期间师傅只供伙食住宿,一些少得可怜的零花钱。
干同一道工序干上大半年,若是没有耐心的话,肯定是没法学到真本事的。
前世潘大章跟郭树清认识以后,也知道了他发迹的过程。
他同学安排他负责去跟家俱厂接木凋业务,一来二去,认识了家具一个老板的女儿,后来就咸鱼翻身了。
郭树清问他:“潘大老板,你今天回俞督么,回的话我可不可以坐你车去俞督车站?”
潘大章说:“我今天就算回俞督,也可能回得比较晚,我还要去坪山矿区。我姐和我对象在前面等我。”
郭树清无奈说:“那这样的话,我就坐班车先去俞督,准备坐晚饭后那趟班车去,去得迟了怕买不票。”
郭树清跟他闲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潘大章正想启动车辆离开。
只听得车后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从后视镜上,看见是机修厂后吕慕斯和夏岚。
这两女前世潘大章也跟她们比较谈得来,虽然后来没有往感情方面发展,但是碰见面还是有许多话可以说的。
两女嘻笑着走到他车前,乐呵呵地说:“我一看就知道是潘大老板的小车。潘大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个穷山沟呀。”
吕慕斯说:“潘老总,跟你商量一个事,我和夏岚也想去你稀土矿,做你的打工仔,欢不欢迎呀?”
潘大章连连点头:“欢迎欢迎,可以去农楠稀土矿,任小阳和曾明山都在那边,你们都是熟人,肯定玩得来。”
夏岚笑着说:“何止是熟人玩得来,慕斯的心上人也在那里呢。”
吕慕斯轻轻推了她一把说:“别胡说,根本没有那么回事。我跟他只是谈些生活琐事,工作琐事,根本没往感情方面谈?”
夏岚说:“谈着谈着就有感情了,不然也不可能一个星期通二封信吧。”
吕慕斯说:“知道你跟兵哥哥一个星期通二封信,我们两个还不到那个程度呢。”
潘大章摇头说:“酸得我的牙都疼起来了,你们两个也不去买些大白兔奶糖给我塞塞牙。”
他认真地说:“不会是真的想去吧?现在都流行两口子,一人留在体制内,另一半下海找出路。那样即使下海失败了,也有一方保障。”
夏岚拍着手说:“还是人家大老板分析得比较到位,这也是我们吕大美女正在纠结的地方。”
吕慕斯狠声说:“我有什么好纠结的?若是能够像潘大老板一样腰缠万贯,就算不要这机修厂的钳工工作又能怎样?”
潘大章点头说:“话说就是人生看不破,看破了也就那么回事。”
他仰头看了看铁珊笼矿上空灰蒙蒙的一片天,以及从选矿厂方向飘来的一股股浓郁化学制剂的味道。
眉头紧锁了片刻。
前世他竟然在这个地方待了足足十几年,干得是最辛苦最危险的工种,处在最底层,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夏岚媚眼看着潘大章,笑着说:“潘大老板,今天没有带小对象出来。她不怕你外面遇到妖精,你现在可是名符其实的唐僧哦。”
潘大章笑道:“谁说我是唐僧?我是孙悟空好不好,我有金箍棒,就算是进到盘丝洞,谁又能耐我怎样?”
经历几十年,他觉得今世在女性面前完全可以应对自如,甚至能在合适的时刻撩撩她们的心弦。
夏岚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她说:“妖精多了,只怕你金箍棒也会不听使唤。嘻嘻……”
吕慕斯推了她一把说:“说得越来越露骨了,你家那位兵哥哥隔了一段时间没有看你了吧?自从你跟他订婚以后,发现你就变得像成年妇女了。呵呵……”
夏岚不屑地说:“你现在还有资格在我面前装嫩,只要你订婚了,我相信你肯定比我进步更大。”
他对潘大章说:“潘大老板,你就放任小阳几天假,让他回来把婚订了吧。”
潘大章说:“没问题,我对年轻人的终身大事,还是会想办法嘬合的。我有时间去农楠矿,就好好跟任小阳同志谈谈这个问题。当然吕慕斯美女小姐姐有兴趣去我稀土矿上班的话,我也是欢迎的。”
现在任小阳和曾明山两人的工资,每个月也有三百多,顶得上在铁珊笼矿上班半年的收入。
吕慕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去稀土矿上班,潘大老板可以开多少工资给我,我只会在机修厂做钳工,其他什么都不会。”
潘大章说:“我稀土矿一样需要钳工师傅。工资的话看你干的岗位,不管是什么工作,我都可以保证,工资肯定比在铁珊笼矿多二三倍。”
夏岚说:“说得我都心动了,要么我们真的去?”
吕慕斯说:“行,等下回去就去办公室递份辞职报告。”
她抬手腕看了看时间,慌忙说:“没空在这里跟你潘大老板扯皮了,回去迟了,饭堂没饭开了。”
潘大章笑着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今天午餐我请你们上馆子。”
吕慕斯两人欣喜说:“是不是真的,我们两个一直希望有一天你能请我们吃餐饭,那样我们就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吹牛了。”
潘大章笑道:“我即使请你们吃餐饭,也没有什么可以吹的,大家都是朋友。吃餐饭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惜我姐交待我今天中午要去坪山矿区,不然我就真的请你们上馆子嘬一顿。”
吕慕斯叹气说:“我早知道这潘大老板就像风筝一样,线的另一头给他小对象紧紧拴住了。”
两女嘻笑着离开了,像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