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期未考试最后一天,所以学校从明天起放三天假。
下个星期四到学校拿报告书,开散学典礼,然后就是放暑假。
所以他明天回月舟村参加村委的竞标活动,一点都不受影响。
不过,参加投标前,他还要跟潘德东分析一下多种可能。
“德东哥,在这里吃晚饭吧?吃过晚饭,跟大章一张床上睡也行,可以明天早点赶回去。”
温小芹去菜市场买菜前对潘德东说。
“谢谢弟妹,吃过晚饭我就回去,大章记得明早回去就行。”
这个弟妹为人处世,比一般人都强。
大章真的有眼光。
他暗自心想。
潘大章也懒得跟他解释,几乎月舟村一半的村民,都知道温小芹是他对象了。
对象就对象吧,温小芹也没什么不好。
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培养她,将来不管拥有多大的产业,她都能够打理得井井有条。
潘德东看见两间店内货物琳琅满目,粗略估算每间店至少都在二三万。
“大章,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就赚到了五六万?”
他压低声音问道。
“说实话,有些钱根本不是开店赚到的。”潘大章诚实地跟他说。
“你还会去做其他的生意?”
“我做的生意多了,名贵木材加工手串、古钱币银币买卖、贩卖木头……,只要有钱赚,我都会去干。”
当然真正赚了大钱的,还是那八根金丝楠木头。
但是这话不能说得太详细明白。
“德东哥,你认真做一件事,获得的报酬也不会低。”
他相信他一年赚几万元也不会是件难事。
两人坐在五金店闲聊。
潘广春六点钟也从仓库收工过来。
昨几天刚刚进的一批自行车和缝纫机,他和杨石头忙着把它们组装出来。
潘云田也在负责帮忙。
此时三人都走了过来。
“现在不知道租沙滩地要多少钱一亩的租金?”
三人都知道了潘德东想租地种薄荷苗的事情。
潘广春:“沙滩地,又不是良田,应该最多就几块钱一亩吧?”
就算他十块钱一亩,一百亩就是一千,三百多亩就是三千多块。
潘云田:“不一定哦,我们村那些沙滩地,他们有人特意去测过土质,认为那里最适宜种植脐橙树。”
“你说的是我们村的人?”潘德东紧张地问。
这个消息可不太妙。
意味着有人打那块沙滩地的主意。
“好像说是外村的一个老板,对了,是孙月庭在菜院坝的一个亲戚,准备让孙月庭去承包,他亲戚出钱,合伙来种脐橙。
种脐橙要四五年才有收成,所以孙月庭态度也不是很坚决。”
要是有人竞投的话,一亩增加一块钱,三百亩也是三百多块。
“还有人说想租来种药材的。”潘云田又补了一刀。
“你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对于他说的这些,他保持怀疑的态度。
“我头段时间租大章杂物房收废旧和接衣服做,孙瘸子杂货店就是月舟村信息发布中心,你想了解村里发生的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你只要去问孙瘸子,就没有事他不知道的。当然,这老家伙很鬼,不给点甜头,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潘云田滔滔不绝地说:“我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一个广西老板以每亩五毛钱的价格,承包了万子岭后面一万亩山林松树用来割松油。”
一亩山林租金才五毛钱。
当然荒滩地的租金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
“德东哥,你考虑清楚没有?你想租一百亩,还是想全部租下来?”潘大章认真地问。
做什么事都应该先谋划好,提前打算。
“我考虑的话,三百亩全部租下来,投资会比较大,风险也比较高。要么还是先租一百亩吧?”潘德东顾虑重重地说。
“当然租三百亩他的话,收益也是一百亩的三倍。”
潘大章建议说:“要么看明天竞标情况再说,若是竞标的人比较多,价格喊得比较高,就先租一百亩再说。若是没人竞标,价格又比较低,就多租一些也无所谓。”
他又好奇地问:“你去报名的时候,没有看见其他人报名么?”
潘德东:“可能我去报名比较早吧,我只看见那个孙涛、谢金华、对了还有谢小国,潘满双、黎龙生几个人。”
这几个人几乎每次月舟村搞竞标都有他们的份。
前两次都是由于潘大章的出现,让其他人都空手而归。
这回电工黎龙生也报名了。
他把黎卫国叫了过来。
“卫国,你四叔是准备竞标那一项的?”
明天有竞标的项目有三项,沙厂、沙滩地和两个水库。
“我四叔也报名了,十月十八在家里的时候都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事。”
不知道是滑头不愿透露他四叔的意向,还是真的不知道。
总之黎卫国这里什么都没有问出。
此时温小芹走下来叫他们上去吃饭。
晚饭后,潘德东开摩托车回去。
嘱咐大章明早八点回到村,跟他碰头。
他决定今晚去问问孙正辉。
此时潘大章才记起另外一件事。
交了几百块给黎庚荣学驾照,不知他报名了没有,什么时候去考试。
明天开始在学校的时间就不正常了,他当初留的是谢主任办公室的电话,万一他有事打电话过来,没人接岂不是误事了。
还是打个长途电话问问比较好。
他问温小芹:“去不去跟我去邮局打电话?”
温小芹:“去,等我收拾一下就去。可是你现在去打电话,打得通吗?”
人家单位的此时都下班了。
但上次黎庚荣告诉他的电话,他说是放在他家里的,晚上打才正好在家。
恐怕能够以公家名义把电话装到家里的,铁珊笼矿也没有几个吧?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来到邮局。
打通了黎庚荣家的电话。
正好是黎庚荣接的电话。
“黎叔好,我是潘大章,我想问一下,那个考驾照帮我报名了没有?”
潘大章直接问道。
“咦,我侄崽荣昆没有把《交通规则》和《机械常识》两本书交给你么?上次他跟我去冈州,回来时我交待他把东西送去给你的。你把两本书上习题记清楚,下个星期六,到冈州驾校统一参加理论考试。当天下午进行桩考,若是通过第二天就可进行路考。”
潘大章听得一脸黑线。
那个黎荣昆是怎么回事,如此重要的事情也不给自己说。
书呢?
“黎叔,荣昆他没有给我书,也没跟我说过考试的事。我过去找找他吧?”
“这臭小子怎么回事?我还反复交待他一定要把书交到你手上,并且通知你下星期六去冈州驾校考试,做事一点都不靠谱。”
黎庚荣也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臭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两本书给他弄丢了?你先去找他一下,万一下个星期考不成,只有把你安排到下一批了。”
潘大章和温小芹出了邮局后,直接找到长征饭店。
黎荣昆一看见他,慌忙走了过来。
“大章,对不起,我一直说去找你,但是这段时间饭堂接了几单酒席生意,忙着忙着又把事情忘记了。”
潘大章不想听他废话,把手伸向他:“我的两本书呢?”
我看你这个臭蛋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混得好,老农贸市场的五金店你会找不到?
就算没有空,让在俞督中学读初中的黎娟寄个口信都不行吗?
“大章,书,给我弄丢了。”黎荣昆吱唔着说。
“你说什么,弄丢了?”潘大章大声问道。
“真的对不起,我从冈州回来的时候,把你两本书放在一个包里,在汽车站候车时,那包被小偷偷走了。回来想去找你解释,可是……”
黎荣昆一脸愧疚。
“你把我书丢了是一回事,可是下个星期去驾校考试的事也不告诉我?”
“你没有书,又怎么去考试?驾校不是可以延期考试后,我寻思那会有空打电话给二伯说说这件事的,让他下次再给你安排一次的。”
“算了,这事我自己处理。”
潘大章不理他,转身离开长征饭店。
“大章,对不起,我下次请你吃饭。”背后传来黎荣昆的声音。
“是呀,没有那两本书学习,你想考恐怕也悬呀?”温小芹也担扰地说。
前世科目一理论考试他考了满分,应该内容是基本一致的,即使不看书,去考的话也不会很差。
但是前世理论考试时,并没有《机械常识》这本书。
为了稳妥起见,最好还是找来这两本书看看才行。
毕竟相差几十年,可能考试规则都改变了,更别说考试题目。
前世考驾照,科目一理论考试过了后,才可以进入驾校练车。
现在却是放在一起考。
“我去酒厂对面找找叔荣舅舅,或许他家会有这两本书,”
两人又走到酒厂对面邹叔荣的家。
跟他说了想学驾照但是两本书丢了的事情。
“你个机灵鬼,怎么就知道来找我呢?”
邹叔荣笑着说:“其实你想学驾照,只要来找我,我也可以帮你报名的。县委安排去驾校学习的话,他们连学费都不敢收的。”
每年县委都有几个名额去学开小车的,而且所有事项都是我在处理。
潘大章不好意思地说:“唉,不知道舅舅这里还可以报名去学驾照。现在也没办法了,是不是?反正那边钱也缴了,只是两本书给那小子给弄丢了。”
“书我这里有。”邹叔荣在货柜上翻了翻,找出两本书,丢到潘大章面前。
“昨天我去县宣传部,看见那里有个横幅,上面写着:青年诗人潘大章作品座谈会。我们县还有个写诗的跟你是同名哦!”
潘大章知道他只是一个替老大开车的司机,对舞文弄墨并不感兴趣,跟他说那些诗歌小说之类的话头也是对牛弹琴。
于是笑呵呵地说:“是吗,有机会跟他认识认识才好。”
他没带烟带酒,因为他这里本身就是售卖名烟名酒的地方。
你跟他买几瓶好酒或者好烟,他对你好感度就增加不少了。
“舅舅,给我来一条云烟,二瓶茅台。”
把钱付给他。
“哟,明天又请客?”邹叔荣把烟酒递给他。
潘大章拆出一包烟递给他。
“明天回村帮我堂哥竞标一百亩沙滩地。”
拿书出了邹家。
外面寒风骤起,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路过小西门夜市场,找了个服装店,买了几件毛衣,几件外套。
穿上后暖和多了。
给家里父母也买了几件。
在上次那个路口,远远又看见了肖建庆父母在寒风中摆夜宵。
上次还跟他们说有空去看守所探望肖建庆,一直也没空去。
现在走去打招呼,也不好怎么说。
几个桌子都坐满了客人,看来生意不错。
也不知道钟裁缝的炎症消去没有,是否出院回家去了。
第二天七点就吃过了早餐。
温小芹也说要跟他回去。
这小妮子现在比较粘人,去哪里都是寸步不离。
两人回到月舟村时还不到七点半。
却不见潘德东的身影。
不过也不急,说好是八点在碾米厂这里会面的。
潘大章进入工地,看见地基部分已经浇灌好了,地基两边的土也已填实。
别墅已经初具雏形。
老郭也在工地,看见他及时走了过来。
“小潘,今天这么早。”
老郭介绍了工地接下来的工作。
浇灌墙柱,然后砌墙……
潘大章让温小芹付了他进度款。
目前为止他对他们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时老爸老妈还有小章也一同过来了。
“期未考试考完没有?”他逮住弟弟就问。
“昨天考完了,星期一可以去拿报告书。”
“考得怎样?”
“放心吧,肯定是全班第一,不,是年级第一。”
潘小章又去打开那间杂物房的门。
“你干嘛?”
“不是放暑假了么?我想放假这段时间,再去收一些废品赚点小钱。”
想不到这小子变化还这么大,变得又懂事又勤快了。
“天气冷了,不用去收废品也行,争取把家里那些木丁磨成木珠吧。做那个也赚钱呀。”
潘大章劝说着。
“没有多少了,再有几天就磨完了。”
潘小章:“家里应该有三百多付手串了。”
潘大章想到下个礼拜要去冈州,到时把加工好的手串全部带去销售完,这事就象告一段落了。
想来这些手串加工也给自己带来了上万块的收入。
“你争取下个星期四之前把全部木丁都磨成珠,我星期五带去冈州。”
这时只见谢兰兰骑着摩托车,驮着潘德东赶到。
潘德东的一只胳膊缠着白色的绷带,额头上也擦破了皮。
“德东哥,你这是怎么回事,骑摩托车摔跤了?”
“唉,别说了。昨晚从俞督回来,到了麻油坑村口那个斜坡那里,摩托车前灯突然烧坏了,不小心摔到旁边油菜地去了。把手腕弄伤了!”
潘德东狠声说。
他低声跟潘大章说:“我跟孙瘸子打听清楚了,想承包沙滩地的有三个人报名。黎龙生想租一块地去种脐橙,谢小国想租一块地去种药材,同时他们两人还报名参加两个水库的竞标。”
潘大章认为应该竞争不会很激烈,因为黎龙生两人也是怀着捡漏的心态的。
温小芹跟邹秀花去菜地摘菜。
潘德明也准时过来开工。
看见哥嫂在,也过来打招呼。
“你跟伯伯在碾米房碾米?”潘德东对异父同母的兄弟也是比较冷淡。
“是呀,干了一个多月了。”
已经干得比较熟练了。
就算潘柴久一样,看见潘德东也是一种冷淡的态度。
“大伯,退休了就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又不是缺钱用。”
“钱多钱少还不是一样过,没事做,天天在家里发呆,日子过得还更郁闷,做点事身体还更健康。”
他想说的是:你爸在家还不是什么活都干,连门口那堵围墙,都还自己去砌。
他还私下对儿子说:“他家的事你少掺和,再说他也不是我们潘屋人的种。”
潘大章只好耐心跟他解释。
“爸,这些话你千万不要给他听见了。”
“我只是跟你说,其他人面前也肯定不会这样说的。”
“德东哥从小在我们潘屋长大,他已经是潘屋人的子孙了,不管他是不是潘屋人的种。别人说他没有问题,但是我们自家人肯定不能这样说。”
据说老爸跟三叔关系不好,也是因为有一次三叔在他面前吹嘘自己如何厉害有本事,被他一句话顶得差点噎死。
“自己老婆都管不住,你有臭屁的本事呀!”
当场搞得潘冠久要跟他撕打。
老爸平时是个闷葫芦,但有时憋几句话出来会把人噎死。
所以邹秀花也会经常说他不会说话。
“一出口就伤人,会很容易得罪人的。有些事根本不关你的事,也不需要你去管。”
“你不说那句话就会憋死不成。”
“说话不经过脑子,说的就是你。”
经过女人的多次唠叨,他也越发地变得沉默寡言了。
潘大章问潘德东:“手臂伤得不厉害吧?”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带好钱没有?”他又问。
竞标成功就要缴费,所以当场要带足够的钱。
“你嫂嫂带了。”
三人来到村委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