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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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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心谁都有,端看赌性有多大,胆子有多大,毕竟事关非法活动,也不是谁都敢赚这种钱。顾言走在山道上,风刮着面庞,带来冷峭寒意。她穿一条单薄的羊绒黑裙,后背出了薄汗,饿了一天的眼睛有点花,远远看到公寓铁锈红的墙面,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和朱荣的初见。

似乎是在一场饭局上,不知是什么峰会饭局,还是什么同城会的饭局,总之乱糟糟的一帮人聚到一起,扬言要做一个大项目,大项目的主角就是朱荣。

整个饭局那帮男人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记住,只记得作为主角的朱荣一直被围在中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经意间朝她投来一瞥,她心跳漏拍。之后他在路上捎了她一程,她借着酒意靠他肩上,他轻轻笑着,就将她骗上绝路。

一进门,几乎等不及朱荣开口,顾言就问道:“事情怎么会败露?三宝蓬作坊藏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被程逾白查到?你不是说已经掌控住赵亓了吗?除了这些,他们还知道什么?”

十八号当天得知交易露底后她就一直惶惶不安,奈何朱荣这几天不是在协会就是在郊区疗养院,分身无暇,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一直到今天,她实在等不了了,扬言再见不到他就杀上门去,他才连夜赶回来。

这会儿墙上的古董钟应景地敲了两声,凌晨两点整。

朱荣看她脸上冻得通红,拿热水给她,慢慢说道:“你别急,他们就知道这些,没有波及你。”

顾言松了口气。

人一松泛,绷着的神经也随之软了下去,从被卸去总监职位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是神游太空的状态,走了会儿山路,人清醒不少,如今听他说自己并未暴露,不说卸职,哪怕就是丢了工作,好似也不怎么沉重了。

她喝完一杯热水才说道:“他们还会查下去吗?”

“我不确定。”

“为什么?”

“程逾白一直没有松口。”

说到这儿,朱荣也显出几分烦躁,程逾白消息已然放了出去,偏偏吊着他不给决断。另一边王昴拿也捏着白玉兰公馆,要求他和外面的女人断掉联系,否则就和他离婚。要是换作平时,脱离王家也没什么,只如今还得仰仗王昴和程逾白的人情,给自己扫尾争取时间。

刚才从疗养院回来时,他已经答应王昴了。如今看着顾言,四十岁的女人如残花败柳,被露水打湿的头发一绺绺贴着皮肤,油光发亮,松弛的皮肤下也不复年轻光泽,丑得几乎让人作呕。

顾言丝毫没有察觉朱荣的扫视,只沉浸在自己的恐慌里:“那他会不会偷偷往下查?”

“不会。”

“怎么不会?程逾白能买通一个买家,就能买通两个三个,万一那些买家把我供出来怎么办?”

顾言盯着朱荣,意外地发现他走神了。他似乎难以忍受地别开了双眼,眼中的嫌恶一目了然,她当即火冒三丈,摔掉手中杯子:“你当然不用担心,和他们联系的是我不是你,就算东窗事发,你可以乐得当个甩手掌柜是不是?但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主使!我要是被抓了,一定会把你供出来,交易场地是你安排的,生产赝品瓷也都是你在负责,我无非赚点介绍费而已。”

朱荣看她吊着眉梢,眼珠子快要瞪出来,整个人披头散发像是精神失了常,虽是不耐,但仍旧试着安抚:“你别慌,镇定点。”

“你让我怎么镇定?当初是你跟我说,有门好生意要跟我一起做,这些年我利用公司人脉给你铺路搭桥带去多少客人?结果呢,说好绝对安全的仿古生意居然是非法经营,不仅造假,倒卖假货,还参与各种非法古董流通,朱荣,这其中哪一条不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朱荣不动声色地攥紧水杯,问她:“你怎么了?”

“反正我已经被撤职了,再失去什么也不怕了。朱荣,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但凡我有个好歹,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有证据吗?”

“我……”

“顾言,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什么买家,我不知情。”

顾言一震,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

“欢场上那点事,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吧?先前看你死了老公一个人艰难,才给你搭把手,这么多年我也算仁至义尽。咱俩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你想甩掉我?你休想!”

她上前就去抓朱荣,被朱荣狠狠一甩,撞上沙发一角。这一撞刚好在后腰,顾言疼得面目扭曲,眼泪瞬间冲到眼穴。

朱荣视而不见,信步走到玄关,打开门说道:“走吧,别让我动手。”

漆黑的夜里,门口只一点点月光,男人高大的身影隐没其中,像是半明半暗的鬼魅。顾言猛然惊觉,自己似乎给他当了白手套,她刚才说的那些确实没有证据,只因种种活动都经由她手,他一直借口身份不便藏在幕后,而她也当真心大,没有留下一点证据。

顾言的神色在这半分钟里几经大变,最后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失控地大喊了一声:“朱荣,你混蛋!”

朱荣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倘若事情败露,我充其量戏是一个被蒙在鼓里提供交易场地的好心人而已。要说你不是主谋,谁会相信?”

他声音徐徐,不轻不重,却刚好有威慑的份量,“顾言,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言强忍痛楚起身,快步走到朱荣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掌掴在朱荣脸上。朱荣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她肚子上。她没个防备,也没想到朱荣会踹她,脚下一个打趄,直接从门前台阶滚下去。

她几乎痛得没了知觉,想要求救,却见男人不留情面地转身,门在眼前重重关上。寒意透骨的夜色中,她仰面倒在地砖上,耳边不断回响男人的唾弃:“上赶着来分一杯羹的蛆虫,真恶心。”

顾言死死咬着唇,一丝血腥逐渐在口腔蔓延开来。

第二天洛文文召开紧急高管会议,会后人事挨个找人谈话,先关切似的问及生活现状、工作压力云云,初步核实后表示有匿名信向公司内部举报,有人涉嫌非法交易,情节严重。上头铁了心严查到底,人事一个个问近期有没有相关可疑人员,有没有可疑行为或是线索,内部检举有功的话,会给予奖励。

一二三组的组长也相继被约谈,徐清是第一个,廖亦凡第二个,顾言排在最后。约莫半个小时,徐清结束了对话,廖亦凡的时间也差不多,只顾言当场就和人事吵了起来,甚至动起手,闹得整栋楼都来围观,后来被叫到顶楼去。

洛文文亲自出面和顾言长谈了三个小时,顾言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写字楼里一片漆黑。她浑身都痛,扶着墙壁,双脚虚浮走在长长的通道上。

这条通道她每天都走,可以一眼将一二三组格子间的情况尽收眼底,在通道的尽头是只有总监才有的独立办公室,那是她挣了很多年才挣到的体面,可今天这条通道似乎格外长,长到她几乎再多走一步都难。

忽然脚下一软,高跟鞋卡住脚脖子,咯噔一声,她倒吸一口凉气,忍着嘶吼的冲动把鞋子脱了下来,骂道:“连你也跟我作对是不是?”

说完她把鞋子用力地扔了出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连续两天没有水米下肚,昨天下半夜才回到家,本来想请假,接到通知今天务必全员到场,一早强忍着浑身酸痛来到公司,被人事连三追问时,那根软掉的弦重又绷了起来,她自认回答滴水不漏,也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就失控动手了?

是太累了还是太痛了?

她想不出答案,脑袋也嗡嗡作痛,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只一动不动伏在地上流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她慢慢止住抽噎,抬头看向来人:“你怎么还没走?”

“我回来拿东西。”徐清说。

顾言笑了:“你回来得真巧。”

徐清不置可否,弯腰把纸巾递给她,问她脚有没有扭伤。顾言拍开她的手,绷着脸说:“我不用你假好心,你明明就是在等着看我笑话。我问你,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严格来说我举报的是做贼心虚的那个鬼,不过从你的反应来看,我已经有了答案。”

“你诈我?”

“你和朱荣来往几年了?你觉得洛文文托关系去查的话,你的资产和这些年的汇款记录经得起查吗?”徐清不和她废话,“不管你做了什么,自首吧。”

“你开什么玩笑?”顾言拂开脸上的头发,“你有证据就报警抓我,没有证据别耽误我时间。”

顾言一边说着,咬牙爬了起来,踮着脚尖捡回鞋子,拿上包从徐清身旁走过。

徐清跟在她后面,说道:“不管杀猪盘还是赝品交易,都是一场骗局,多少人在这个骗局里家破人亡,顾言,对你先生的死,你当真没有一点愧疚吗?”

“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顾言猛一停步,像是被踩到痛脚,眼睛瞬间红了,“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窝囊废一个!遇到点事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喝死他不是早晚的事?那个家一直是我撑着,钱是我赚的,我赔了又怎么样?”

她盯着徐清,一个字一个字说,“我没有对不起他,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长的通道里,高跟鞋声音又尖又锐。徐清说:“如果不是出于愧疚,那你为什么每年忌日都去看他?”

“你调查我?

“这些年你常住酒店,很少一个人在家里过夜,是害怕还是心虚?”

“我不想听你废话!”

顾言扭头就走,徐清看她走得急,加快脚步追上去,将她拦在电梯口:“顾言,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电梯镜面映照出两道身影,一个身姿挺拔,一个畏畏缩缩。顾言知道一个人的精气神和年龄、体态无关,她输的并不是这些。

“承认自己这些年从没放下过很难吗?做错的事虽然不能挽回,至少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顾言,你扪心自问,你想要的朱荣给得起吗?”

顾言捏紧拳头,声音暗哑:“你想我怎么做?”

“自首吧。”

顾言还没说话,楼道里忽然响起一声脆响。徐清才要追过去,顾言捂着肚子连退几步,撞到电梯门上。

徐清回头一看,顾言已经失去意识,蜷缩在地。

她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把顾言送去最近的医院。医生给顾言照了片子,说是脾脏撕裂引起的大出血,要做紧急手术,问徐清和她是什么关系?

徐清说是朋友,医生迟疑不定地看她一眼:“她有家人吗?”

“我不清楚,我可以先签字交钱,待会联系她家里人。”

医生点点头,又问:“你知道她最近有受过什么外伤吗?”

“什么意思?”

“看她脾脏撕裂的情况,应该是暴力所致。你考虑下要不要报警?”

说话间顾言醒了过来,听到医生的话忙说道:“不用。”

徐清立刻走到床边:“是朱荣?他打你了?”

“不是,不是他。”顾言仍是虚弱,只看着徐清再没了先前的怒意与恨意,平静乃至于麻木,眼睛里灰蒙蒙的,整个人没了神采。

她声音平缓地说,“徐清,你死心吧。”

徐清才要开口,护士说手术室准备好了。顾言配合护士做信息核对,一直沉默着,忍耐着巨大的疼痛。徐清看她一直发汗,脸白得几乎没了血色,也不忍心逼问。

准备离开时,她听到身后的嗫嚅:“你也收手吧,别再查下去,否则……你会受伤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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