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问到:“你刚说你叫关子阳是吧?不知你要去哪里,为何会寻到此处来?”
关子阳心想,自己可不能说在雪莲镇被官府通缉,不敢经过雪莲镇一事,解释道:“我从酒泉郡而来,想去龙编郡,不料迷了路。”
老者吃得一嘴油,嘴里边嚼边说:“那你可走岔啰,你得先去雪莲镇,走那雪谷长廊才行,那边是官道大路,你走偏了十万八千里。”
关子阳假装吃惊:“我走偏了这么多吗?”
老者又撕下来一大块肉:“不过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关子阳把它被一只红色雪狐引到这里的事说了出来。
老者点点头:“原来是被老婆子的红狐引过来啊。”
说完他突然停下了正在嚼肉的口,含含糊糊地到:“小伙子……你……你这是……是什么肉?”
关子阳也是被问得一愣:“就是那引我过来的红狐啊,怎么啦?”
老者突然一激灵,赶紧丢掉了手里的头,又想起嘴巴里还嚼了一大块,赶紧呸呸呸得吐了出来,大声到:“完了,完了,完了!”
关子阳疑惑:“怎么啦?不好吃吗?”
老者站起来看着他:“你闯了大祸了,趁老婆子还没发现,你赶紧跑,赶紧跑。”
说着就拉起关子阳就走。
关子阳被拉着站了起来,边走边说到:“前辈,怎么啦,老婆子是谁?”
老者也不停,拉着关子阳往石缝那个方向继续走:“老婆子就是这红狐的主人,她把红狐当她亲闺女一样,你再不走就死定了!”
关子阳知道自己闯了祸,杀了人家有主之物,正待向老者先道个歉,突然觉得天璇地转,晕了过去。
关子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上身一丝不挂,身上还插满了银针。
“你醒啦。”说话之人正是那个老头。他走了过来,把关子阳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全部拔了下来。
关子阳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的,问老头:“前辈,我这是怎么啦?”
老头叹叹气:“你是不是被那红狐咬了一口?”
“是”。
“你可知这雪狐为什么是红色的”?
“不知道”。
“其实这雪狐小时候确实是白色,不过他从小吃老婆子的毒物长大。
后来逐渐就变成了红色,它的唾液和血液可以说是全天下最毒之物,你被它咬了一口,唾液进了你的血液,我也救不了你了”。
关子阳心中一凉带着哭腔道:“啊?前辈,那我是不是就死定了?我还不想死啊!”
老头话锋又一转:“你先别哭,我是救不了你了,不过老婆子未必不能,不过你吃了她的红狐,我也不敢保证她会救你。”
关子阳忙道:“前辈,我一口都没吃啊,我还没下口,你就准备拉我走,都是你在吃啊!”
老头突然面带尴尬,对关子阳小声到:“小兄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关子阳道:“前辈你尽管吩咐。”
老头凑到关子阳耳边:“待会老婆子回来,你只要不透露我吃过肉一事,我保证让老婆子救你!”
关子阳忙到:“好,好,我绝对守口如瓶,那红狐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刚刚用金针吊命药帮你暂时压制住了毒性,老婆子去打理她的药圃去了,
待会回来之后,你就说你晕倒之后我救了你,那红狐咬了你一口就跑了,千万别说你杀死了它。”
两人对好了口供,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老太太也走进了屋。
只见那老太太鹤发童颜,容貌旖丽,穿着一身蓝布碎花裙,头上还插了一支金簪,不难猜想她年轻时必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两人把对好的口供说了老太太听,老太太听完摆摆手:“小娃子你放心,你这毒很好解的。”
那老头疑惑:“你曾经不是说过,这红狐的唾液和血液是天底下最毒之物吗?难道你早已配置好了解药?”
老婆婆笑了笑:“我从小给它吃我的毒药长大,当然是最毒的没错,可是解它毒也很简单,你不是被红狐咬了吗?
待会红狐回来了,我放点它身上的血,你喝一口,以毒攻毒,明天就能痊愈。”
关子阳老头听完老婆子的话对了对眼神,一脸地生无可恋!
红狐早就被吃下了肚,关子阳打理红狐肉时,血都流进了小溪冲没了!
关子阳硬着头皮:“老婆婆,我……我给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天色渐黑,关子阳坐在竹屋外的院子中,想着自己竟然被一只雪狐毒死,心中满是伤感。
北伐未成,自己还答应了小竹筒要照顾小竹竿和小竹叶,这么多责任压在自己肩头。
自己一件都没完成,他还有何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他们!心中满是伤感与无奈。
这时老头从竹屋中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关子阳肩头:“小兄弟你还是挺讲义气!说说你还有什么遗愿……”
老头和关子阳在屋外聊了起来。
这个老头名叫医不活,五十年前是天下出了名的神医,老婆子名叫毒不死,是巫毒教的圣女。
当年二人江湖相见,互生爱慕,但是巫毒教的圣女是终生不能嫁人的。
两人便不顾一切地私奔了,但也遭到了巫毒教的追杀,两人武功并不高明,好在医不活救过很多世家大族的命。
所以和很多世家大族关系都很好。
其中有个名头很大的人救了他们俩,巫毒教的教主也很卖那个人面子,放过了他们,不过不允许他们的圣女再见任何人,两个人必须在晋国中消失。
于是两人跋山涉水,找到了这个雪山中的温泉山谷,就在此地一住就是五十年。
关子阳问老头为何不能告诉老婆子吃肉的事。
老头无奈说到:“巫毒教的人都是素食者,老婆子也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而且还不允许我吃肉,我上次偷偷烤了只鸟,被老婆子发现了,他整整一年没有和我说话,可闷死我了!”
关子阳哈哈笑道:“难怪你吃红狐的时候,就像几十年没吃过肉似的,原来是真的几十年没吃过肉啊,哈哈哈……”
关子阳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故事也讲给了医不活听,医不活连连感叹:“江湖之中,都是苦命的人儿啊!”
不过关子阳说到十二天君的时候,医不活倒是知道几分。
医不活说到:“我当年跟随我师傅行医之时,曾有个头戴黑色鼠面具的人来向我师傅求医,那个人虽然从头到尾没有摘下过面具。
不过师傅好像认识他还知道他是谁,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师傅为他施针七日七夜才保住了他的命,他伤愈后就走了。
我后来问过师傅,师傅说让我记住,凡是和头戴生肖面具的人有关的事都不要管,也不要去打听。
我那时候很是好奇,再三追问师傅才又说,从神州国建国开始,面具就开始流传,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它代表的是一个身份。
得到面具就代表着神州国一个巨大家族的崛起,当然也要背负面具带来的责任,面具代表的是一个人,但是也代表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接着他看着关子阳又说:“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找出十二天君的,更别提报仇,我也只是见你快死了,不然我也不会违背对师傅的诺言,对你说这些事情。”
不知不觉,天已经又亮了,两人聊了一夜。
医不活说到:“唯一能救你的红狐也是你自己亲手所杀,不能怪在我的头上,你死了我就把你葬在这温泉山谷中,这山谷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也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你放心去吧”
关子阳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内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点点头:“那么,就多谢医不活前辈了。”
这时毒不死从屋内走出来:“你先别谢他,你死不死得成还不一定呢!”
毒不死本来十分生气关子阳杀了它的红狐,把他赶出屋外想让他自生自灭。
她和医不活研究了一辈子的药,医不活善用医,她自己善毒。
最开始是想治疗他们二人的无后之症,还精心开了一片药圃,种了很多药材,不过几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孩子。如今二人已到暮年,关子阳的到来,让他对生命又有了新的感悟。
再加上昨夜听到关子阳悲惨的过去,又心生了怜悯,她思考了一晚上怎么才能救关子阳。
医不活激动道:“老婆子你还有别的办法救他?”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总之就试一试吧!”毒不死说。
关子阳听到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心中也是十分欢喜:“多谢毒婆婆救命之恩!”
“你先别忙谢我,我这个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等你能活命了再谢我不迟!”毒不死说。
医不活问到:“你这红狐自从五年前偷吃了你药圃里的朱明果,你就一直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在救它,这五年里它吃了不下一百种天下至毒,还能有什么毒药能匹敌你这红狐之毒来以毒攻毒吗?”
毒不死抱起双手:“没有哪种毒能够匹敌红狐之毒,难道我们不能再养一种毒出来吗?”
医不活听到这里一拍大腿,惊喜道:“对啊,我们可以把红狐从小吃的毒药喂给关子阳,在他身体里再养出另一种能匹敌红狐毒的毒出来不就行了吗?
他每次吃了新的毒药下去,体内形成另一种毒,我的金针吊命药就能再起一次作用。”
接着医不活又叹了口气:“但是还有一点,红狐吃毒药持续了五年之久,这五年里红狐先吃的什么毒,再吃的什么毒,五年多来上百味毒药,你还记得吗?”
毒不死笑了笑:“所以说还是我毒不死比你医不活技高一筹啊!我每次配了毒药给红狐吃的时候,都有记录下来!”
听了毒不死的话,医不活哈哈笑道:“还是老婆子你厉害,哈哈哈。”
关子阳听着这两个老头老太太的对话,一脸懵逼,不过大意他能听懂,就是自己不用死了!
治疗开始了,这第一味毒药是朱明果,这个果子小雪狐吃了可能会要了它的命。
但是这个果子人吃了却只会拉肚子,是一种治疗腹泻的药,当年就是因为小雪狐偷吃了这个果子,毒不死很是生气,但是又不忍看着小雪狐死,毒不死就用了另一种轻微的毒药——五虫散。
以毒攻毒救小雪狐,结果五毒散毒性大过了朱明果,毒不死又不得不再用另外毒来解,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几个月前。
雪狐吃了上百种毒之后,体内的毒性终于达到了一个平衡点,它才算是活下来了。
关子阳一个朱明果下肚,就开始闹肚子,拉得他是双腿发抖,神志不清!
关子阳实在难受,求着毒不死:“毒婆婆,快给我用第二味毒药吧,我快不行了!”
毒婆婆只是摇摇头:“现在还不行,得让毒性充分的发挥,等明天吧。”
于是关子阳一夜没睡着,就在茅房呆着过了一夜!
终于熬到第二天,结果毒不死告诉他还是不行,还得等医不活用它的金针吊命药先稳住红狐毒和朱明果形成的新毒。
这金针吊命药当年在江湖中可是一药难求,首先是药材极为的难寻,再次就是即便你收集到了药材,江湖中会这金针术的人也少之又少。
好在医不活和毒不死在这温泉山谷中种了半辈子的药,这里什么药也不缺,而这金针术。
本就是医不活传授出去的。这个金针吊命药需要把金针在吊命药中泡上两个时辰,再由术者通过针灸把药力刺进穴位中。
关子阳被扎了针,还是闹肚子,没办法,顶着一身的针,他还是得往茅房跑!
一直到毒不死的第二味药——五虫散吃下去,这肚子也终于不闹了。
不过又来了新的毛病,他眼睛失明了!又经历一轮治疗,等五虫散药力发挥,再让医不活扎一身针,最后毒不死给他用上新的药,他的眼睛才恢复。
就这样,关子阳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吃一种新的毒药,他每天最害怕的就是,新的毒药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新的痛苦,而且,每次还要伴随着医不活的针扎!
毒不死还嫌他每天吃干饭,关子阳还需要给两位老人充当免费劳动力,每天帮他们打理药圃,这也就认了,毕竟能救自己的药,都在这药圃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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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