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你还早得很呢。”
房间内,言寸雨啃着苹果,用着见闻的手段,吐槽出声:“充其量不过半吊子而已。”
王临听闻其言语,也不解释或者嘴硬辩驳,只是再次开始尝试咒力缠绕,向着方才沙袋被洞穿处之下,再次轻轻挥出一拳。
果不其然,沙袋此次巍峨不动。
‘你还早得很呢,半吊子。’
王临见此多少还是有些被打击到。
他现在确实已经能够做到局部缠绕,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依旧无法根据需求来调整强度。
而就刚才那一拳来看,王临咒力局部缠绕的强度只与全身缠绕时相仿,倒像是将原本的输送阻断,却照样无法将之充分利用到局部。
这样的局部缠绕,完全没有意义啊,不、不对,起码比之早前要更加省力了。
进步不应该如此就被抹杀,近来言寸雨这家伙弄得他都快没什么自信了。
“慢慢来,就算假期无法掌握,也还有之后的学院呢。和散落现世的咒术师种子相比,世家子弟还是显得稀少的,他们都和你一样,甚至有所不如。”
言寸雨打了个哈哈,然后便说道:“今天就到这了,先去休息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目前处于一种比较尴尬的境地,他想要让王临变得更强,但却又害怕王临变得太强。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要是在最后关头罗祖会有人袭击该怎么办?”
王临顿了片刻,依旧忍不住出声询问。
“那不是还有我吗?”
言寸雨回头看向王临,露出笑容,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他很有自信,他是言家的下任家主,他是这个世界未来的曙光。
但话说回来,言寸雨本人其实更倾向于尽早回学院所在地的——那里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可问题就在于,学院目前并无法抽出人手来专门接送他们。而他们二人自行去往的话,又等于是把风险追加给了路途中的其他人。
言寸雨能保住王临,却无法保住高铁或者飞机上的其他乘客。
王临沉默无言。
他不可能一直依靠言寸雨的,他总要靠自己的。
他选择成为咒术师的缘由,就是为了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依旧活在旁人的庇佑之下。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明天我要去参加一场葬礼,你要一起去吗?”
是的,葬礼,一场属于花季女孩的葬礼,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葬礼,一场他的好友代瑶瑶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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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葬礼本该更快来到的,但没有人能够去谴责两个失去了儿女的失意中年人,当本成熟的他们的坚强被击得粉碎时,他们也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去。”
说罢,言寸雨便先行去洗漱了。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这句话是对的,他可不想在这种关头让王临出事。
这家伙现在就像是一个身怀巨额遗产却不自知的倒霉幸运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独自出门这种事也太危险了。
在言寸雨先行洗漱间。
王临于等待的空档中,向罗阎打去了一个电话,诉说了自己的来意,希望暂缓训练。
李泉已经消失半个月了,据说这几日便会回来,但此时终究仍旧还没回来,故王临的训练直到现在都是交付给罗阎的。
罗阎听闻之后,对此表示了谅解,也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慰问,然后才将电话挂断。
王临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隐隐痛心,也能感受到事不关己的略微冷漠。
但如此已经极好了,不是吗?
罗阎不可能替他悲伤,就像他不可能替代瑶瑶的父母悲伤一样。
越发脱离常人的王临,在此刻体验到了人性的可贵,失去人性则失去一切,哪怕人性也有着属于他的敷衍和肮脏。
……
人们常说,一个人的心地,也就构成了一个人的风景。
那么,当众多的悲伤与忧愁累积,是否能使得天地为之变换?
此日阴雨连绵,孤寂在空中徘徊,阳光隐于墨色之下,人间无从感受日色。
举行着葬礼的草地之上,聚集着低头沉思的人们。
蒙蒙的湿气蕴染了每个角落,像一幅丹青,浓抹淡描,勾画着悲惨世界。
王临与言寸雨穿着深沉的黑色衣物,手中同色的雨伞象佩剑一般握在手里。
他们站于人群之外,或独自悲伤着、或替人感慨着,又或是品尝着旁人的悲伤,体会着旁人的感慨。
而于人群之中,为首的是代瑶瑶的父亲和母亲,王临曾经是见过他们的。
王临分明记得代瑶瑶的父亲是个儒雅的谦谦君子,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吞的模样,但现在对方那强烈的情绪却像是被打翻的燃料一般侵蚀着四周。
他分明记得代瑶瑶的母亲总是爱笑,活泼的就像一个少女,但在此刻却双目失了神,一行一行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水珠,自她脸上不停挂落。
紧跟在二人身后的则是其各位亲友,还有些许学校的老师,以及关系相近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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