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与太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与担忧,太师最先回过神,“不能再等了,若张顺真的说了咱们的事情,那皇上那边,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动作。”
丞相也有这方面的顾忌,可眼下行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时机。“此事,还需再斟酌斟酌。”
“还斟酌什么?”太师不赞同,“张顺为何一回京就被抓了?可大理寺是怎么知道张顺今天回来的,又是如何恰好的,把人抓住的?”
有些事情,不去想,便也没觉得哪里不正常,可一旦仔细去想了,便会发现,很多细节,细思极恐。
姜缨早就猜到,他们两人对立刻起事的事情,会有所分歧,当天下午,便派人给凌诺送了一封书信,傍晚时分,凌诺被接到未央宫,没过多久,太师与丞相就听说了司兰公主来中都城,已经进宫,入住未央宫的消息。
司兰公主为何突然到访,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就在两人疑惑时,两人同时收到凌诺派人送来的书信,书信是姜缨交代凌诺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丞相与太师,再无后顾之忧。
当然,区区一个司兰公主,自然不会让两个老狐狸乖乖就范,姜缨的筹码是玉玺。他们想要那个位置,若能先得玉玺,对他们,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而玉玺从司兰公主手中得到,意义又不一样,这就相当于,司兰同意了联手,到时候,即便他们计划失败,司兰也是他们的退路,
当天夜里,凌诺收到丞相回信,看完信上内容后,凌诺对姜缨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你是怎么猜到,我们只要这么做,他们就一定会上当的?”当时姜缨提这个提议的时候,凌诺一点都不觉得,在朝堂混迹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会被这么简单的阴谋给算计了。可短短几个时辰,凌诺就被打了脸。
“很简单,因为我放的饵,是他们一直想要的。”拿别人想要的东西去做局,自然事半功倍,“今日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姜缨起身时,扭头与凌诺说,“今日,谢谢你了。”
若凌诺不愿意帮忙,她或许还要想其他办法,而所有的办法,都没有凌诺这个司兰公主的身份管用。
而她也清楚,凌诺一心想和司兰撇清楚关系,她今天之所以愿意站出来帮忙,一是她帮过她,二来,应该是为了离戈。
“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了。”凌诺去隔壁偏殿休息,姜缨还有事情要忙,送走她,重新回到桌案旁坐下,凌诺的出面,已经让太师他们相信司兰会帮他们,太师他们,也已经打算动手,她还需要想办法,再推他们一把。
“皇上。”祁淮墨进来,对着她说了两个字。姜缨稍微思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姜缨不赞同,“我不想将绍儿牵扯到此事里来。”
“你觉得,事到如今,他能躲得过去?你别忘了,那两个老狐狸,想要抢的,是他的位置。难道你不想让他知道一下他臣子的真面目,不想让他知道,他做的这个位置,天下间,有多少人在惦记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缨很不喜欢祁淮墨这幅模样,“我说过了,这是姜国的事情,无需你操心。”
“你怕了?”祁淮墨步步紧逼。
姜缨回怼,“绍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性子如何,我比谁都清楚。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下间,并非所有的人,都像北周皇室那般。”
姜缨一时生气,说话也不过脑子,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那个……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一时着急,顺口而已,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不经过思考的才是实话,不是吗?”祁淮墨冷笑,然后转身,离开寝殿,姜缨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她心里清楚,祁淮墨说的是实话,此事,她做多少准备,都不如,让姜绍做鱼饵,效果来的快。可姜绍太小,她担心,她一个没看好,姜绍便受了伤,出了事。这天夜里,姜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姜缨最终做了决定,“云姬,等下我需要去见一下皇上,你想办法将刘夏支开。”
“是。”早饭后,姜缨带着云姬去了少阳宫,云姬按照吩咐,找理由支开刘夏,然后将人带到后院偏僻角落,打晕,套在麻袋里,带去柴房关起来。姜缨陪着姜绍用早饭时,与他说起了太师和丞相的事情,同时说了他的计划。
“皇姐想让绍儿如何配合?”姜绍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的提议,姜缨看着完全相信他的姜绍,又有些犹豫了,“你不担心,皇姐分身乏术的时候,会照顾不到你,保护不好你吗、”
“绍儿长大了,是大孩子了,无需皇姐保护,再说了,皇姐做这些也是为了绍儿,皇姐都不怕辛苦,不怕累,绍儿也不会害怕的。”
姜缨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想的这般通透,“绍儿真乖,姐姐与你保证,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绍儿也会保护姐姐的。”姜缨叫来江云韬,三人在房间讨论许久后,姜缨才离开,回去的路上,姜缨询问云姬,“刘夏那边如何?”
“公主放心,为了以防万一,奴婢打断了他的腿,并且找了暗卫守着柴房,绝对不会让他跑去找皇上的。”这么多日的憋屈,今日总算大仇得报,云姬心中十分痛快。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姜缨叮嘱云姬。
“奴婢领命。”
这天夜里,姜绍感染风寒,半夜发热,高烧不退,第二天早朝直接取消,文武百官担心姜绍身体,纷纷来未央宫求见姜缨,姜缨将人打发后,闭门不出。太师与丞相得知此事,开心不已,觉得这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若是那个小东西,自己死了,咱们的计划,就能更顺利了。”玉玺在司兰公主手里,皇帝死了,玉玺在他们手里,那这姜国的天下,何愁落不到他们手里?
“今日你们可见到皇上了?”太师询问丞相。
“没有,说是皇上需要静养。”丞相嚣张的说,“其实,就算他没有病重,咱们也可以推他一把,不是吗?”
“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