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意?”姜缨看向云姬。
“现在外面都在传,公主与驸马联手,想要夺大位与己。送信太监说,现在还有不少朝臣在皇上那边进言呢。”
太师这是想要利用此事,撤销她监国的身份啊。
“皇上怎么说?”时辰不早了,姜缨起身往外走去,云姬跟上,“皇上倒是没表态,皇上身边的人让奴婢提醒公主,今日之事,怕是要做最坏的准备了。”
“知道了。”
一刻钟后,朝会开始,果然如云姬说的那般,文武百官同时上奏,恳请皇上,撤销监国一职,并且有意将长公主软禁在未央宫,等抓到祁淮墨,再一同审问。
“朕与你们说了多少遍了,皇姐不是这种人,驸马的失踪也与皇姐没有任何关系。”姜绍见众大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气恼不已,“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从今日开始,往后无需再提。”
文武百官同时跪下恳请姜绍收回成命,“为了姜国百姓,请皇上三思。”
“此事乃是皇姐的家务事,与姜国百姓有什么关系?”姜绍觉得他们多管闲事。
姜缨不想让姜绍为难,又想看看太师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主动说道,“清者自清,自即日起,本公主愿意禁足未央宫,但是本公主也不是好欺负的,他日若查明本公主的清白,今日上折子弹苛本公主的官员,最好给本公主一个交代。”
姜缨说完,当着众人的面,起身离开大殿。
自姜绍登基以来,姜缨日日陪着他上朝,今日大殿之上突然只剩他一人,姜绍十分不适应,“有奏赶紧呈上来,没事就散朝。”
回到未央宫,姜缨让宫人关上了未央宫大门。
“要奴婢说,肯定是有人拿此事故意说事,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公主,刚才公主不应该答应的,这么一来,岂不是中了幕后之人的奸计?”云姬替姜缨委屈。
姜缨没有去前殿,而是去了凉亭坐下,看着蓝天白云,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到底谁中了谁的计,不到最后一刻,谁说的清楚呢?”姜缨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去拿笔墨过来,本公主要写信。”
她被禁足的事情,必须尽快告诉陆小凤他们,否则让幕后之人提前一步,怕是会打乱他们的计划,再者,她也想问问鬼神门门主关于她的猜测。
傍晚时分,陆小凤收到京都来的飞鸽传书,打开竹筒,拿出信纸,一目十行后,将信递给祁淮墨,“公主被禁足了。”
祁淮墨先是微微一愣,等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你打算告诉公主你的身份吗?”陆小凤凑过去小声询问,“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和你相处这段时间我看的出来,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人生在世,谁都有苦衷,我理解。”
但是公主能不能理解,他就不知道了。
“我还没想好。”祁淮墨将书信放到火盆里烧毁,“云栖刺杀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保密。”
本来这件事情,祁淮墨一直隐藏的很好,可前日他身份暴露后,陆小凤担心丞相的人再对他不利,便死活要搬来与他同住,于是当晚,他就发现了云栖刺杀他的事情。
“其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陆小凤指着他的胳膊说,“大夫都说了,你的胳膊若是再不好好养着,你这胳膊就废了,你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难道你愿意成为一个废人?”
祁淮墨自然不愿,可是因为他,姜缨已经被禁足,难道他还要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与暗卫起了隔阂?心生不痛快?
“此事我自有主张。”祁淮墨丢下这句话,起身回了里屋。
陆小凤想了大半宿,第二天起来后,还是偷偷摸摸给姜缨写了一封信,信送到未央宫,姜缨得知祁淮墨手臂受伤,甚至落下病根后,立刻叫来云姬,“前几日你不是说已经查到神医的下落了吗?他人现在到哪里了?”
一个月前,祁淮墨失踪后不久,姜缨就派暗卫开始寻找神医的下落了,前几日,终于有了消息,这会神医应该在来中都城的路上。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五日后就能达到中都城。”云姬稍微思量之后回答。
五日?冀州城离中都城差不多也是四五日的时间,是不是说明,神医现在就在冀州城附近?“立刻给神医送信,让他去一趟冀州城,帮本公主医治一个人。”
“鬼神门门主?”刚才姜缨看信的时候,云姬就站在旁边,姜缨现在这么说,显然是为了那个门主。“公主,若是让神医拐去冀州城,那公主怕是还要再受一次蛊毒之苦。”
“无妨。”已经承受过几次了,也不差再多一次,倒是他的手,若是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怕是这辈子再难恢复。
“公主,您为何对那个门主这般好,好到连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想一下?”云姬替姜缨委屈,“他真的值得公主这么做吗?”
值不值得,姜缨也说不准,但是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治好他的胳膊,否则,将来她肯定会后悔的。
“好了,赶紧去送信吧。”
云姬离开后,姜缨重新拿起书信,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后,起身去了窗边。
她早就应该发现的,他们两个人的眼睛明明长得那么像,她从前为何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幸好他们是一个人。
姜缨阴沉多日的心情,在这一刻,豁然开朗,连呼啸的北风,感觉都温柔了不少。
冀州城县衙
“大人,您早上让人送去的药方真的能医治瘟疫?”烛光下,万管家一边研磨,一边小心翼翼询问早上的事情。
丞相今日心情不错,这么晚了,还在练字,“你觉得呢?”
“奴才不敢妄言。”最近主子的心越发难猜了,他说话做事,比以往更小心谨慎了,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便要了他的性命。
他一把年纪了,倒是不那么在乎生死,可他还有一个几岁的孙子,他必须为他好好活着。
“你啊,真是越老越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