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城时,陆小凤突然想起张南母亲说的一句话,“张南中秀才已经三年多了,在这三年里,张南也曾做过幕僚,可从未带他母亲去过城里,你说,张南找的主家,会不会和刘展的死有关?”
祁淮墨眯眼,“不会。”幕后之人不会这般蠢。“不过,张南突然富裕,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把派出去的人叫回来一些,死盯张南。”
接下来几日,护卫十二时辰不离身跟着张南,经过刘展的事情后,护卫这次办事,心思活络不少,这天,张南鬼鬼祟祟出门,在城北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见了一个人。
“你说此人乃是丞相的管家?”
丞相来冀州办事,连管家都带来了?此事怎么没听陆小凤提起过。
“我几次去衙门,从未见过此人。”陆小凤解释,“你这么一说,此事确实蹊跷,还有,张南为何要见丞相府的管家?他们二位是怎么认识的?”
“想知道缘由,将人抓来问问就是。”祁淮墨放下茶杯,抬头看向门口。
陆小凤想也不想拒绝,“此举容易打草惊蛇,我看,咱们还是再去找一趟刘展吧。”
祁淮墨笑而不语,黄昏时分,祁淮墨亲自出手,将丞相府管家万龙带到了别院,陆小凤正在看卷宗,听到屋外有动静,出来看到祁淮墨身上扛着的人后,脸色大变,“你怎么还真的把人掳来了?”
“不管是找刘展,还是抓他,最后都会传到丞相耳朵里,既然如此,为何不寻一个知道秘密最多的人下手?”万龙是丞相的人,一个管家,主子出门办事也要带着,可见丞相对他十分信任。
祁淮墨直接将人带去密室,陆小凤紧随其后,护卫将人绑在木架子上后,一桶水下去,浇醒万龙。
“陆大人?”陆小凤可是中都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又与丞相府有些渊源,万龙自然认识他。
“万管家,好久不见。”陆小凤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万管家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官今日寻你过来,所为何事吧。”
“陆大人,你出来一下。”祁淮墨离开密室,陆小凤跟出来一脸着急询问,“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问完再说?”
“你亲自带人去将张南请过来。”祁淮墨神色凝重的说道,“若你想知道他们的秘密,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神神秘秘的,每次说话都喜欢说一半。
可陆小凤不得不承认,祁淮墨比他聪明,“行,我去。”
陆小凤离开后,祁淮墨慢慢悠悠回了密室,祁淮墨坐在桌案前,悠闲喝茶,仿佛忘了屋子里还有旁人一般,万龙原本都想好怎么应对了,可这会祁淮墨不按常理出牌,他心里开始打鼓了。
“你看起来不像读书人,更不像朝堂之人,你怎么会和陆大人待在一块,你们抓老夫过来,到底想做什么?”万龙最先沉不住气。
祁淮墨抬头,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都这个时候了,万管家还有心情打听在下的事情,胆量够大。”
祁淮墨站起身,拿起火炉里烧的通红的铁具,一步步向万龙走去,万龙见状,脸色变了又变,“你这是要做什么?屈打成招?”
“你都不知道我们寻你过来所为何事,怎么能说是屈打成招呢?”祁淮墨在他面前停下,“你认识张南吗?”
万龙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没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祁淮墨再次举起手里的刑具,眼看着刑具灼热的气息越来越近,万龙吓得深吸一口气,“认识。”
“怎么认识的?”
这一次,万龙打死不开口,祁淮墨似笑非笑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当着万龙的面从袖口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你似乎,不怕死。”
“老夫可不是吃素的,你别以为,你那把刀子,就能吓到老夫了。”
当匕首在他皮肤上轻轻划过,紧接着,胳膊上立刻涌出鲜红的血渍后,万龙彻底吓傻,“你到底想做什么?要银子?我有,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放了我。”
“我说了,你是聪明人,若你不想死,就别再装傻,毕竟,我脾气可不是很好。”
“你认识刘展?”万龙试探祁淮墨。
祁淮墨见他误会,将计就计,“所以你承认,刘展的死,与你有关了?”
“不是,没有,老夫与他无冤无仇……”
“可是你主子想要他死,不是吗?”祁淮墨冷笑,“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下毒害死的刘展,你若是不想死,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淮墨突然挥手,片刻后万龙回神,当手上刺痛传来后,万龙低头去看,这时才发现,他的小拇指没了。
啊!
万龙大叫一声,再次抬头,浑身发颤,“我……我说,是张南,刘展是张南杀的。”
万龙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小凤正带着张南站在密室门口,陆小凤本来想叫祁淮墨出来问问,他接下来的目的,当他听到万龙这句话后,立刻明白了祁淮墨的意思。
陆小凤将张南带去旁边密室,“万管家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
“不是我。”张南吓傻了,他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应付接下来的盘问,他甚至以为,陆小凤他们没有证据,今日找他,肯定和上次一样,简单盘问之后,便将他放走,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万管家那些说辞。
“我只是一介书生,而且刘展还被你们派了那么多护卫保护着,我……我根本杀不了他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和你一块害的刘展?”
张南猛地抬头,“你别胡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张南,你看上去不是个蠢的,难道你还没看清楚,有了万管家那番话,你若什么都不说,那刘展的死,就要全部算在你头上。”
陆小凤拉过凳子坐下,“你是秀才,本官听说,你读书方面极其有天赋,难道你真的愿意,大好前途,就这么戛然而止?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你也不担心你的母亲?”